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我说——那个法国丫头哪儿去啦?”
“在厨房忙活呢。”弗雷德说,“姨婆,罗米是英国人。”
“严格来说,”罗米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水走了出来和她打招呼,“我是瑞士人。”
弗雷德愣了愣。
“我也不是很了解自己的未婚妻。”他自嘲地说道。
罗米攥紧了围裙的布料,在穆丽尔姨婆发表的一通关于法国的高见里拘谨地站着,用小动物似的求助眼神看向他,弗雷德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人打了一拳,那点对她古怪示弱行为的怀疑顿时烟消云散。
我这是在做什么呢,他心想,用几句不着调的玩笑话转移了穆丽尔姨婆的注意,现在她又开始全心全意向查理和乔治讲述丽塔·斯基特最新一篇报道了,弗雷德假装没有看见兄弟向他投来的谴责目光,拉着她躲进了厨房。
“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妈妈?”弗雷德问。
莫丽警惕地扫视他空着的那只手和他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自从搬到这里,她每天都担心孩子们姨婆的碗底出现龙粪或是蝾螈干。
“我向你保证,妈妈。”弗雷德把上衣口袋的内衬都翻了出来,“我真的想来帮忙——刚才我好像看见爸拿着汽车零件出去了——”
罗米轻轻地吸了口气。
“看着他点。”莫丽对罗米说,让他们俩把一大盆用作沙拉原料的小番茄对半切开,喊着亚瑟的名字走出了厨房,楼梯上响起咚咚的脚步声。
“你给我妈妈施了什么魔法?”弗雷德诧异地问。
罗米从橱柜里找出两把小刀,动作利落地拿起了第一颗小番茄。
“任何人和你待在厨房,相信我,你妈妈都会这么说的。”她头也不抬地说,“别偷吃。”
弗雷德呛了一下,酸甜的汁液在嘴里弥漫开来,他挑了一颗更饱满的送到罗米嘴边,女巫习惯性地咬住,嘴唇轻轻擦过他的指腹。
“同谋,”弗雷德清了清嗓子,“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能不能告诉我?”
罗米突然转身把弗雷德吓了一跳,为了避免他们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他连忙把手里的小刀扔在案板上,同时意识到两个身体接触爱好者实在是很难一本正经地谈些什么——
罗米只是靠过来,弗雷德就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腰。
“我们吵架了,我想修复关系,就这么简单。”罗米歪了歪头,将身体贴近他,“你以为我会耍什么把戏?”
“这可不好说——”
他摆出佯装思考的表情时,罗米抿着嘴唇笑了起来,说是笑声,但更近似小动物想要撒娇或者咬人一口前的哼哼,而事实同样如此。
没等他说完,罗米突然踮起脚吻住他,犬齿咬他的下唇,不同于他们刚才见面时那个吻颊礼般清汤寡水的嘴唇相贴,这次目的要明确得多,弗雷德被她凶蛮的吻法弄得想笑,而他这么做反倒给了舌尖可乘之机,他收紧双臂,隔着夏装单薄的面料,掌心数着她背上的脊柱骨节颇具暗示意味地下滑。罗米又咬了他一口,这回他没再犹豫,手滑下去托起她的腿根,女巫惊呼一声,咯咯笑着挂在他身上,纤细的手臂搂了上来。
尽管罗米的香味和小番茄的汁水味都让他头脑发昏,但另一个想法却愈加清晰,那就是罗米·罗齐尔此番绝对不是来道歉的。
这个想法促使他更热烈地回吻,对即将到来的,无伤大雅的小阴谋感到一阵激动。就在这时,弗雷德的后颈皮肤上传来凉意,等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作为一个珍爱生命的正常人,他对女友拿刀和他接吻的行为表示谴责,但另一个无法忽略的事实是,他确实因此起了反应。
罗米指尖的小刀刀背轻轻刮蹭着他颈后的皮肤,触感像条随时都有可能滑进他衬衫的小蛇,弗雷德战栗了一下,因为兴奋,而罗米显然误解了。
“难道我会趁机割断你的脖子吗?”在弗雷德还想追逐她嘴唇时,罗米不太高兴地后仰,没拿刀的那只手离开了他的脖颈,弗雷德加大力度防止滑下去,她嘲弄地笑了笑,指尖沿着他松垮的领带往下滑,“那我得先把手绕到前面来,就像这样——”
弗雷德在那只手滑下去时重重地喘息了一声。
“弗雷德里克,”她用得逞似的温柔声音问,“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首先,那是钱包。”弗雷德和她额头相抵,在心里盘算现在幻影移形的成功率有多大,毕竟他现在的注意力实在算不上集中,“其次,以防你还不知道,你的男友对逃避家庭聚餐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
“略有耳闻。”罗米轻声说,“即便是你妈妈就在身后站着吗?”
“什么?”
罗米从他怀里轻巧地跳下来,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弗雷德转过身,和厨房门口瞠目结舌的母亲对上眼神,莫丽的表情就像是看见婚前的比尔和芙蓉掉进了炉灶上翻滚的汤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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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儿啊,阴谋家——老哥!有点眼色!”
弗雷德挤走二哥,斯莱特林小心地护住棋盘,和查理交换了一个等会儿继续的手势才让他坐下。
在他们俩被请出厨房之后,弗雷德不得不花些时间来应付孪生弟弟“你们俩在厨房发生了什么”这类明知故问的调侃,等到他再想起寻找自己的同谋时,却发现罗米和查理坐在起居室的地毯上下巫师棋,脸上没有一点羞窘的神色。
“弗雷德,弗雷德,”罗米拖长音调,“如果你还认为我有所图谋的话,省省吧。”
“少来这套,罗齐尔。”他膝行着靠近,将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我不会相信的。”
“为什么?”罗米弯起眼睛笑了笑,“就因为我是斯莱特林?”
“因为你是罗米。”弗雷德说。
“罗米只是很喜欢你今天的领带。”
“弗雷德受宠若惊。”
“好吧,那你小心点。”
女巫满不在乎地推开他,弗雷德顺势倒在地毯上,伸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这下女巫不得不在他身边蹲下,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鼻尖,“想听听女孩的建议吗?”
弗雷德笑着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指节。
“小心所有人递过来的饮料,弗莱迪。”
罗米甩开他的手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餐厅里传来她和莫丽聊天的声音,用被他和乔治称为“乖宝宝伪装”的那种音调,罗米问莫丽她该坐在哪儿,好像刚才被男朋友妈妈发现在厨房把腿盘在男友腰上和他接吻的女孩不是自己,莫丽一时间好像也没法招架这样的坦荡,弗雷德走进餐厅,看见妈妈不自然地给罗米指了个座位,在穆丽尔姨婆和她自己中间。
见他进来,莫丽顺手给他选好了座位——几乎是离罗米最远的位置——罗米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她正低着头专心听穆丽尔讲她那一辈的巫师故事,仿佛真对此很感兴趣,因此弗雷德更无法讨价还价,毕竟他才是两个人中没把自己那份小番茄任务完成的人。
晚餐乏善可陈,当然不是指菜品,坏男孩面对妈妈也得做乖宝宝,学会欣赏别人的劳动成果更不是坏事,但这顿晚饭的气氛实在太过正常,大家谈论天气食物和最近的新闻,在涉及到让人悲伤的故事时把话题引向穆丽尔姨婆永远不会枯竭的巫师轶闻,乔治频频看向他和罗米,对这顿一点乱子都没有的聚餐非常失望。
“乔治,帮个忙。”弗雷德伸出手,“把南瓜汁递给我——”
南瓜汁飞进他手中,罗米放下魔杖。
“南瓜汁。”她扬了扬眉毛,“不是你要的吗?”
“这是在干什么啊?”穆丽尔姨婆用她自以为是低语的音量说,“调情吗?”
乔治扑哧一笑,他们的妈妈警惕地看了过来。
“你为什么不喝呢,弗雷德?”乔治问道。
“只是惊讶罗米的飞来咒这么熟练。”弗雷德说。
“可你看上去不是很敢。”查理说,“罗米,你在里面加料了吗?”
“总不会是迷情剂吧。”乔治开玩笑似的说道。
“这可不好说。”罗米回答,餐桌上响起一阵笑声。
亚瑟耸耸肩,“男巫没中过迷情剂的一生是不完整的。”
“天啊!爸爸!”弗雷德和乔治一齐叫道。
“男巫不在饭后洗碗的话,他的一生也是不完整的。”
莫丽把叉子丢进吃干净的盘底,对自己今晚的发挥也感到很满意,她搀起穆丽尔姨婆,“弗雷德,把你杯子里的南瓜汁喝干净,厨房现在是你们的了,先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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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洁餐具不算什么麻烦事,但弗雷德明显心不在焉,亚瑟从他手里挽救了第三只盘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弗雷德怎么回事?他喝了迷情剂啊,罗米都告诉你了。”乔治说,“求你了,爸爸,就告诉我们你又是怎么回事吧!”
“你肯定还记得那女孩的名字。”查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