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那人顿时不说话了，半晌才道，“你啰嗦什么，马上就要升堂了。”
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公堂之上，杜杏儿再次见到了赵勤。
赵勤一身官府，端坐在高堂之上，看着堂下几人，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林欢赶忙磕了个头，然后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明了一下。
“也就是说，你一路跟踪那些偷鸡的人，最后找到了云来酒楼？”赵勤问道。
“是的，大人。”林欢道。
赵勤看向储单雄，“储单雄，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
“冤枉啊，大人！”储单雄高呼。
反正不管是不是真的，姓储的肯定都不会承认，杜杏儿撇撇嘴，一脸不悦。
闻骁似乎是已经预料到这样的场景，所以丝毫不慌，只是关注着公堂上的局势。
“请大人明察，小的这么多年做生意一直勤勤恳恳，自问在这县城还是有些根基，我怎么可能为了几只鸡，专门派人跑到三冬村去偷，这等划不来的事，我不相信有哪个老板干得出来。”储单雄为自己开脱道。
这番话也得到了场外所有人的赞同。
“就是，人家生意做得那样大，何必偷鸡，还专门派人去偷，太离谱了。”
“我看这个人肯定是跟储老板有什么私人恩怨，所以才编出这个借口。”
外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赵勤有些不耐烦，重重拍下惊堂木，呵斥道，“肃静！”
“林欢，本官问你，你说是储单雄偷了你家的鸡，可有别的证据？”
林欢满脸写着委屈，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大人，小人就是三冬村的一个普通村民，偷鸡的人嚣张至极，大白天里明着偷，我好不容易一路跟到云来酒楼，确实没有别的证据。”
听到林欢说没有证据，储单雄立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根本不把林欢放在眼里，语气不善道，“你这小子，单凭一张嘴就说我偷了你的鸡，难道我就要认，我还说你偷了我一百两银子呢。”
林欢根本不在乎储单雄和别人怎么说，继续道，“这些鸡可是小人的全部家财啊，请大人明鉴。”
说话间，他还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片，“小人当初跟三冬村的闻骁签了契书，上面可是写的明明白白，如果我负责照顾的这些鸡丢了，我就要卖身为奴。”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也有不少人理解为何林欢会为了一只鸡专门跑到官府来，搞了半天是因为契书的规定。
只是这样不平等的契书，竟然也有人签。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赵勤接过契书，仔细查看起来，在看到落款的名字是闻骁的时候，太阳穴抽了一下，将军这是想要干嘛。
但是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不能留有破绽，赵勤神色严肃道，“与你签订契书的人何在？”
闻骁和杜杏儿此时站了出来，“大人，在此。”
听到闻骁喊自己“大人”，赵勤差点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可惜不行，他现在必须保持一个地方官的状态。
两人相伴来到台上，闻骁开口道，“大人，草民就是与林欢签订契书之人。”
“嗯。”赵勤装模作样的点点头，“你家的鸡被偷，你可有什么线索？”
“回大人，民女有话说。”杜杏儿忽然站了出来。
“噢，你说。”
杜杏儿看了一眼储单雄才道，“民女想想解释一下，为何要花费如此大代价请人看着这几只鸡。”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杜杏儿吸引过来，确实，他们也很好奇，不就是几只鸡，何至于专门找个人来看，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我们家的这几只鸡，是这一片从未出现过的新品种，所以我们一直指望着靠它赚点钱。为了这个，我们在镇上的酒楼转了一圈，然而给的价格不是很高，我们又来城里的酒楼碰运气，幸好储老板慧眼识珠，看上了我们家的湘黄鸡，万万没想到，家里的鸡竟然被偷了。”杜杏儿道。
表面上是在解释，可是怎么看都像是在给湘黄鸡打广告。
“储单雄，此事是否属实？”赵勤问道。
这一点储单雄也没有说谎的必要，点头道，“回大人，刚才那位小娘子说的属实。”
“我知道了！”林欢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指着储单雄，“肯定是你看中了湘黄鸡的味道好，能赚钱，所以才派人去偷，而且偷了个干干净净，这样你自己就可以养，不需要从别处买了！”
第178章 谁说没有物证
这样的思路，在场的人也是第一次听说，虽说好像有些不可思议，可仔细想想，好像又有些道理。
“储老板难道真是偷了人家的鸡，准备自己养。”
“不可能吧，人家那么大的家业，还差这点银子。”
听到外面的议论声，杜杏儿上前一步，补充道，“大人，我们家的湘黄鸡可不是普通的土鸡，储老板给我们开出了二百文一只的价格。”
两百文！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女人家里究竟是什么品种的鸡，竟然值二百文钱。
储单雄觉得杜杏儿现在说这些根本没有意义，“大人明鉴，我既然已经开出两百文的价格收购闻家的湘黄鸡，又何必多此一举派人去偷，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是吗，”杜杏儿看着储单雄冷笑一声，“昨日储老板想要与我签订契书，然而出了点状况没有签成，我夫君可是看见了，你那契书上有一条，倘若我们一月供不出一只鸡，需倒赔你十两银子。现在林欢看着偷鸡的人进了你家酒楼大门，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设局害我！”
杜杏儿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在场的人也迷惑起来，原本坚定站储单雄的人，此刻也有些不敢确信。
那不成储老板真是给人下套了。
对于杜杏儿的质疑，储单雄十分镇定，解释道，“大人，草民只是个小商人，做生意必要会想着规避风险，我在契书里面加上这一条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您想，杜杏儿的湘黄鸡味道绝佳，只要一推出必然能在城中流行起来，形势正好之时，倘若杜杏儿那边断了供货，我岂不是平白蒙受巨大损失，加上这一条实属正常。”
经储单雄这么一解释，有些动摇派的天平又朝储单雄倾斜而去。
杜杏儿道，“不管储老板怎么辩解，你确实是有动机。”
这一点毋庸置疑，不管谁来都是一样的结果。
“林欢，你说你看见偷鸡的人进了云来酒楼的大门，你描述一下那些偷鸡人的样貌。”赵勤道。
“大人，我只能看出他们个子高，都长得五大三粗，一路上未免被他们发现，我根本没敢紧跟，所以我也说不上来他们的具体样貌。”林欢道。
储单雄听了这话，心里放松不少，没看清样貌，那这事就掰扯不清了。
“大人，其实要证明是不是储老板偷的很简单，只要能在云来酒楼的地盘上搜出丢失的湘黄鸡，自然就能证明是储老板的问题。”闻骁道。
赵勤点头，“捉贼拿赃，说的不错，李二，你带几个人去云来酒楼搜查。”
储单雄一听要去搜查，立刻组织道，“大人，大人，我这酒楼里现在还有不少客人在，几位官爷过去，恐怕会吓到他们，而且酒楼后厨本来就养了不少鸡，谁能证明那就是杜杏儿家的。”
赵勤想了想，觉得储单雄这个讲法也有些道理，问道，“林欢，你们家的鸡与其它究竟有何不同。”
林欢立刻道，“大人，我家养的湘黄鸡腿长，脖子长，特别能飞，可以在树上睡觉。”
这番说辞立刻被储单雄反驳了，“大人，酒楼后厨的鸡也有好几种，就林欢说的那类，不止一只。”
“那就请官差大人们把所有鸡都抓过来，小人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我家的鸡。”林欢急忙道。
“不可！”储单雄当即否了，“那么多只鸡，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谁能证明。”
林欢一时语塞，看上去不知该如何反驳。
储单雄暗自得意。
可没等他高兴片刻，闻骁忽然开口道，“大人，劳烦把酒楼所有的活鸡全部带过来，我自有办法证明。”
赵勤点头，算是同意了闻骁的提议。
储单雄心中有些打鼓，但还是告诉自己，没问题的，酒楼那么多鸡，上面又没写名字，闻骁怎么可能证明。
看热闹的围观人群也是议论纷纷。
“真有办法证明鸡是自己家的？”
“怎么可能，你家养的鸡，你能认出来。”
这话一问，周围的人全部语塞，也是，他们自己养的鸡，单独拿出来，他们还真不一定认得出来。
众人等了一段时间，负责去捉鸡的官差们回来了，带着两大笼子活鸡。
现场的人目测，里面恐怕得有大几十只活鸡，叽叽喳喳的。
“闻家的，你们上前看看，能否认出自己的鸡。”赵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