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你们今天有些过于热情了,好的说吧詹姆斯,我的同名朋友,不过事先说明,在某些时刻,我跟费马有同样的爱好,所以你们的提问务必手下留情。”1
屋内顿时笑声一片,下面还有学生拆台——
“教授你天天用费马说事。”
“怎么不假设是拉普拉斯啊?”
莫里亚蒂也不介意,他故作严肃地板起脸,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因为我不需要那个假设。”2
大家的笑声更激烈了。
哈利是知道这两个故事的,所以也跟着在台下轻笑,不得不说,这位莫里亚蒂教授的才华与他的风趣成正比。
但当他将视线落回光屏时,轻松的笑意消弭无踪。
【经检测,此嫌疑人非常复杂,情景模拟通关难度极大,建议考生谨慎对待。】
【注:系统只能整合数据,无法分析人心,模拟情景仅供参考,请考生知悉。】
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让系统都紧张到如此程度,连发两条提示试图撇清风险。
他没有选择直接点开,而是关闭光屏,默默从礼堂出来。
一扇门像是隔开两个世界,门内的喧嚣与门外毫无关联,那些学生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喜爱的教授是怎样的人。
说实话,近一周,至少到目前为止,哈利没有接到任何一个好消息,反而是坏消息如海浪般翻涌上前,一浪比一浪高。
查尔斯的死亡、他和莫里亚蒂的关系,以及莫里亚蒂是个比预想中还可怕的敌人。
哈利甚至有些泄气和迷茫,他能为苏格兰场做什么,他要怎么做才能摆脱莫里亚蒂的桎梏,这一切都是未知。
出了学院门,他没有像早晨那般坐上马车,而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走了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日光从头顶滑落肩膀,他饥肠辘辘腿也开始麻木才停下。
恍惚间发现,这里离贝克街已经很近了,近到一个转弯就能看见家。
他慢吞吞地朝家走去,虽然知道对面大概率没有人,而且天还没黑,即使夏洛克回来了他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影子,但哈利还是转过头,目光迟缓地笼罩整个221b,紧接着,他察觉到不对劲。
就在昨天,他写字的地方,多了个什么东西。
哈利忍不住凑近了观察,然后发现……
那扇窗户的内侧,有人用胶布在上面贴了张纸条,纸条上字迹的位置与他写得字完全重合,隔着一层玻璃,严谨中带着锋芒的笔迹明明藏在他圆润的笔触下面,却又顺着光影透了出来,就像是肌肤与血脉。
是夏洛克写的,哈利不用一秒钟就判断出来。
而上面写的是——
morning。
就像在回应他,早安哈利,祝你拥有美好的一天。
想到这,哈利感觉眼眶都有些酸,明明身份不是他能够选择的,明明他心里清楚,能有条命在理应心怀感激。
可他确实心有不甘。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二楼的窗缓慢打开,木质窗框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紧接着,一缕轻柔的小提琴曲如潺潺溪水般从窗户中流淌出来,在潮湿的空气中打着旋儿。每个音符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安抚与柔软,像是夏洛克在用自己贴着胶布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他心底的酸涩。
他想……
哈利心中名为理智那根弦彻底崩断,他的手脱离控制地敲响了221b的大门,在哈德森太太混合着惊讶与开心的目光中微微颔首,大步走到二楼,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放下小提琴,在傍晚的霞光中转过身,深蓝色的眼眸反射着太阳的余光,像波光粼粼的大海,仿佛能包容一切。
“我可以,抱抱你吗?”光影就像带着魔力,引导着哈利说出最真实的秘密。
福尔摩斯没有说话,但是他连琴弓都没放下,就张开了双臂。
哈利的动作非常轻柔,就像用一双不干净的手碰住一团洁白的雪花。
他是如此卑劣。
但他又是如此爱他。
第83章 第 83 章 他像想家一样想着他。……
福尔摩斯确实带着华生出门了近一周, 不过不像是哈利想的那样是一个案子贯穿始终,准确来说,他们中间回来过一趟, 然而只在屋里呆了大半天,连晚上都还没到,就又被委托人叫走。
在前面的2天多里, 他将一位可怜的女士从暴虐的继父手中解救出来,对方竟然训练蛇钻通风口,沿着铃声爬到女儿床上将其杀害,不得不说这种方式让福尔摩斯大开眼界。
当他回家想跟哈利分享这次案件时,却发现对面人最近出乎意料地忙碌。
哈利是个非常有生活情趣的人, 这点福尔摩斯从不质疑,作为一个单身汉,他能在院墙种植花草这已经足够细致,甚至养得还不是刺槐、火棘这样耐旱耐贫瘠的植物, 而是喜湿润却怕积水的娇嫩蔷薇,这就意味着要经常浇水修剪,定期施肥。
虽然‘成果’美丽, 但是花费精力维持这种长期机械性劳动,在福尔摩斯眼中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前天, 伦敦暴雨,蔷薇花苞和枝叶都被打掉了不少,按照哈利的习惯, 最晚第二天早晨也该打扫干净, 可直到他们回家,地上依旧散落枯枝败叶,花朵也有不少提前闭合甚至凋谢, 很显然对面的哈利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甚至比他还要忙碌。
福尔摩斯的眼睛眯着,抻了个懒腰,默不作声地溜达到电报局,随手一封电报发出,再回到221b,膝盖蜷缩,指腹相贴抵在下巴,重新窝进二楼窗边的扶手椅,在华生难以理解的目光中看向窗外。
他以为自己未来一段时间只要等到这份电报,进行下一步安排即可,不曾想电报没发来,却来了新的委托人,并且那个人一来就晕了过去,刚被华生救醒就想拉着他们跟他出门。
“我的合租人华生医生可以证明,我手上正在处理弗勒斯文件案,”福尔摩斯从身后书架上抽出一本册子,表情严肃地翻阅着。1
“对了,阿伯加文尼谋杀案也即将开庭。”他一边说着,一边对自己下个周才要处理的案件点了点头。1
骤然被点到名字的华生困惑抬头,想起刚才福尔摩斯在窗前看了大半天‘不存在’的风景,嘴巴张了张,但为了维持公寓和平,违心又无奈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福尔摩斯为什么想要推拒这桩案子,事实证明,福尔摩斯总是对的。
夏洛克·永远都对·福尔摩斯很满意华生医生的配合,扬起标准到可以当模版的微笑,对委托人建议,“你可以去找苏格兰场。”
“苏格兰场?不,绝对不行,这件事一定不能惊动警察!”委托人的态度异常坚定,“福尔摩斯先生,现在没有比他更重要的案件,霍尔德尼斯公爵的独子被绑架了!”
福尔摩斯闻言笑容淡去,眉头不自觉蹙起,“霍尔德尼斯公爵,前任内阁大臣?”
那这件事就不得不出门探查了。
于是,他只能放弃自己的电报,带着好奇心溢出的华生医生奔赴新的现场。
算上来回车程,又是4天时间,以至于当福尔摩斯回来时,距离上次在窗前见到哈利已经过去了一个周。
他的指关节在马车上急促地敲击,车刚停稳就长腿一撩匆匆下来,让华生还以为又有了什么新的疑难问题。
没想到,福尔摩斯只是为了寻找哈德森太太确认一件再小不过的事——
“最近有人给我写过信吗?”
哈德森太太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指,从门口的小箱子里掏出一张纸,“信件没有,但有封电报。”
华生能看见,福尔摩斯的眉头紧锁,他迅速展开纸张,眼睛有一瞬间瞪大,而后垂了下去。
“除此之外真的什么都没有?”华生听见福尔摩斯又向哈德森太太确认了一遍,这很不寻常。
“没有。”哈德森太太极其肯定。
福尔摩斯似乎有些烦躁,华生想到,可他并不知道缘由。
但就跟平时一样,这种情绪只在对方身上停留不到一分钟,他又恢复成冷静理智的模样。
“一定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华生听见了这句话,可紧接着,他就被福尔摩斯‘请’上楼,“好医生,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华生不知道福尔摩斯想干什么,却依言上楼,但是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从楼梯口探出脑袋,他发现福尔摩斯并没有在屋里久待,而是走出大门,于是悄悄地将二楼窗户打开,试图分析对方要坐马车去哪里。
出乎他意料的是,福尔摩斯哪里都没去,就在门口,准确来说,是在哈利家到221b两边来回观察,甚至还掏出了放大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