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临走时,裘文景看看闻骁,又看看杜杏儿,他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说,可话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说那些干什么呢,闻骁的打算,裘文景多少也可以猜到,大概是厌倦了争斗的朝堂生活,所以想要过几年清净日子。
  然而虎符在手,他岂可能有安稳日子过,诸多思虑化为一声叹息。
  “裘老,路上小心。”闻骁道。
  裘文景没好气道,“我好的很,能有什么事。”
  闻骁抿唇,老师的火气还是很大啊。
  “裘老,下次再来啊!”杜杏儿倒没有这些伤感情绪,笑盈盈地跟裘文景说道。
  “哈哈,等到开春,老夫定要再来一次。”裘文景笑道,还是杜杏儿看着舒服。
  裘文景的马车离去,同行的还有镖局的两人。
  这次离开,裘文景没有惊动别人,只有杜氏酒楼的人知道。
  翌日一早,杜氏酒楼的大门被人敲响,敲击声急促,似乎很是着急。
  杜杏儿被恼人的敲门声惊醒,迷迷糊糊地问道,“谁啊。”
  外面的天气已经冷起来,杜杏儿早上越发起不来床,闻骁温声说了几句,翻身去楼下开门。
  门外,一个高大的男人迎着风雪站着,神色肃然,看到闻骁,冷声道,“闻老板,人已经到锦城。”
  闻骁点头,随口问道,“顺利吗?”
  男人顿了一下,“半路出了事。”
  眼前的男人是昨天护送裘文景离开的人,闻骁第一反应便是老师出事。
  “我家的弟兄,在护送的途中受伤,”男人还算平静,停顿片刻又道,“原本咱们挣的也就是这份钱,受伤在所难免,只是我觉得事有蹊跷。”
  闻骁没有追问,只是问道,“裘老可有时?”
  男人摇头,“无碍,马车车夫受了轻伤,他很幸运,躲过一劫。”
  闻骁松了口气,万幸没有出事,好在他多安排了几个人随行。
  “你们昨天是怎么出的事?”闻骁安心下来,这才问起后面的事情。
  男人拧着眉头,感觉像是在思考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半晌说明原委。
  昨日,他们一行人走在路上,半路突然有一棵树倒下,为保护马车不被砸到,其中一人跳上马背,迫使马匹快速奔跑,恰巧避开了大树,不过另一人便不那么走运,被树的枝叶弄伤。
  男人道,“我今日过来只是告知你,事情已经完成,剩下的半份钱该给我。”
  闻骁没有啰嗦,走到柜台处,打开钱箱,取钱给了对方,另外还多给了些。
  “人为还是意外,我自会查清楚,这些钱拿着给你兄弟看病。”闻骁道。
  男人只收下应得的那一份,“不用,镖局给看,而且只是皮肉伤。”
  说罢,男人便转身离开。
  闻骁站在门口,望向白茫茫的雪地,思索着。
  现在不过是初冬,雪下的也不大,要说树被雪压弯折断,实在太过牵强,根本不可能的事。
  难道说昨天是有人冲着老师来的,那也不应该,老师当了一辈子文人,又不是武将,平素也不大可能得罪什么人。
  “发生什么事了?”杜杏儿裹好衣服走下来,就看到闻骁靠在门口发呆,忍不住问道。
  闻骁赶紧合上门板,以防止冷气进来,然后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路上树倒了?”杜杏儿也觉得不可思议,好端端的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镖局的人是这么说的,但我觉得有问题。”闻骁道,凭着多年来的直觉,闻骁总感觉此事背后必然有人为的痕迹。
  “可你现在一点证据没有,怎么好轻易下结论。”杜杏儿虽然也觉得事出突然,不过并没有跟着闻骁的思路来。
  虽说闻骁还想着去实地调查,可雪越下越大,即便有什么痕迹,此刻也被大雪巧妙地掩盖了,去了只怕也是白跑一趟。
  酒楼的生意恢复如常,锦城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
  杜杏儿也能理解,大雪封路,这个时候很多人不会有兴趣出门。
  然而正是觉得不会有人出门的时期,杜氏酒楼却来了一位专程从锦城过来的。
  “杜老板,好久不见。”黑衣男子道。
  杜杏儿对此人印象深刻,锦城酒楼行会会长卢璋身边的那位,可能是助手一类的人物。
  “罗老板。”杜杏儿见礼道。
  罗修伟道,“天寒地冻,按理说不该上门叨扰,实在是会长吩咐下来,没有办法。”
  杜杏儿看向对方。
  “会长请您去一趟锦城。”罗修伟道。
  杜杏儿愣神,卢璋要见她,为何。
  “不知道杜老板是否听说,裘老在回去的路上遭遇意外,他的车夫受了伤,此事还请您去跟我们会长解释一下。”罗修伟道。
  第260章 口碑快要崩盘了
  林欢觉得这话没有道理,“半路上倒掉一棵树,跟我们杜氏酒楼有什么关系。”
  要这么轮下去,回头人家出门踩到坑里也算他们的。
  罗修伟皱眉道,“不管这事你们认或不认,跟卢会长说去,我只是个传话的。”
  杜杏儿道,“劳烦罗老板还亲自跑一趟,裘老的事我会亲自跟卢会长解释。”
  听到这话,罗修伟的脸色才好了一些,“话已经带到,走了。”
  说罢,转身上马离开,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根本不想在这里多待。
  林欢看着罗修伟的背影愤愤不平,“装个什么,还以为自己很厉害不成。”
  他再厉害能有将军厉害,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启程去锦城。”杜杏儿道。
  林欢愣住,有些难以置信,“嫂子,还真要去锦城?”
  杜杏儿没有丝毫犹豫,“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裘老在回去的路上出事是不争的事实,卢会长那边要我解释,我自然要去一趟。”
  闻骁也赞同杜杏儿的意见。
  尤间对锦城的情况不了解,更是没有听过卢璋的名号,当下便有些不赞同,“这事说到底也不是我们的问题,那个什么酒楼行会万一把帽子扣到我们头上可怎么办。”
  尤间开酒楼多年,从未接触过什么酒楼行会,有这样的担忧不足为奇。
  “以后你就会慢慢了解了,卢会长不是那样的人。”多说无益,而且她现在也没有时间跟尤间解释这些,明日她要一早赶路。
  林欢和尤间都劝不动,更要命的是闻骁跟杜杏儿站在一边,尤间郁闷不已,这个什么罗会长是有给人洗脑的本事不成。
  锦城。
  此刻已经是日暮时分,赶了一天的路,杜杏儿疲惫不已。
  进了城,闻骁戴着个斗笠,准备找个客栈。
  坐在马车里的杜杏儿,略微挑起帘子,外面人的理论声清晰地传了进来。
  “唉,你们听说了没有,裘老回来的时候出意外了,人差点都没了。”
  “可不是,这几天裘府大门紧闭,根本不见客。”
  “要我说就不该去什么锦城,吃什么杜氏酒楼,大雪天的,万一出点事谁负责。”
  “杜氏酒楼,没听说过,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吗,就墨梅斋边上的那个小屋子。”
  杜杏儿听了一会儿便放下帘子,心里大惊,裘老出事的消息竟然已经传的这么快,大街上随便都能听到别人的议论,她这杜氏酒楼还没有打开市场,口碑就先要崩盘了。
  不多时,闻骁带着杜杏儿来到了上次的那间客栈,小二非常有眼力见,一见到闻骁两人便道,“哟,这不是上次的两位客人吗,赶紧里面请,从苍莱县来的吧,可是要住店?”
  闻骁道,“安排一间上房,菜送进来。”
  “好嘞,玄字号上房一间,您二位跟我来。”小二在前面领路。
  杜杏儿跟在后面,佯装不经意问道,“听闻裘老受了伤?”
  小二摇头,“那都是人家误传的,裘老没事,是车夫受了伤,要说这时候,出门可真要小心,有些枯树被雪压着容易压断,万一砸到人可就不好了。”
  杜杏儿和闻骁对视一眼,看来消息已经在锦城传了出去,现在杜氏酒楼的名声只怕已经烂水沟里了。
  “不要多想,肯定有办法解决的。”闻骁往杜杏儿的碗里夹了一片牛肉。
  “你觉得这事真是意外吗?”杜杏儿问道,她记得之前闻骁怀疑过这事背后可能另有隐情。
  “意外?”闻骁嗤笑一声,“是什么都不可能是意外,小雪而已,如何就能压断一棵粗壮的杨树。”
  “那我明日要如何说。”杜杏儿有些苦恼,想说服卢璋,她能预感到定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明日…”闻骁沉吟片刻,“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杜杏儿看向闻骁,满脸问号,这是什么策略。
  翌日,锦城酒楼行会。
  杜杏儿一踏进行会内,就感觉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氛,上次过来的时候,在场的只是卢璋和罗修伟,可现在大厅里面坐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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