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我父亲……认为朗费罗的家族中应该有食死徒,或许就和韦斯莱家认为他们的孩子理所应当进入格兰芬多差不多。”等她坐下后,德米提雅说道,“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食死徒的身份和经历被一些极端的纯血统看作是隐秘的结盟条件,朗费罗一直因为水手的过去和摇摆的立场为人不齿,而我父亲视那些古老纯血家族的生活方式为正统,现在有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罗米迅速地,将你为什么不反抗这类愚蠢反问咽了回去,但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该说些什么,约瑟夫,罗米很久不曾想起约瑟夫,他确实冷淡,也对她缺乏关注,但命令她加入某个极端的团伙?那和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同样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你没法想象,对吧。”德米提雅轻松地说,“你爸去世的很早,你妈妈又在国外,而约瑟夫,作为监护人实在称不上称职……不管怎么说,你还算很幸运。”
  “如果你没说前面那一长串,”罗米说,“我会同意你的。”
  “罗米,你几乎是自由的,每个选择都是。”
  罗米端起碗,把碗底的牛奶一饮而尽。
  “算是吧。”她抽了张纸巾擦嘴,“但我也够累的了,比如现在,你还能睡个回笼觉,而我要去给书店开门——”
  而当她推开书店的门,看见几个人或站或坐的占据了店中的空地时,至少一上午没有收入的事实化成疲惫又一次朝她涌来。
  “在聊什么?”她走过去,加入卢平夫妇和小天狼星。
  “玛丽娅。”唐克斯说,“令人印象深刻。”
  “她丈夫,叫什么来着,亚当还是麦克?”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意这样,大脚板。”卢平宽容地笑了笑,“是约翰。”
  “我几乎在他介绍完自己的时候就忘了他叫什么。“罗米说,“至少在昨天短暂的会面时间里,他还不如一只手提包有用。”
  唐克斯和小天狼星怪腔怪调地哄了她两声,卢平做了个手势制止他们。
  “母亲总是很伟大的,是吧。”唐克斯感慨。
  “很有行动力,有时近乎残忍。”小天狼星说道,“她甚至在穆迪眼皮子底下藏了根魔杖,成为母亲会让人无所不能吗?”
  “没准儿她本来就很了不起呢?”罗米说。
  “反过来想,无能的母亲算是母亲吗?”
  卢平将手搭在唐克斯肩膀上,“有些结论不必须要反推来证明。”
  “那做母亲的标准是什么,什么样的人不能做母亲?”小天狼星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首选答案是沃尔布加。”
  “乌姆里奇算一个。”罗米说,“严格来说,她什么都不该做,她应该活在神奇动物保护课的课本附页里。”
  “太刻薄了吧。”唐克斯说,“我同意。”
  “还有一个,对所有人都适用——”罗米举起手,“不想做母亲的人不能做!”
  “没人给你加分。”小天狼星不太客气地说,“这是个钻空子的答案。”
  罗米瞪了他一眼,还想说点什么,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听声音,来人推门时用了不小的力气,紧接着是混乱的脚步声和笑声,弗雷德和乔治从两排黑褐色的书架间箭矢似地跑进来,红发像两簇火光。
  “你们怎么也来了?”罗米问。
  弗雷德匆匆低头亲了她一下,把怀里抱着的大家伙放在罗米旁边,她坐着的桌面上,罗米从桌子上跳下来给它让位,顺便拿起拖把,边擦地上的泥印边听他们聊天。
  “就是我们让大家来的。”乔治笑嘻嘻地说,伸手敲了敲他们带来的——罗米看清了那是什么——一台收音机。
  “波特瞭望站,这个名字怎么样?”弗雷德兴高采烈地说,“我们弄了个电台,设置些收听的门槛,猜对了密码就能用收音机听。”
  “用这个。”乔治敲了敲收音机的外壳,“更多人能从这儿收听到哈利和凤凰社的消息。免得总有人觉得哈利死了。”
  “我们可以告诉大家他就睡在神秘人床底下。”弗雷德轻松地说。
  唐克斯吹了声口哨表示赞赏。
  “它呢——”小天狼星指着他们俩带来的另一样东西,一个无线电台装置,“它怎么用?来教教我。”
  卢平凑近了些,“放在我们的公寓里怎么样?”
  “有好几个,这个先放书店的阁楼上。”弗雷德说,“每次播报都换个地方。”
  他蹲下转动机器上面的旋钮,和乔治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给小天狼星和卢平演示那些按钮的具体用途,长长了的额发垂下来遮住眼睛,让他侧脸的鼻梁和下巴线条看上去有些冷峻,罗米也凑了过去,但弗雷德的讲解她确实一个字也没听,直到弗雷德的声音突然停下,他也看了过来,她才发现自己靠着拖把杆,盯着他垂下来的头发看了半天。
  他们俩一言不发地对视了一会儿,直到其他人也感觉到不对,纷纷停下了交谈,茫然地看着他们。
  “有什么问题吗?”罗米问弗雷德,她终于迟钝地感到一阵不自在。
  弗雷德伸手推她的脸,这下罗米看到的是正前方的报时钟,机械小鸟突然弹了出来,发出清脆的啼鸣。
  罗米不服气地把脸转回来紧盯着他。
  “梅林!”弗雷德低声说,他摸了摸鼻子,又转了转手腕,好像他的关节在刚才都被人换成新的了,“我去楼上装电台,乔治,和他们讨论一下第一期的密码,还有,还有每个人的代号——”
  他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走,脚步跺得木楼梯咚咚直响。
  “他怎么回事?”罗米一头雾水。
  乔治的手还按在收音机的旋钮上,他诧异地看了罗米一眼,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们的弗莱迪害羞啦!”他用二楼也能听见的声音说,“罗米一直盯着他看,把他看得害羞啦!”
  罗米在一阵善意的哄笑里跑上了楼,单薄的木门撞在墙上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痛呼。
  “我装好了。”弗雷德没头没脑地说,手指着电台。
  “那你手里是什么?”罗米看向他手里的几根螺丝。
  “多出来的。”他回答,把那只手背到身后,“你怎么上来了?”
  “我不相信你没有听见。”罗米走近他,“乔治说你害羞了,因为我在看你,他说的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弗雷德反问。
  我觉得是真的,因为你的耳朵现在还是很红。罗米想这样回答,但脑海里有个家养小精灵似的声音用尖细的声音叫了起来:别看他啦!快移开目光!
  她脑袋里的小精灵说的是有道理的,因为罗米感觉到弗雷德温热的呼吸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脸在发烫,她飞快地眨着眼睛,眼睫毛发抖。
  如果他还不吻我的话,罗米心想,我就——
  还没等罗米想出来要怎么办,他低下头吻了她。
  第104章 多喝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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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米接过那簇香气浓烈的晚香玉时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弗雷德大笑着从她手里接过花束,一个准确利落的抛接,乔治拿着它出去了,剩下带来这个小麻烦的麻瓜出身者一脸惶恐。
  “就这么扔了?”男巫站在离她几尺远的地方,用魔杖递给她一块手帕,“可广播里说——”
  他的手帕和没说完的话被弗雷德一起截获,弗雷德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另一块皱巴巴的手帕扔给罗米。罗米躲过了这个相当幼稚的宣誓所有权的方式,和壁炉那头的海外巫师确认了一切正常,把头从火焰里移出来时看见来客正好奇地翻动着大箱子里的魔法小玩意,正要把一只小巧的望远镜放在眼前。
  “别——”
  “哎哟!”
  男巫捂着眼睛后退了几步,弗雷德站在一旁,手捂住嘴,笑声顽强地从指缝里溢出来。
  “这东西真有趣!”男巫带着乌青的眼圈称赞,“我能带走几样吗,要多少钱?”
  “只收英镑。”罗米说。
  弗雷德在他身后惊异地扬起眉毛。
  罗米从男巫手里接过几张皱巴巴的纸钞,等他离开之后,转身向弗雷德抱怨起店里随处可见的花束。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要送我花!”
  她眨着眼睛驱散痒意,大概从上个月开始,想要离开英国的麻瓜出身者通过波特瞭望站的消息找来了书店,不约而同地带上了花束,有些经过精心包装,有些则看上去像是来自路边花坛。
  “没准儿他们认为这样很浪漫。”弗雷德说。“战争正在发生,但人们仍然能拥有鲜花。”
  “真浪漫。”
  “你认为这是个蠢主意?”
  “算是吧。”罗米打了个喷嚏,她推开窗户,大口呼吸潮湿的空气,“太显眼了,而且……没什么必要,尤其对于花粉症来说,他们不需要第二场战争了。”
  “我不认为你是花粉过敏,牢骚罐。”
  弗雷德笑了起来,挥动魔杖加快店里的空气流动速度,罗米摊开在桌子上的那本书的单薄纸页哗哗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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