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嗯，那我再帮你暖一暖。”得到了比预想的更积极的回应，禹智浩脸上的笑意彻底藏不住。
走在安静的地下车库里，回荡在耳边的只有时远时近的胎噪声和两串脚步声。心跳原本如擂鼓，却在指尖温度趋向一致的过程中漸漸平缓下来，这种既嘈杂又安静的氛圍不由得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逐渐浓厚的纯然的快乐，就这么越升越高。
直到坐上车，任由车门关闭隔绝出更安静私密的小空间，禹智浩才再次开口：“订好回程的机票了吗？”
梅久沁原本以为自己见过周圍人那么多的恋爱范例，轮到自己时至少不会那么无措，可现在脸颊逐渐升高的温度让她意识到，一切的道听途说都只是纸上谈兵。
或许是觉得自己现在红着脸过于明显，让她都有些不敢当着禹智浩的面摘掉口罩。
“还没有，不过大概在一月七日以后。”
“居然要在俄罗斯待这么长时间吗？当然，不是吐槽的意思。”禹智浩既羡慕又心塞。
羡慕是因为他也很忙，休假间隔向来是以年为單位计算。心塞是因为在梅久沁回首尔之前，他都只能通过手机保持联络。
偏偏……得知这个消息是在他们的相处距离拥有明显缩短的今天。
察觉到禹智浩語气里的复杂，因为他有些可爱的补充说明，梅久沁原本的忐忑都被无形的手抹掉了。
车辆发动，声浪在地库中盘旋。趁着还没踩下油门的空挡，禹智浩忍不住又看了眼副驾驶位上的梅久沁，原本还在奇怪她为什么上了车还不摘口罩，却在看到被白炽灯照亮的眉眼时陷入怔愣。
原因无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盈盈波光，像是把他一直暗中期待着的所有温柔和美好的细节都呈现出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这一瞬间，禹智浩不需要听梅久沁用言語修饰的解释，已经从那双眼睛里获得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所有的答案。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朝着对方一点点靠近的，不只是自己一个人。
在接下来的几分鐘里，两人都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为了让气氛不会因为过久的沉默趋于冷淡，禹智浩选择播放车载音乐。恰好他在上午更新了歌單，里面还添加了梅久沁和gd的合作曲。
这首歌他当然听了，还一度沉醉于梅久沁在这首歌里像是初雪融化般的和声。
听到《绝处逢生》的前奏响起，梅久沁微微偏头，忍不住跟着音乐唱了起来。看到梅久沁一反几分钟前的状态，禹智浩又忍不住抿着唇无声地笑，直到余光一直能捕捉到梅久沁摇头晃脑的动作，终于忍不住发出持续很久的笑声。
明明是在唱氛围感满满的情歌，得到的反馈却是禹智浩的笑场，梅久沁被无奈深深包围。
赶在梅久沁的拳头即将出动前，禹智浩用最快的语速为自己辩驳：“不能殴打驾驶员。”
梅久沁已经探出来的手方向一转，转而试图在歌单里寻找合适的歌曲：“那就听点能让你心态平和的，利于开车时保持清醒。”
对着屏幕拨弄了一会，心中某个猜想得到验证，梅久沁的手指渐渐停了下来。
这个歌单里全都是她写的歌。
“……笨蛋。”说不上是哪种情绪，梅久沁只觉得心脏突然被轻盈又浓烈的东西填满。
“才不是——”禹智浩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什么，相当认真地反驳，“怎么突然对着我进行人身攻击了？”
梅久沁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说了一句让禹智浩心里的烟花迅速升天的话：“不过我很喜欢笨蛋，真的……很喜欢。”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禹智浩小心翼翼地确认。
“笨蛋。”
第50章
吃过晚餐，两人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肩并肩在附近的街边散着步。
十二月底的首爾已经很足够寒冷。下一場雪蓄势待发，因此呼吸间流窜过鼻尖的风都是刺骨的。
聖诞节的火热氛围还没散去，因为夜生活即将来临，街头巷尾看起来愈发热闹。
穿梭在人群之中，保暖的帽子和围巾是最好的伪裝。只不过他们的气质过于突出，偶爾还是有路人回头观望，却只能捕捉到两个高挑的背影。
有了第一次的牵手，更多的牵手就变得顺理成章。梅久沁现在正把自己的一只手塞进禹智浩的羽绒服口袋，任由他们的手指在衣料形成的小空间里自由交缠，另一只手则很诚实地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丝毫不给寒风趁虚而入的机会。
就这么慢条斯理地逛了一圈，在回程取車的途中，梅久沁路过餐厅附近的便利店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看到什么了？”禹智浩表现得相当敏锐。
梅久沁歪着头打量了一会：“看到了超可爱的小帽子。”
“小帽子？”禹智浩顺着梅久沁的方向望了一眼，“噢——我看到了！”
两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起加快脚步走进便利店，站在开放式冷柜前走不动路了。
原来是一个果汁品牌推出了聖诞节限定包裝，在瓶盖上加了一顶彩色毛线织成的小帽子，摆放成一排看起来相当可爱。
面对这一排五颜六色的小帽子，梅久沁犯了选择困难症，视线扫来扫去，迟迟无法做下决定。
禹智浩提议：“要不每种颜色都买一瓶？”
“唔……会不会太多了？”梅久沁有些意动。
“你可以把帽子留下来，多余的果汁我拿去送给同事。”一句话的功夫，禹智浩把自己的同事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梅久沁差点憋不住笑出声。
两分钟后，两人站在街边各自伸出两根手指，指尖撑着一顶毛茸茸的小帽子，凑在一起拍了一张照片。
他们都没有说话，以免过于有辨識度的声音被路人发现端倪，可身上过于纯粹的快樂在无形中感染着这片小小的天地。哪怕是满心疲惫的上班族拎着公文包路过，也在看到这两个年轻人手指尖异常可爱的小帽子时，忍不住跟着会心一笑。
等車开回禹智浩的公寓地下车库时，今晚短暂的相聚終于走向尾声。
难得今天禹智浩给自己放了个假，只可惜梅久沁马上就要回家，第二天一大早还要飞莫斯科，他也只能把遗憾吞进肚子里，笑着朝梅久沁道别。
“再见。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明明很想挽留，禹智浩却还是微微抿着唇挥手。
梅久沁看到禹智浩这副姿态感到愈发心软，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隔着禹智浩蓬松的羽绒服圈住他的腰抱了上去。
“我到家了就和你视频通话。冬季的莫斯科非常漂亮，你肯定会喜欢的。”一边说着，她还像是哄小孩那样晃了晃自己的手臂，带着禹智浩整个人都微微晃动起来。
觉得自己被当成小孩子对待了……这样的想法只在脑海里飘了一瞬，禹智浩就因为梅久沁主动的拥抱快樂得找不着北。
他小心翼翼地把梅久沁反过来圈进自己的怀里，声音都忍不住放得更轻：“那我就……等着你的電话？”
“嗯，”梅久沁点点头，声音被羽绒服和卫衣包裹得有些模糊，“今天不要再熬夜了，早点睡觉吧。”
禹智浩用手指仔仔细细地梳理着梅久沁披在身后的发尾：“……好。”
学校已经放假，猫咪也被寄养在禹智浩家，梅久沁并没有回租住的公寓，而是拎着小小的行李箱回了和父母一起生活的家。
等她和父母聊了会天，回到房间洗漱完毕躺进被褥，时间已经临近十二点。
打开kkt，梅久沁发现禹智浩给她发了
好几张照片，点开一看全是bobo戴着迷你毛线帽的买家秀。
梅久沁手速极快地将照片一一保存，又一张一张地欣赏了很久，对禹智浩的拍照技术给予肯定。
【你把bobo鄙视的眼神捕捉得恰到好處。】
禹智浩的回复来得很迅速，【就算受到了持续的骚扰，bobo也没有跳起来揍我，真的是很有耐心了kkk】
【bobo是个温柔的好孩子，他会代替我监督你的规律作息。】想起bobo每天早上相当准时的叫醒服务，梅久沁忍不住把脸埋在枕头里偷笑。
禹智浩还没意識到事情的严重性，反倒乐呵呵地回答，【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定闹钟了？】
【确实。】
第二天早七点，禹智浩在睡梦中感受到腹部难以忽视的重量，一脸迷茫地醒了过来。借着朦胧的光线看到肚子上坐着一团黑黢黢、毛茸茸的生物时，禹智浩瞬间被吓醒了。
连忙撑着坐起身，暗色的毛茸茸也顺势往旁边让了两步。理智回笼的禹智浩这才认出这团不明生物是bobo。
嗯？猫怎么进他的卧室了？
禹智浩忍不住看向不远處的房门——他明明记得昨晚睡觉之前的确是关了门的。
或许是察觉到禹智浩疑惑里夹杂着审视的目光，bobo停下了舔毛的动作，掀起眼皮看向短发凌乱的禹智浩，跳下床铺小跑到房门前，又回头叫了一声似在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