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这是赌注?”查理的尾音滑稽地扬了上去,“你的订婚戒指。”
“准确来说,是罗米的。”乔治严谨地说道。
“罗米一定气得要死。”查理说。
“这时候你倒是很了解女孩了,哥哥。”弗雷德扯了扯嘴角,“她确实很生气,让我们俩离开她的店。”
“你试着道歉了吗?”查理担忧地问。
“岂止道歉。”弗雷德说。
“他还撒娇了。”乔治说。
“什么?”查理说,宽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连说话都磕巴起来,“我是说,我知道什么是撒娇,但是你?撒娇?什么?”
“就像这样。”乔治清了清嗓子,“罗米甜心——亲爱的——再让我待一会儿吧——我太累了——”
他转向一边发出干呕声。
“有用吗?”查理好奇地问。
“她叫我滚出去。”弗雷德垂头丧气地说,“一直到现在,我们俩再也没见过面,你觉得今天婚礼她会来吗?”
“你在说什么呀!”查理大吃一惊,“她这几天都在陋居帮忙呢,整理宾客名单,发邀请函,安排座位,加固防护魔咒……”
乔治在弗雷德背后对查理疯狂地打着手势,二哥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并不妨碍他给弟弟本来就郁闷的心添上最后一根稻草。
“看来她是真的不想见你,但也没办法,那毕竟是订婚戒指呀。”查理絮絮叨叨地说,“今天早上我还见到她了,你瞧——”他挺了挺胸,扣眼上的鲜花掉下一滴晶莹的露水,“这朵花还是罗米帮我别上的呢。”
“要我找条毯子把你包起来,再在你嘴里塞个奶嘴吗,可怜的小弗莱迪——”乔治忍着笑说,“天啊!你消失的女朋友说的话还是很实用的嘛。”
“等等,别急着走!”查理和乔治在弗雷德耳边击了个掌后才叫住他另一个弟弟,“昨天我听见疯眼汉和罗米在聊天——”
“你们在说穆迪?”金妮抱着一大团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浅色泡泡纱路过,听到他们聊天好奇地插了句话,“他早上还管我借了个小发夹,不知道要干嘛,真是奇怪……”
“你的领口会不会开得太低了。”弗雷德脸色古怪地说,乔治对一个正在打量她的男巫做出挖眼珠子的手势。
“我去给你拿条披肩怎么样?”查理建议道。
他们的妹妹哼了一声,使劲一甩火红的长发,整个人像团在泡泡纱里燃烧的火焰似的走远了,留下查理和双胞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你刚才说穆迪和罗米聊了什么?”弗雷德问。
“……说是让她也喝些复方汤剂来参加婚礼——你知道的,自从老疯眼差点被伏……神秘人打下扫帚那天之后,他更警惕了,不过罗米似乎不太愿意,后来他们俩又聊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查理耸耸肩,“去问问穆迪吧,指不定哪个和你擦肩而过的表亲就是你的女朋友呢。”
“这话听起来真够奇怪的。”弗雷德说。
“不用谢。”查理耸了耸肩。
“弗雷德。”乔治说。
“有什么讽刺留着等会儿说吧,我得去找罗米——”
弗雷德的肩头被乔治拍了一下,他顺着乔治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独眼的老傲罗正一瘸一拐地走过青草步道,松软的土壤似乎妨碍了他的速度,穆迪气呼呼地甩着木腿上的泥巴,把怀里的礼盒重重放在桌子上。
他身后渐渐露出一团雪白的影子,大概是某种毛发蓬松的小动物,跑得很快,远远看去像一团从山坡上滚下来的毛线球,穆迪觉察到身后的异动猛地停住脚步,那小动物来不及刹车,咚地一声撞上了老傲罗的假腿,毛茸茸的圆脑袋栽进地里,后腿在空中笨拙地扑腾了两下。
弗雷德和乔治大笑出声。
查理惊呼一声,很是担心穆迪条件反射地抽出魔杖把这只呆头呆脑的小狗击飞出去,但出人意料地,穆迪只是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嘟哝着弯下腰掐住它的后颈,把小狗从地上提了起来,还拿袖口给它擦了擦脸。
三个韦斯莱把他团团围住,动物爱好者查理对待幼龙和小狗一视同仁,更别提这是一只圆头圆眼睛的雪白小狗,还有湿润的小鼻头和蓬松干爽的皮毛,眼周过长的毛发被一只小巧的紫色发夹别了起来——现在他们知道穆迪借发夹用来干什么了——查理伸出手,小狗凑上来嗅了嗅,拿脑袋轻轻撞了撞他的手心。
“这是你的新宠物吗?”弗雷德用一种柔和的古怪调子问道。
“她不是——”
“嘘!”乔治胆大包天地说,“弗雷德在问她呢。”
他也伸出手摸了摸小狗的鼻头,得到了一个亲昵的蹭蹭。
“好姑娘。”弗雷德说,跟着伸出了手,小狗嗅着他的手指,慢慢张开了嘴,“她要舔我了吗——嗷!!!”
突然的惨叫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就包括金黄色头发的唐克斯,女傲罗走过来分开了紧咬着弗雷德不放的小狗和受害人,小狗温顺地把脑袋搁在了唐克斯胳膊上,对自己造成的骚乱无辜地眨着黑眼睛。
唐克斯啧了一声。
“看来她还是很生你的气啊,弗雷德。”她说道。
“她?”查理说。
弗雷德和呲牙咧嘴的小狗对视了一会儿,乔治愣了两秒,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我就说罗米发起脾气来很像小狗的。”弗雷德有点生气,但又忍不住笑,“现在你们总算相信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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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前几年你看着假穆迪把马尔福那小子变成白鼬的时候,想过今天吗?”乔治挨着弗雷德坐下,用胳膊肘怼了怼他,“印象深刻啊。”
“我相信罗米印象也很深刻,不然她怎么能想出这个办法。”弗雷德头也不回地说道,眼神温柔地注视着被芙蓉的表姐妹们围住抚摸的小动物。
“呃——”坐在他后面的唐克斯戳了戳弗雷德的肩膀,“你认错了。”
乔治尖锐地笑起来。
“什么?”
“在那儿呢。”唐克斯指着反方向说。
帐蓬外是茂盛的草地,一只兴奋的白狗兴奋地绕着大脚板打转,但它显然还没来得及熟悉自己的四肢,稍微跑快一点,四条短腿就不听使唤地朝不同方向撒开,大脚板一掌把它按住,慢悠悠地示范正确的走路姿势。
“那是法国女孩带来的宠物。”乔治幸灾乐祸地说。
“死也不能让罗米知道这件事。”弗雷德拧起眉毛,“同意?”
“谁知道你到底在看什么。”乔治说。
唐克斯踹了弗雷德的椅子腿一脚,“老实点。”
“别太过分!”弗雷德委屈地叫道,他站起身寻找着穆迪的座位,“这不行,我得让疯眼汉把罗米变回来——或者让他把我也变成什么……”
“最好别去。”唐克斯说,“罗米昨天和阿拉斯托约好了,如果你去找他,他就把你变成大海龟,扔到陋居后面的池塘里。”
“你女朋友向来思虑周全。”乔治说。
“是啊。”弗雷德说,“她最好了。”
小天狼星扯松礼服长袍领口的金属扣,这副姿态引得几个法国女孩用大胆直白的眼神反复打量着他,查理去候场了,他坐在伴郎离开后空出来的那把金色椅子上,眼神还看着哈利的方向,伪装成韦斯莱的救世主正在和罗恩还有赫敏低声交谈,显然当孩子到了一定年纪,大人就要适应被谈话排除在外的生活,不管谈话内容是拯救世界还是教子的女朋友。
“你怎么闲下来了?”弗雷德说,语气酸溜溜的。
小天狼星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别理他。”乔治笑嘻嘻地说,“弗雷德现在嫉妒能靠近罗米的所有人。”
小白狗兴致冲冲地在椅子腿的缝隙间钻来钻去,享受着宾客们的称赞和抚摸,但决心不吃他们喂过来的任何东西,它第一次经过穆丽尔姨婆身边时被脾气古怪的老太太踹了一脚,第二次就学会了趁她不注意时,叼着穆丽尔姨婆裙裾的花边把它缠在桌子腿上。
“把戒指抢回来不就行了——谢谢你,乔治,但我绝不会再喝你们俩经手的任何东西。”小天狼星摆了摆手,拒绝了乔治递给他的一杯香槟酒,“上次你们在莱姆斯婚礼上在酒里下的药让我哭得停不下来,安多米达后来写信说会笑话我到死。”
“真的很好笑。”他的外甥女从后排探过脑袋来插话,被小天狼星一把推了回去,卢平对准他的椅子腿踹了一脚。
“我们在所有酒里都加了点料——不是这儿的。”弗雷德说,被他旁边的客人警惕地瞪了一眼。
“那说明你和罗米都该少喝点酒。”乔治说,“只有你们俩哭了——放大感情的魔药,被两桶蜂蜜酒稀释得几乎不会起效。”
“罗米呢?”唐克斯问。
“或许在跟穆迪撒欢儿吧……”乔治说,“认真的,这么多年怎么没人想到送他一只小狗,很明显,疯眼汉对小动物缺少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