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小片警爱吃瓜爱工作 第415节
老包摇头:“他们住在城里,我住在山里,一年就过去几回送东西哪里能都见过。不过有几个眼熟的。”
“那您说说?”
“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他原来是凤仙亲爹身边的跑腿儿的,解放后好些个作恶多端的都没了。他也判了几年,后来出来了就跟凤仙混在一起。凤仙很信任他,他一米八左右,可是个大高个儿。还有一个独眼儿,也是他们一起的,他有工作的,好像是在哪个厂子看大门。还有……”
杜鹃一个个记下来,一共记了五六个人。
她说:“那大爷你认识王会计吗?”
“王会计?那是谁?这人我没见过,他们那些人都是粗人,正经工作都没有几个有,会计这样的,没听说跟他们有来往。不过要是凤仙的客人,我就不晓得了,她也不会在我去的时候搞这些。”
杜鹃点头。
“那大爷您还知道更多包凤仙的情况吗?”
老包摇头:“不知道,她有啥不跟我说的。”
杜鹃:“那……您最近下山去看她了吗?”
老包摇头:“没有,自从去年我媳妇儿走了,我下山就少了。”
他语重心长:“我得陪着她啊,她胆子小,一个人害怕。”
杜鹃抿抿嘴。
老包叹息一声,幽幽:“都是命,都是命啊!没了,都没了。”
他起身:“你们都走吧,以后不要来了。凤仙的尸体,你们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
他打开抽屉:“我这里有十块钱,你们拿着,给他们夫妻埋了,埋了吧。”
“不,我们不能要的。”
老包:“拿着。”
“大爷,我们真的不能要。”
杜鹃他们十分坚持,老包到底是没再继续犟,只是他也开始赶人了:“走吧,你们都走吧。我这山里,你们别来。走吧走吧。”
杜鹃还想问点什么,老头儿已经开始推人了。
“都走都走。”他说:“我能说的,都说了,走吧。”
几个人被推到院子里,齐朝阳突然问:“大爷,您这么大岁数的,打猎还成?”
老包:“那有啥不成,我对着干还是咋的?我是挖陷阱下套子。”
大队长:“嗯对,他可会下套子了。”
“走走走!”
老包又开始撵人。
齐朝阳和杜鹃眼看老人家如此,到底还是决定下山。不过他们上山一趟,收获也不小。
几个人被撵出来一起下山,杜鹃边走边琢磨,问大队长:“你们上山猎物挺多啊,我老家那边也能下套子,但是也没听说谁有太多收获。”
大队长脸色变了,说:“我们这也不是挖墙脚啊,公安同志,你们别怪老包,他家实在困难,他又要照顾一个病号,工分少,稍微贴补一点生活,也是贴补贫苦户了不是?”
杜鹃:“我知道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杜鹃看得出来,大队长这人是个好人。
她真心的说:“我觉得能生活在你们大队挺好的。您是一个好人。”
大队长被表扬了,眉眼都是笑,说:“你看看,你看看你这闺女……你倒是个眼睛准的,我这人确实是,我真是见不得他们遭受了那么多苦难还过得难,别的我也帮不了多少。但是力所能及,能帮就帮吧。好在他住的深,一般人也不知道他下套子打猎。”
杜鹃:“那他还是挺厉害。”
“嗐,这话怎么说的来着?他会下套子,别人也会。他之所以猎物多还是因为有一只狗。他有一只猎犬,那可挺厉害。”
杜鹃一愣,就连齐朝阳都停下了脚步:“猎犬?”
“对,他养了一只,都养了十多年了,是一条老狗了。清明节那会儿我上山……咳咳咳,我不是烧纸哈,我就是上山转转,咳咳咳……”
杜鹃:“我们懂我们懂。”
大队长:“我那会儿上山,他家的那条猎犬都已经快不行了。那会儿他说也就这一两个月了。”
“病了?”
“不是,太老了,十好几年了,老了啊。老了还能不死?今天没见着,我估计没了。”
杜鹃微微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第135章 杜鹃的工作日记13
杜鹃和齐朝阳一起下山, 两个人没着急离开,反倒是在村里打听了一下老包和他闺女。
不过不管是大队长还是老包,看起来都没有骗人。
杜鹃很有亲和力的, 又会捧哏儿, 没一会儿就得到了不少的情报。
“我说老包当年就多余收养那个闺女,那闺女可不是个好的,整天不着家, 十七八那会儿就在镇子里跟人鬼混, 就是个不正经的。那会儿她有了那男人就跑了,这孩子又不能生,就打下来了, 因为这个再也生不出了。”
“她当初还想勾搭我们村的小光子,小光子看见她躲得八百里地远,小光子他奶都骂上门了,这给老包臊的啊, 但是你说闺女不懂事儿,有啥办法。”
“啊,她不是家里亲生的?我以为她是老包亲生的。”有人接话儿。
“亲生的个屁啊, 你们年轻人不晓得,她根本不是的,她是收养的。你说一个逃荒的丫头被人收养不知道感激,竟然还这样。真是骨子里就是个坏的。”
“什么逃荒的, 她来的时候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没饿过,我可不相信她是逃荒的。我当家的当时还说她是不是大户人家被人拐出来的。不过后来又琢磨不可能,她都不是不懂事儿的小孩儿了。真是被拐出来还能不说不回去?”
“那咋可能,谁家大户人家给闺女教成这样。虽说那些地主老财确实不是东西, 但是也不至于给闺女教的不守妇道吧?这样人家反倒是给闺女教的三从四德,且管着呢。我看她八成是楼子里出来的。老包这人心好,保不齐是谁家姑娘卖到那种地方被他救了。”
“如果真是楼子里的,那肯定是兰草那贱人x撺掇的。那娘们可不是个好鸟儿,不正经的东西,老包多好的爷们,就被她拿捏了。好好的一辈子啊,就这么完了,她啊,小时候就是个会勾搭的,都落到那种地方了。说是千人骑也不过分,还好意思跟着回来。老包也不嫌脏。他这一辈子都让这个女人毁了。”
“这话不是这么说,兰草年轻那会儿落到那个地方,她自己也不想的。”
“她不想?她要是正经人就该在楼子里一头撞死,干啥还要勾搭男人?干了十来年,真是恶心。”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有的没的,杜鹃一一都记了下来。
她适时的问:“老包和他闺女感情好吗?”
“一般,老包是个好人,但是他闺女也就那样。你说哈,老包收养她,她对老包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这,她进城之后老包还去城里看她,给她送东西。老包这人啊,一辈子都没为自己活。但凡有一点好的都给媳妇儿留着,偶尔还要贴补他那个闺女,他自己瘦的像是一阵风。他家兰草去年春天刚走那会儿,我家爷们有一次在山上遇见他了。都怀疑他挺不过去了,一阵风都能给吹到。那身体啊,真的,可差可差了。不过他也是命大,又缓过来了。”
“他以前身体本来就不行,家里一点好的都给他那个媳妇儿了,自个儿一直亏嘴,半点营养也没有,人可不是不行。这看了他我就知道,这娶妻不贤祸三代啊!”
“就是就是。”
大家继续讨论,杜鹃刷刷的记在本子上,抬头又问:“你们晓得老包养狗吗?”
“晓得,你说他哈,我都不知道说他啥好了,人都要活不起了,还要养狗。亏的他家那狗自个儿进山找吃的,不然这得更困难。不过我最近都没见着了,估计没了。他家狗岁数挺大了。”
“你说起狗,我就想起来了,就五九年还是六零那会儿,那会儿缺粮啊,饿的人都晃荡,我上山找吃的,正好遇见凤仙两口子。这两口子也是缺德,趁着老包不在家,偷狗说是要回去吃肉。两个人都给老包那狗药晕了。我赶紧藏起来,这我哪儿敢管啊。不过他们刚走,老包就追过来了。问我看见他家狗没。后来他应该是追到城里了,反正他是给狗带回来了。狗没事儿。”
杜鹃点头:“那这个包凤仙,她在村里有相熟的人吗?”
“那有个屁啊,谁家闺女要是跟他家来往,那得让家里长辈揍死。他家哪是什么正经人家?老的在楼子里干了十来年,小的不正经跟街面上不正经那些小混混胡乱睡,最后有了娃都不知道是谁的。槐花婶子还说她怀了那个男的跑了,那个男的能不跑吗?都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哪能接盘。”
“啊,这样吗?”
“就是,你当她是个好的?她那会儿不是还跟王地主搞在一起了?结果后来一看风向不对,她立刻就跑了,听说还花了王地主不少钱。”
杜鹃问:“王地主?”
“对,我们这一片儿的地主,人不咋样,要的收成可高了。不过解放的时候被抓了,早去大西北吃沙子了。”
“我说她也是个扫把星,她跟好几个不正经的都好过,解放了都倒霉了。”
“她还跟不上她妈,兰草当年是真的命苦,我跟她那会儿就认识,她跟老包是真的有感情的。两个人多好啊,那会儿我们都羡慕。谁曾想她爹娘非要卖了她给哥哥换钱娶媳妇儿。你说都是卖人,但凡有点良心的,都是卖给大户人家,吃苦挨打那也是个正经人家。但是他爹娘歹毒啊,为了多要钱直接给人送楼子里,就图了价格高。”
“于婆子你就是好心,命苦怎么的?谁不命苦?自己进了那种地方,就该自我了断,还好意思回来。人家别人说起来都说我们村有个干过那行的,带累的我们村的名声都不好。”
“就是啊,她命苦怪谁?怪她爹娘不疼她,怪她哥哥要娶媳妇儿,又不是我们害得她,倒是我们村里人跟着被讲闲话。亏他家还算识相搬到了山里,不然我就豁出去让我男人给他家砸了。”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他们娘俩儿名声不好影响我们村子的名声,我闺女肯定能嫁给城里的工人。哪至于还土里刨食儿。”
“狗子娘,你就别吹了。你家孩子长得多丑啊,人家做工人还能看的上?”
“就是啊!”
杜鹃眼看大家说的更多的是老包他媳妇儿,杜鹃把话题才扯回来。
“包凤仙有什么关系好的人吗?”
“那咋没有呢,太有了。就隔壁村王大脑袋,梨树沟的孙瘸子,镇上秃瓢儿,还有……你瞅着人多吧?那都是睡友的关系。”
杜鹃:“……”
你们还挺会说。
“哎,公安同志,那个,包凤仙是出啥事儿了?听说人可能没了,是不是真的啊。”
杜鹃:“还不敢肯定的,这个总是要继续调查的。”
“我就知道她得有这么一天。”
杜鹃:“你知道?”
“那咋不知道?她整天勾勾搭搭的,还不老实,哪能不出事儿。”
“不老实?”杜鹃挑眉:“这个不老实是怎么说?”
“嗐,还能是啥事,她年轻那会儿还搞仙人跳。”
“哪指仙人跳,跟人勾搭之后就上人家把老母鸡抓走回家吃。她仗着身边有几个小子,那个嚣张啊。”
杜鹃:“那你都知道那些人是谁吗?”
“知道!”
杜鹃他们这一趟真是不白来,收获了不少的消息。
在村里转了一圈结束,杜鹃在大娘这边打听了不少,齐朝阳在男同志那边也没少打听,两个人终于一起往回走。齐朝阳开车过来的,他手握方向盘,说:“回去之后把包凤仙交好的全都一一排查,看看有没有失踪的。”
杜鹃点头,她说:“我觉得,西山水库的尸体十有八-九是包凤仙和她那些同伙儿了。”
齐朝阳也是这么想的。
杜鹃挠挠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疏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