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吴夫人见状憋笑,但捂嘴的同时,也在趁机挤泪。
  “说起来,都怪我啊,好端端非说要去什么庙会,咱们公主才会不慎落水。”吴夫人一脸“愧疚”。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公主吉人天相,下人们也小心照看,怎就会出这种事呢?”她佯装痛心,又扭头问,“郑嬷嬷你快来说说,昨天公主到底怎么落水的,我还没来得及问过你呢。”
  这时,诸位夫人们也齐齐转头,看向了郑嬷嬷。
  还以为是她看护不利。
  郑嬷嬷想着公主教过她的话,屈身攥拳,“回吴夫人,其实昨日公主落水,本来就非意外,而是人为!”
  “奴婢是个练家子,这您也知道,怎么就能抱不住公主?实则是那时……”郑嬷嬷说着,就露出愤色,“实则是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啊!”
  这话一出,众人都震惊了。
  “什么?公主出事竟是被人所害,那可查到是什么人干的吗,简直死上三次都不够!”裴小少夫人瞪大眼睛。
  郑嬷嬷气愤摇头。
  “昨日庙会人多眼杂,当时没有抓到现形,过后再想查找,那就是大海捞针一样难了。”
  “只可怜了我们公主,小小年纪,莫名被人下手,竟连个罪首都找不到,她真是受大委屈了。”郑嬷嬷又难受地看向床榻。
  望着床幔里的小糯宝,再想想平日里,她是多么可爱大方。
  屋里的贵夫人们也都心底一疼,有几个当即狠捏帕子,水葱似的玉手都露出青筋,愤怒得不行。
  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要是有朝一日,让她们知道,究竟是何人对公主下这毒手,非得让那人不死也得掉层皮!
  第652章 碍事的小姑子
  冯氏见她们这般愤愤,不由暗暗一笑,便知闺女所图已经成了。
  不过大伙再待久了,她还真怕要露馅,于是这就上前道。
  “大夫估计快过来了,眼下事忙,我就不留诸位喝茶了。”冯氏又抹了抹眼睛。
  各位夫人都明白,朝着床榻行了一礼,就难受地退出去了。
  冯氏临走前,还不忘把手伸进床幔,一把给闺女小牙抢走,出门后丢到了房顶上。
  经过今日这番“表演”。
  过了才不到一日,小糯宝是被故意推落水之事,就从各个府上,传到满京皆知。
  百姓们听说之后,都觉义愤填膺。
  街头巷尾、坊间市集,更到处都是众人不平的声音。
  “咱们公主人那么可爱,是谁敢在背后害她,当真是歹毒!”
  “自从福星公主来了,咱们的国运越来越好了,公主就是咱的真福星,她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还有一些人抱怨着。
  “唉,真是好人易倒霉,坏人长平安,那些为非作恶的人,怎么不遭此劫难,快去死一死呢?”
  “就是,像从前那个慕容庶人,那么嚣张跋扈却还活得好好的,真想拿她的命,来换咱们公主健健康康的!”有两个男人骂道。
  这会子,慕容箐正翘着二郎腿,在戏园子里悠哉听戏。
  听到周围二人的骂声,她一口茶水差点喷出去,气得不行,怎的她最近老实了很久,竟然也能躺枪!
  慕容箐脸上爆红,好在有一片面纱遮挡,才没被人认出。
  而在面纱之下,藏着一条贯穿半张脸的伤疤,正是先前她和顾长樱争执时,留下的痕迹。
  眼下在府上,她们母女的关系,早就不大不如从前了。
  不过,想到顾平之已率军赶来,算着日子快要到了,慕容箐心中的欣喜,又把这份不快掩住。
  她扁嘴哼了声,眼下暂且忍着,等她的叔祖父到了,这些狗屁平民再敢背后乱议她,就统统都给斩了!
  再想想小糯宝重病的传闻,她就更高兴了,眯着眼睛巴不得等到国丧,让她出口恶气。
  而与此同时,李府之内,也听说了传闻。
  李湖图得知他最疼爱的学生,竟是被人推入池中,也难得地不蔫吧了,在书房里大动了肝火。
  “真是岂有此理!”
  “也就是国师不在京中,不然那些小人胆敢伤公主玉体,国师定会查个明白,全部拉去菜市口,给五马分尸了不可!”
  李清萍端着一盅参汤,才刚走到书房前,就被这番疾言震住。
  她心虚地咬住唇,手上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父亲骂的……正是她啊……
  等李湖图闻声出来,看见是女儿杵在门口,脸上的怒色才化解了三分。
  “萍儿怎么来了?可是有话对为父说?”
  李湖图缓了缓脸色,上前拉着女儿,就要进书房去。
  “我……我亲手炖了份参汤,父亲在翰林院修书劳累,想给您补补身子,倒没别的大事……”
  李清萍不敢看李湖图的眼睛,只回了两句,放下参汤就走了,没有说出她想让父亲看望公主时,把自己也带去姜家的请求……
  等回了紫芜院,王姨娘听她没说,恨铁不成钢地拍着大腿。
  “你这孩子,就是胆子太小!人又不是你亲手推的,你有什么好怕的!”王姨娘嫌弃地瞪了一眼。
  她又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哼道,“横竖麻婆子也死了,那天同去的其他婆子,都被我让人牙子卖去外地了,此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查不到咱身上,你就只管放宽心,继续钻营和姜丰年的事!”
  李清萍终究年轻,在家战战兢兢了几天,眼下听了这话,心才稍踏实了些。
  只是她又担心,生怕小糯宝真就此殒命,坐下后咬唇道,“但愿,公主能快些醒过来,咱可别真闹出人命,这并非我的本意。”
  王姨娘嫌她白莲花,但还是撇嘴安慰两句,“要我说,这也不全怪咱,要怪就怪公主太不经事了,才呛上几口水,就快不行了?说到底还是她福薄,怨不得旁人!”
  说罢,她眼珠子一转,又忙拉起李清萍的手笑。
  “不过就算她真没了,倒也未必是坏事,将来你嫁到姜家,就少了个能和你争宠的小姑子啊,对你和孩子都好!”
  李清萍眸色一怔。
  心思一转,想想还真是……
  毕竟姜家独宠公主,早就是名声在外的事。
  可身为女子,又有谁愿意看到,丈夫更疼爱妹妹,而把自己排到第二位呢……
  有这种小姑子在,岂不是要坏了哥嫂房中感情,确实有些碍事。
  想到这儿,李清萍眸底像是多了抹轻松,反握住姨娘的手道,“公主虽然才五岁,但享的宠爱过甚,已比寻常孩子多了百倍,哪怕真这么走了,这辈子也算值了,一切都看老天爷的吧。”
  很快,在王姨娘又哄了几句后,李清萍打起了精神。
  她也答应王姨娘,会再找机会,让李湖图答应带她去姜府,一同看望公主,好能够再遇到姜丰年。
  不过眼下的姜家,当然不是他们想像中的,一片哀声漫天。
  恰恰相反,小胖丫得了清闲,又过上了从前调皮捣蛋的日子,惹得全家都跟着逗乐。
  一大清早,她就满厨房乱窜,勾搭着李七巧变花样给她做小灶。
  中午前,等孙春雪醒了,小糯宝再笑嘻嘻背着小手,和五哥一块去大嫂的厢房,然后故意扯出新做的尿布,满院子“展示”大嫂的手艺。
  傍晚,等丰景放课回家。
  小胖丫又拽着两个哥哥,顶着朝天辫咋咋呼呼,一会儿要玩“骑大马”,一会儿又玩“抬轿子”,累得俩哥哥出汗也快乐。
  等到隔天上午时,萧老太太过来了,同时带来了个好消息。
  就是小柳庄的工坊,已经彻底完工了!
  而萧家也从之前用过的长工里,挑了些嘴巴严的,一并送去工坊里,好尽快把单子给赶做出来!
  小柳庄的热闹,这就要正式拉开序幕!
  萧老太坐下后,和冯氏算道,“眼下,咱们庄上的住户,再算上我弄过去的长工,加一起能有上百人干活了。”
  “我把他们分了下组,手巧的就去做雕工、纺织,那玩意手粗的真学不来。”她说着,忍不住看了孙春雪一眼,可把孙春雪看得直想钻地缝。
  萧老太也不在意,又笑道,“至于手笨些的,也没啥事,人各有所长嘛,像什么做口脂、制香露、串璎珞这种活计,只要踏实就都能做,就分给他们了。”
  “眼下就只有一事,我还得跟你们商量一下。”
  萧老太琢磨了下,“咱们虽然得了订单,但和海外那边,还不算彻底站稳脚跟,所以这事我想先瞒着,不让外面的人知道,省的他们学了咱的,到时候竞争就大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就连请些做工的,都定要相熟且嘴严的。
  这话也正中姜家下怀。
  做生意,就要闷声发大财!
  冯氏立马点头,“这个是当然,我们家定不会往外说,北贺县来的农户们,也都知道好歹,不会乱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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