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一听这话,这对害羞小鸳鸯顾不上收拾她,忙朝着门口跑去。
微风吹过院子,拂过二人年轻的面庞,又绕到他们的身后,把俩人的衣角紧紧吹在一起。
这时,村长他们跪在门口,看着满车的赏赐,都惊喜得手足无措了。
“谢国师隆恩!”
“草民领赏!”
等吴雀带人离开后,老李头和顾寡妇走过去,都快被那些精致的首饰,闪得睁不开眼了。
不过更让大伙激动的,不是黄白之物。
还得是那块【万民楷模】的铁券!
约摸两臂长的铸铁,上面以楷书篆刻,又上了墨汁,两边还雕着祥云海水纹,远远看着气质磅礴,很是振奋人心。
村长上前摸着铁劵,激动得手都抖了,“这、这是在说咱们吗,可咱们不过是些农户,哪里担得起啊。”
小糯宝知道爹爹的用意,奶声奶气地“教育”,“村长爷爷,农户怎么了,没有辛苦劳作的农户,天下万民哪里吃得饱肚子,不要妄自菲薄啦!”
“是啊。”阿黎用力点头,“您作为普通百姓,但能忧民之苦,愿意送粮入京,这份心就能抵得上千金,也配得上这块铁券。”
这话听得众人心里暖洋洋。
杨田梅和顾寡妇也乐开了花。
虽然他们送粮不图回报,但这份心意能被重视,就比什么赏赐都要珍贵。
老李头用力拍拍阿黎,“哈哈,你这孩子不错,说话我老头乐意听,翠翠的眼光就是好,不像菊娇那个大馋丫头。”
阿黎还没等“过门”,就得了娘家人们的稀罕,乐得他也直憨笑摸头,和翠翠挤眉弄眼。
冯氏笑吟吟地招呼大家,快把赏赐放好,里面一些御赐绢罗,可以拿去裁缝铺去,正好做几身时兴的衣裳。
大伙都在挑着颜色、样式,只有村长砸吧着烟锅子,还在摸那御赐铁券。
“嘿嘿,等以后回了村,把这个立在村头,还不得把外村的村长们,羡慕得哈喇子都下来了啊。”村长美得胡子快吹飞了。
忙活了一阵后,冯氏这就和李七巧一起,去收拾出几间客房,好让乡亲们就在府上放心住下。
难得能够团聚,姜丰年也告假几日,专门在家陪着村长他们。
丰景本来也想不去国子监,但冯氏却一口否了,不行,天大地大读书最大。
看着四哥一脸失落,小糯宝笑得直缩脖颈,在床榻上打了俩滚。
她就不一样啦,就是小闲人一个,每日只要写点字帖、看点开蒙书就好,然后想咋玩就咋玩,家里谁都没她自由。
接下来几日,姜丰年带着村长他们,在京中几乎逛了个遍。
瓦舍去了,戏也听了。
珍味斋吃了。
珍宝阁逛了。
当然小糯宝的聚宝盆小九重天,更是带着大伙玩遍了。
别看村长和老李头岁数大,但俩人可是老顽童,穿上崭新的绢布长袄后,一脸的精神头,玩得那叫不亦乐乎。
丰年陪了好几日,脚底板都磨出水泡,但两位爷叔仍不知疲倦,体格子那是真好。
只不过,老马还是有“失蹄”的时候。
这不,这天瓦舍门前的人妖表演,就让俩老家伙“吃了回瘪”。
台上站着涂脂抹粉、被戏弄得嗷嗷哭叫的少男们,给村长吓得赶紧捂住眼睛,差点以为自己“不干净”了。
“这是啥糟烂玩意儿,我的个老天爷,他们到底是男娃还是女娃啊?”老李头老脸也通红的,不停尴尬磕头。
挂着红绸的台子上,几个穿着艳丽长裙的人妖,仍还在撅着红唇,对着台下搔首弄姿。
只是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的眼里噙满泪珠,还有深深的疲倦和恐惧。
姜丰年也有些尴尬,只好解释道,“他们都是些半阉人,在此卖艺,才不过十几岁吧,是故意被打扮成成年女子的样子,供人取乐的。”
“虽说这样很伤风化,但却也是个极赚钱的营生,是从暹罗国传来的风俗。”丰年挠了挠头。
老李头胸口怦怦跳,可是不敢再看,闭着眼睛胡乱走,“唉,原来是些男不男女不女的二椅子啊,你们京中富人,可真会玩啊。”
这时,姜丰年又瞥了眼台上,忽然想到了堂弟许瓒。
几个月前,那个堂弟还在此处,苦苦做着人妖表演。
眼下,此处已经没了他的身影,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第582章 剽窃姜家的赚钱法子
不过,不管许瓒是何下场,都已经和姜家毫无关系了。
姜丰年淡淡摇头,不值得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自己的精力。
他带着两位爷叔,绕开半阉人的腌臜台子,前去听“公主救灾民”的戏本子了。
而这时,身后的暹罗老板,挥起长长的皮鞭,打得不听话的人妖尖声惨叫。
“赶紧给老子卖力跳!”
“上个月阿瓒死在客人榻上,害得老子赔了一大笔钱,晦气东西!你们要是再偷懒耍滑,老子就把你们送给变态客人,让你们也下去跟他作伴!”
……
爷叔们这边,是由丰年陪着游玩。
而杨田梅和顾寡妇那边,当然就是冯氏和李七巧带着出门,妇人们说说笑笑,几日下来看遍京中盛景。
当然,还有最是好动的小胖丫!
哪里有热闹,哪里就少不了她啊。
京中的百姓们,看到公主府近来这般热闹,有的忍不住好奇嘀咕。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啊,听口音不像京中的,怎的和姜家这般亲近?”
“听说啊,是乡下来的亲戚,也就是姜家人原来的同乡啊,先前还得了御赐铁券呢。”
众人听说之后,不仅不觉得穷酸,反而还忍不住羡慕感叹。
世上大多数人都嫌贫爱富。
更有甚者,一旦发达便不认穷亲。
而像姜家这般,飞黄腾达后仍不忘旧情,还能待同乡如故的,当真是骨子里的好品性啊。
这天,西街一家茶馆里,几声议论传开了。
“什么出身好、门第高,要我看,都没什么可炫耀的,只有品性高贵,那才是世间第一等尊贵,大伙说是不是?”一个文人握着杯盏,品着茶香看着古书,忽然有感而发。
茶客人一听,响应得很是热烈。
“这话说得好,万般皆下品,唯有人品高啊。”
“谁说不是呢,就像有人说姜家小户出身,可我却偏偏觉得,他们家不嫌贫爱富,也未发迹就忘本,这才是真正的好出身。”
“是啊,就连他们的同乡,都是舍得送粮入京的,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这时,坐在临街的一张茶桌上,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听着这话露出不快,手指都捏在了一起!
忽然,又有人想到什么,开口道,“这也难怪,姜家做什么营生都能赚得盆满钵满,看来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是啊,开水铺,弄点心,姜家简直太牛了,更别说那个小九重天,眼下京中没什么比那个更赚钱了。”
“听说前阵子,人家还开了一个书局,卖的连环画本当真有趣,生意也不错呢。”
“要我看,以后谁想赚大钱,就该学着些姜家,看人家做什么就跟着做什么。”众人一阵闲聊,就把话茬扯到生意上,说了几句玩笑。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临桌的女子一听到赚钱,似乎就来了兴趣。
她微微挑眉,露出一双美艳长眸,声音穿过面纱,问向一旁的驼背老人,“等等,他们说那个姜家,很会赚钱?本宫怎么没听说过?”
老管家奉着茶水,小心翼翼递过去,“娘娘,您回京不久,又鲜少出门,他们说的没错,那姜家论起赚钱,确实是顺得有些邪门,再过几年怕是京中无人能比了。”
“怎么说?”顾长樱眸底一亮,带着三分质问。
老管家小声道,“您还记得百味斋吧?就是那百年老字号,从前那么厉害的糕点老招牌,都被姜家这个乡下出身的,给挤兑到卖铺子离京了,”
很近,他又把姜家赚钱的营生,一一细说出来。
甚至,还浅算了这些营生,每日的流水入账。
“奴才估摸着,姜家人如今,一日下来少说能赚上千两,这还是往保守了说。”
顾长樱的眼睛顿时瞪大,“什么……一日千两!那一年不就几十万两,聚宝盆都没他家转得快啊!”
今日出门,她本是为了去寻名医,不知女儿为何一直烂脸不好,且每日发脓都愈发严重。
可无奈囊中有限,有位隐世名医虽然厉害,但一听报价千两诊金,她就舍不得那点积蓄了。
眼下,一听姜家能挣这么多银子,顾长樱坐不住了。
自打罂粟膏卖不成,她的银子全部积压在此物上,如今正囊中羞涩,正缺个赚钱的好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