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1.死者信息。
2.库比特太太伤口产生的原因。
3.库比特太太惧怕跳舞小人的原因。
4.威胁库比特太太的人是否为凶手,如果是,简述凶手的杀人动机,如果不是请说明理由。
5.凶手是谁,简述作案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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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 91 章 他的光有时过于耀眼了些……
“库比特太太目前伤势如何, 身上有擦伤吗?比如手腕、手肘之类的地方。”哈利注意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带着听诊器走下来,应该是参与抢救的医生,连忙上前两步攀谈。
“女士现在已经差不多稳定下来了, 之前女仆给她换过衣服,说是左侧肩膀有磕碰的淤青,没有其他擦伤, 不过这个已经算是小伤,我们暂且没顾得上处理。”医生愣了一下,意识到他们是警察,才配合地回答道。
“您是什么时间过来的?”福尔摩斯本来还蹲在地上,用放大镜寻找线索, 可闻言也站起身,找医生交谈。
“大概凌晨4点多,在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时我就迅速赶来了。”
“那是谁通知的您?”
“是这里的女佣桑德斯。”
“冒昧问一句,您的家就住在周围吗?”
“是的, 在旁边的埃尔里格农场。”
“埃尔里格农场?”福尔摩斯重复了一遍,昨天小人纸条里,就出现了这个信息, 那个画小人的人说自己住在埃尔里格,他本以为是公寓之类的, 没想到竟然是农场,那范围可就……
“对,我们家世代都在那里。”
“那可真不错,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农场生活, 想必那里一定吸引了不少外地人吧。”
“这倒没有先生,埃尔里格因为地方比较偏僻,几乎没有几个生面孔。”医生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他不明白一个警探在案件扑朔迷离时为什么有空感叹农场的问题,只能隐晦地表达自己的不满,“您还有其他想知道的吗?”
“哦,看我这记性,府上一共有几个仆人您知道吗?”福尔摩斯一拍脑门,状似不好意思地更换话题。
“目前有两个,据说前两天库比特先生想再找几个青壮年,但被库比特太太拦住了。”
“那两位现在就在附近吗?”
“当然,”医生扬声呼唤了两个名字,紧随而来的是两位女士,桑德斯以及女厨金太太。
两位女士依旧神情惊慌,脸色煞白,福尔摩斯放缓了声音,带着些安抚,“不用紧张两位女士,我只想简单了解些问题,请问谁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我们俩一起发现的。”金太太年长些,她握着桑德斯的手回答道,“我们的卧室就在不远处,听见两声巨响之后,我敲了桑德斯的门,一起来的会客厅。”
“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比如味道、或者气温之类的?”
“走廊附近弥漫着火药味,而且非常冷,会客厅的门半开着,男主人就像现在这样,已经死了,但是我俩壮胆上去摸了女主人,还有气,桑德斯会骑马,她踉踉跄跄地去喊医生,我就立刻报了警。”
哈利能感觉夏洛克的问题很有指向性,就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但他这边也有烦扰,只能一边分出只耳朵听夏洛克的谈话,一边在脑子里模拟女士倒地的姿态,库比特太太是侧躺在地的,双腿蜷缩,哈利看向马丁说的位置,眉头紧锁。
“既然如此,那等这位女士清醒过来,我们就得询问她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丈夫了。”哈利旁边的一个警官跟同伴说着。
“不,这位女士不是凶手。”
“库比特太太没有杀人。”
盘问的福尔摩斯和沉思的哈利捕捉到声音之后偏过头,几乎同时开口,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却意外地都没有挪开,仿佛偶然缠到一起的丝线,莫名其妙地打了个结。
华生跟雷斯垂德早已习惯了这俩人奇怪又深刻的默契,华生甚至还掏出本子如实地记录了几笔,这次有哈利在现场,他的“故事”应该能更接近福尔摩斯“要求”的那样,深刻精细吧。毕竟福尔摩斯在哈利在的时刻总会说得详细又认真。
虽然福尔摩斯总是“嘲笑”他的案件记录像,喜欢带出些或家长里短、或缠绵悱恻的琐碎情节,可不得不说,如果失礼地假定哈利是为女士,华生觉得自己才叫真实地写爱情小说。毕竟,怎么会有人连案件说明的详细程度都会视听众决定啊。
但是,华生又很难想象自己的合租人会有爱情这根弦。
【剩余时间:8:23:36。】
华生的思绪纷飞,其他人没有,他们的目光偏转过来,就像聚光灯似的将两人的位置点亮。
“子弹是擦过女士额头的,说明当时从侧面攻击,所以并没有来得及防备,不然起码她该抬手挡着脸,这是本能。”哈利偏头看向马丁和其他同事,“因此那位女士不该是凶手。”
诺福克郡的警察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想过还能从这种角度进行解释,但这听起来很有道理,“既然如此,就是库比特先生做的,这位夫人信任她的丈夫,没料到库比特先生在她侧身的时候朝她开了一枪。”
一个警探思索了片刻,左手握拳敲击右掌,一脸恍然大悟。
“那为什么会双腿蜷缩?”哈利反问道,“女士站着挨了一枪,顺着子弹的冲击力向侧面倒去,如果她还有意识,起码该用手肘或者手掌支撑地面,但是刚才医生说没有发现擦伤,我想她的肩膀是直愣愣地撞在地上,才会产生淤青,一个没有意识的人,怎么会蜷缩双腿?”
“这不是,那也不是。”警探听得有些挠头,“先生,您要不直接说出答案好了。”
“我只是基于位置之间的猜测,具体我们还要找证据,”哈利顿了顿,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的想法,毕竟他好像还没有仔细勘察过现场,弹痕检测、是否有多余子弹、脚印、他“臆想”出来的第三人的痕迹……
这些他通通都没有。
“说就行了哈利。”福尔摩斯已经跟金太太聊完,他刚才从外面召来了个小听差,随手写了张字条,凑在对方耳边叮嘱几句,而后放松地斜靠在扶手椅旁边,黑色的大衣被晨光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边,双手抱臂,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手臂,低沉冷淡的声音像是沾染了晨雾般显得湿润了些,但表情还是一贯的从容不迫。
哈利闻言转头看他,眼睛似乎透露着可爱的狡黠,夏洛克正朝他隐秘地眨了下眼睛,就像暴风骤雨的夜晚,灯塔为迷路的帆船发射归家的信号,明明深蓝色代表着阴郁和冰冷,可夏洛克的目光却比冬日的壁炉还要温暖几分,似乎在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给你提供线索。
在恍惚间,哈利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在蒙塔格街的夜晚,夏洛克会拿出曾经报纸上的案件来举例,也总会鼓励他畅所欲言,甚至兴致高昂时现场做实验探究,他们的手指偶尔会印在玻璃器皿的两侧,有种紧紧相贴的错觉。此刻这份安心与柔软再次从心脏扩散到四肢百骸,或许只要这道颀长的身影在旁边,所有谜团都会像被日光驱散的晨雾,他也永远有所依靠。
“我是依据两个人所在的位置进行推测的,”哈利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地开口,“先看库比特先生,伤口在胸前的位置创口很小,形状也比较规整,而在背后出现撕裂状,带着血肉,所以说是从正面击中心脏后身亡,并且倒地的方向是俯卧,头顶朝着窗户,手指也指向窗户,所以我猜测是窗外的人进行攻击。”
“而库比特太太的伤势更为奇特,就像刚才讨论的那样,侧着被子弹击中额头,倒下双腿蜷曲。我模拟了很多次,如果是站着那绝不可能做到,所以虽然非常不可思议,但就像夏洛克说过的那样,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真相。1所以事实就是,这位女士当时是跪在地上,穿透了她爱人的子弹同时也擦过了她的前额。更甚者,因为之前的线索,我猜或许当晚是她先发现的凶手,惊恐之余跪倒在地,她的丈夫拿着枪挡在她面前,而这份爱意也阻隔了女士的视野,最终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悲剧。”
“哇哦,”马丁惊叹了一声,却没说自己相信与否,只是转换话题,“所以您认为枪是库比特先生为了防卫才拎出来的?”
“没错,在心脏射穿的时候,库比特先生的一只手捂住胸口,枪也随之掉落在地,恰巧掉在他和库比特夫人之间,他的另一只手指向窗外,就是想要提示其他人,凶手在外面。”哈利叹了口气,这才是真正的死亡信息,哪怕耳垂被割下,哪怕经历了非人的折磨,哪怕在死亡到来的那一刻,这位绅士也没有怪罪自己的爱人,反而是挡在最前面,并且试图给警察提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