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迈克罗夫特见弟弟神采奕奕地说着有问必答,再次在心里叹息,他的弟弟,精力真的很旺盛。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男人见福尔摩斯肯定的模样,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颓唐地问道。
这……
哈利回忆着他们的见面,只想说,一开始就觉得很不对劲了。
不过,他想听听夏洛克的想法,肯定跟他的判断方式截然不同。
而且……
哈利更好奇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弗雷德里克?”
凶手的动机,哪怕从案件回溯中也没看到答案。
“因为我爱她。”厨师的眼神穿过人群。
你爱谁?等等,这是个爱情故事?
哈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视线的尽头是,凯瑟琳。
第35章 第 35 章 这个嘛……
“你爱她?”哈利诧异地重复一遍, “你爱她跟你杀弗雷德里克有什么关系?”
他思来想去,眼睛倏地瞪大,“你该不会觉得弗雷德里克是凯瑟琳的‘秘密情人’吧?”
虽然这个理由看起来特别站不住脚, 但除了这个理由之外,他找不到其他原因。
而且仔细想想,凯瑟琳的耳钉留在密室, 但她爸爸并不知道她知道密室,所以她也确实存在着跟弗雷德里克关系密切的可能性。
但不管怎么说,这不是他能杀人的借口,人家俩人的关系他有什么资格插手,就因为一句爱情?
哈利实在是不懂这个厨师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他刚要习惯性地转胸前的小瓶子,可一想到自己的左手沾着油脂,右手还帮忙捆绑这家伙,都不是该碰院长爷爷的‘好手’, 他抬起手肘轻戳了下夏洛克,“手帕借我擦擦手呗,我洗干净还你。”
其实他带了手帕, 但是在衬衫口袋里,得脱外套, 他手脏,让夏洛克帮忙拿的话,就有点奇怪, 还不如直接借手帕来的方便。
福尔摩斯闻言掏出一条递过去, 是没有包过证物的干净手帕。
哈利正要擦手,就听见对面的查尔斯语气肯定,“他们当然不清白, 我看见她从厂长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拿着一个淡粉色信封,她当时笑得那么灿烂,难道厂长还会‘突发奇想’给自己的女儿写一封淡粉色的信?”
他语气里的嘲讽激怒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凯瑟琳,她明亮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噌的一下站起身,动作快得像一阵风,实木的扶手椅都被她的力道掀得向后倒,她冲到男人面前,“啪”地甩了对方一巴掌,力气大到查尔斯当场被打偏了头,所有人都被她的举动惊到,可凯瑟琳没有管任何人的眼光,指着对方鼻子,“少用你龌龊的思想玷污怀特先生的清白。”
嗯?
哈利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直觉不对劲。
作为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凯瑟琳应该先在意的是自己的清白,可她反过来去担心弗雷德里克·怀特的,一具尸体的清白,似乎比她这个活人还要重要。
她跟弗雷德里克很熟吗?
查尔斯说的那封信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很显然,她的举动令查尔斯更坚信自己的想法,他回过头,被打出血的嘴角混合着讥讽与愤怒的表情,让他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他的嘴巴不停蠕动,在凯瑟琳握紧的拳头下不敢出声,只能无声咒骂,但他眼神中的恶毒却不加遮掩。
凯瑟琳像是很怕他们误会弗雷德里克,刚才如此危机下都保持缄默的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确实知道那间密室,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发现的。”
大家的目光在她身上交汇,凯瑟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负责给父亲打扫办公室,他总说不放心别人,那天我一如既往地过来擦地,可能是中午午睡的时候压到,或者什么原因,我的一个耳钉没戴稳,掉了下去,我听见它发出叮的一声,于是趴在在地上四处寻找,可当我的视线落在书柜下面时,我发现有一个书柜底下看到的不是墙,而是更远的地方。而你,也是那天感觉不对吧。”
凯瑟琳突然想起什么,眼神带着懊悔和愧疚,紧随其后的,是更深的愤怒和厌恶,“你这家伙也是那天感觉不对的吧。”
她没等查尔斯开口,转头看向警察,“我起身的时候,正好碰见查尔斯进来送饭,他见我蹲着要站起来,就问我在干什么,我当时脑子没转弯,告诉他我在找耳钉。”
“没错,我就是为了要给你找耳钉,才发现了那个地方。”查尔斯的声音沙哑,语气里的怨毒仿佛能凝结成实质,他就是想要让凯瑟琳痛苦。
哈利看着他的眼神,感觉对方刚才的爱意流露就像是一种错觉,这个男人会凭自己臆想中的情敌而杀人,也会为凯瑟琳的那一巴掌而将爱意转化为恶意。哈利觉得他甚至玷污了爱情的意义,这个家伙明明只爱自己。
但显然,查尔斯的话还是生效了,哈利能明显感受到凯瑟琳无法抑制的悲痛,以及她低头时地上形成的一颗颗圆形水迹。
“为他人的罪恶而反思自己是一种愚蠢,”福尔摩斯偏过头,在沉默中开口,“哪怕藩篱密不透风,鬣狗依旧会觊觎善良的羔羊。”
哈利看向夏洛克的眼神里带着无奈和习惯,虽然知道他在好意安慰凯瑟琳,但好像ῳ*Ɩ ,两方都骂进去了。
可出乎哈利意料的是,凯瑟琳好像真的被这句话宽慰不少,她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却坚强地一抹脸,“你说得对先生。”
她看向查尔斯,眼睛因为泪水的洗礼变得更加透亮,“像怀特先生这样纯善且卓越的好人,会被无数后人铭记,在历史的长河中永远闪耀着光辉,至于你……”
她嘴角抬起,可话语却无比锋利,“带着你的愚蠢和无知下地狱吧,没人会在意你肮脏卑劣的爱情。”
查尔斯被她的话气得目眦欲裂,他拼命蠕动着身体,像一条蛆虫。而站在他旁边的雷斯垂德正好借着机会用力钳制对方的动作,“老实点。”
雷斯垂德丝毫不在意手下男人疼得呲牙咧嘴,事实上,虽然他还不知道死者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凭空又出来了个密室,但凭借这种胡扯的理由杀人……
他隐晦地翻了个白眼,手上的动作更用力了些。
凯瑟琳说完话,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给对方,她转头看向哈利这边,手指搅动着裙子侧面的花边,嘴巴张开合拢几次才开口,“当我发现那个密室后,就经常观察那里,直到有一天,我听见里面传来巨大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摔倒了,父亲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很凶,他大声呵斥我出去,我才意识到那可能不是简单收纳文件的地方,里面藏了个人。”
“我从没见过父亲有那样的眼神,回宿舍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最终做出一个冒险的决定,趁父亲不注意在门缝里塞张纸条。”
凯瑟琳看向厂长的目光有些局促,她急切地辩解,“我当然知道我的父亲是位正直的绅士,但是那段时间父亲的表现一直很怪异。”
她咬着嘴唇,垂下头,好吧,她当时确实是想的是父亲囚禁了个人,而在她朴素的道德观里,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囚禁本身就是罪恶。
所以她没想太多,给那人递了纸条,问他是不是被迫的,需要什么帮助。
“最开始我没有得到回复,后来反复塞过几次,才跟怀特先生有了一两句话的交流。慢慢的时间长了,我知道他是在进行伟大的研究,才被秘密保护起来的,我很难想象有人为了做研究亲手放弃自由,他也没告诉我到底在做什么研究。但我很敬佩他,因此,我非常恳切地询问他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在我的追问下,他从门缝里递出来一封信,上面还用蜡仔细封好,他第一次隔着门板,对我说话,他有些磕巴的拜托我,把这封信送到一个地址。那是一封被染成粉红色的信,从他的语气和这封珍贵的信件中,我能感觉到他很珍惜对方。”
“先生们,”凯瑟琳抬起头看向哈利等人,“虽然你们可能会觉得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但我却为自己能帮上怀特先生的忙而感到骄傲,这就是我要说的所有内容。”
“你们聊天的时候你就没想过要那个耳钉?”哈利开口询问。
凯瑟琳挠挠头,有点不太好意思,“我忘了先生。”
“你见过收信人吗?”福尔摩斯紧随其后。
对了,既然这么说的话……
哈利连忙补充,“地址在什么地方?”
“我忘了先生,已经过去挺长时间,而且当时我也没见到人。”凯瑟琳攥紧拳头。
她在说谎,哈利的直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而后他才学着审讯课程对于嫌疑人表情动作分析,不熟练地拆解对方的不自然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