今天霍总被气死了吗? 第52节
针头在皮肤上一下一下扎,痛都痛死了。可现在不仅身体痛,心更痛。
陆溢阳忍着鼻酸说:“承哥,纹身你不肯,做/爱你不肯,在我爸面前说声是我男朋友你不肯。说白了,你就是不爱吗对不对?你不爱,所以你从来不想和我讨论未来。”
霍承光起身,质问的声音怒到发颤:“陆溢阳,究竟是我不爱还是你不爱?”
陆溢阳愣了,不知所措地低喃“我不爱?”。
你有没有良心啊?这话你怎么问得出口呢?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居然觉得我不爱?
眼泪唰得就下来了:“你现在告诉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说呀,我们是不是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霍承光不可思议地瞪他:“你只会这一句吗?你和谁都是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求的…”陆溢阳气到发颤:“也就这一句啊!”
忠诚和专一难道不该是一段感情里最基本的原则和底线?霍承光眼底徒现恨意。
室内明明还有冷静的新闻播报声,一时半会儿静到窒息,空气稀薄,穿透词句都困难。
一句不答,背后不过是千千万万句不爱。一个人再好,就是没想和你走下去,他的给予又有什么意义?
陆溢阳自认眼里没旁人,今天他悟了,霍光的未来也没有他!
无以轮比的挫败感,怎样都攀不上的高峰。陆溢阳颓丧地抹把脸,冻毙了。
不过他还是站在那里,目光带着祈求看向心上人,等了一会儿。
一秒。
两秒。
五秒。
十秒。
没有澄清,没有挽留,什么都没有。霍承光甚至气得转头,不想见到他。
陆溢阳声音终于沉到生无可恋。他也有倔强的好吗!他也有自尊心的好吗!
“随你,其实我也没那么爱。”
再待一秒都难堪,溺水般窒息,要撕裂了。
陆溢阳转身就走。
大门无声无息地关上。
留霍承光一个在室内。
深呼吸好几次,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不知哪道感官驱使,霍承光开始在房间里走,不停地走。
他听到什么了?这小混蛋说什么?他说他没那么爱?陆溢阳居然说他没那么爱??
他居然承认自己不爱???
几个房间快被霍承光来来回回踏平。越走火越大,气得他发抖。
不是有意进客卧,等他回过神,眼前是berserk的窗帘和窗台上格里菲斯的手办。
那晚陆溢阳看见他送的格里菲斯又感动又想笑,眼睛都红了,多可爱啊,现在多可恶啊!霍承光捏着格里菲斯,双眼冒火。
颓然地把手办放回去,跟个假人较什么劲?真人都跑了,留个假人,骂它一万遍有用吗?
他转身想出去,路过写字台时,看见上面摊着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
陆溢阳在的地方,就不可能有任何不按规则摆放的东西,现在居然有张没收起的纸?
霍承光过去看了一眼。
足足看了五秒,才反应过来上面写的什么东西。
左边顶格,每行都是菜名,竖着的一列列是烧这道菜的日期,交叉的格子里写着“少盐、多糖、少烧3m、他笑、喜欢、吃光、还要…”等字样。
霍承光拿着纸,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陆溢阳说的“大数据模型的成长过程”就是这个吗?
手撑额头,拼命按压太阳穴。
这就是“不爱”?这特么就是你说的不爱?
深呼吸,霍承光去客厅找手机,一个电话打给岳平谣。
“我现在需要一场关键对话,给我半小时,就听我说。”霍承光自认声音还算冷静,至少能把话说清。
线路那头,是懂他且愿意配合的人,立刻放下手中事,转到僻静处:“你说。”
接到汤逢山电话的时候,陆溢阳刚刚走出小区。
一路走得不快,留个被追上的可能性,但他走出金源名府的时候还是一个人,被不肯落山的烈阳晒得汗流浃背。流的更猛的是眼泪。
接起电话时甚至想按掉,生怕错过别的来电,可汤逢山在电话里声音急切,所以他还是听下去。
“上次跟你说的割首行动开始了,来不来?”
陆溢阳感官迟钝,反应两秒才想起什么是割首行动,哑声问:“现在吗?”
“对。”汤逢山说:“去的话我接你,大家在安全屋汇合,一般要两到三天。”
去!干吗不去?现在他需要这个。
这就让汤逢山来金源名府门口接。
车十分钟就到。看陆溢阳上车,汤逢山不急着介绍情况,先把他看了又看。都兔子眼了。
“怎么啦?失恋啦?”
陆溢阳掌头看窗外,声音冷:“人艰不拆懂不懂?”
汤逢山嘿一声,心里那堆“我就知道你这恋爱谈不久,最后逃不过人财两空的结局”之类打击人的话就不说了。
男人一失恋,正好搞事业。
于是直入正题。
汤逢山:“630今年处理了五千多起海外攻击,涉及三万多个攻击目标。割首行动一来,他们会动员全国闲散的白帽们一起抗敌。沈海是个据点,能第一时间聚到安全屋的,每次少说也有十几个白帽。”
说起正事,陆溢阳心里终于缓过来些:“630,国内最大的网络安全公司,这都挡不住?”
汤逢山:“一般攻击流量峰值在200gbps以下公司能处理,但是每年总有一两次,海外那批疯狗,百鬼夜行,攻击峰值超1tb。”
陆溢阳震惊:“1tbgps?”
这什么概念?
差不多相当于我国最大的网上购物节那日,电商企业机房的峰值流量。
购物节的流量是靠我国14亿人口贡献出来的,海外攻击达到这规模,真是疯了。
汤逢山说:“你第一次参加,当长个见识,到安全屋照章办事就行。”
陆溢阳问:“为什么要去安全屋?”
“在家、在公众场合联网不安全,你知道的,ip地址一旦泄露,个人信息也就暴露了。住址、身份证、银行账号……没什么秘密是海外黑客弄不到的,他们会一个个狙击,不会手下留情。”
说到这里,汤逢山报了个国内黑客界如雷贯耳的名字:“知道为什么这两年这人没消息了吗?列为失踪人口了。”
又说:“就在三年前割首行动后。”
陆溢阳:“……”
汤逢山闲聊的语气:“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但血腥残酷一点不比真枪实弹少。小陆神,你真要参与,做好心理准备。”
陆溢阳嗤一声:“我上了车,才跟我说这个?”
汤逢山往路边撇头:“现在放你下去还来得及。”
陆溢阳:“草他丫的。”
今天火气够大啊,汤逢山瞥他一眼。
开了四十分钟,车子停在一处城中村的荒宅前。
三层楼的独立农户,外表看着像危楼,进去一瞧还过得去,起码糊着水泥地。
门口有个中等个子、穿着迷彩t的小哥,见汤逢山进屋,挺熟地打了声招呼,让上交手机,填个人信息表,还要在一张安全告知书上签名。
陆溢阳掏手机时犹豫:“这几天都不能带手机吗?”
小哥看向汤逢山,意思哪招来的新人,规矩都不懂。
汤逢山正在弯腰填表,他是割首行动的老人了,但每次流程还得走,回头对陆溢阳解释:“个人电子产品不能带进去,待会小庄收齐会带走,行动结束再还回来。”
陆溢阳明白是出于安全考虑,就不说什么了,乖乖上交。
真把手机递出去,反而松口气。
别以为他就没在气头上,让人找不到更好。
填完表格上楼,二楼一条走廊,左右六个房间。汤逢山带他进去一间,二十多平的纯毛坯,墙上还有剥落的漆。
靠墙三边有三排长桌,每边摆着一台台式机。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见他们进来,把翘桌上的脚放下,起身招呼:“汤哥。”
汤逢山给身后的陆溢阳介绍:“小屠,图灵的狗。”
陆溢阳吃惊,这人横线还比竖线长,仅从外表看,实在圆得有些颠覆他对图灵的认知。
小屠颠着滚滚的肚子,上来热情地拍陆溢阳肩:“我知道,陆神嘛。汤哥说会带你来,真是年轻小帅哥啊。”
毕竟是照顾过生意的金主,陆溢阳回了声你好。
图灵对隔壁喊:“人来了,快来看人!”
就听隔壁房间拖椅子声和脚步声,连着过来几个人,汤逢山一一介绍。
skin是人到中年的大花臂,我恨花剌子模长着和阿尔·花剌子模一样的唇须。还有三个男人不在群里,对陆溢阳倒是很熟悉,张口闭口叫陆神。
陆神这称呼网上叫叫也就算了,当着面都这样叫,多崇拜似的,搞得陆溢阳不好意思,一时有些应付不来。
汤逢山明显和谁都熟,哐哐把人赶回去,带陆溢阳上三楼。
“看来的人有多少,一般是两班倒。一组人负责白天,一组负责晚上。你不抽烟,待三楼无烟房吧,别跟他们挤一快,两天下来二手烟熏死你。”
三楼也是一条走廊六间房,汤逢山给他单开一间:“这里吧,有个面南的窗,透透气。晚上睡觉在隔壁,行军床,条件艰苦了点,好歹有钱赚,克服一下啦。”
陆溢阳惊讶:“有偿的啊?”
“没跟你说吗?”汤逢山哎一声:“有啊,否则这些人放着正经工作不做,冒险过来蹲几天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