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萧兰衣一听,只觉心头那团迷雾,终于有了能拨开之时了。
他飞快谢过,然后二话不说,这就出去骑马回辽东营,要和姜丰泽一起搜查葳蕤巷!
那葳蕤巷在云城也算是名巷,里面开的皆是上等酒楼、茶坊、客栈,还住着一些大户人家。
真渔贩子都是穷苦人,别说是吃得起秦菜居了,能住得进葳蕤巷,都算离谱。
不必多说,那些定是窃北暗探所假扮的。
而辽东营虽是搜捕全城,但像葳蕤巷那般富贵地界,轻易还是不会去动,这也难怪迟迟没能收网。
想不到,他们一直辛苦行动,未能有所收获,反倒是从秦不同随意两句闲聊,得出了要紧的线索,
姜丰泽和萧兰衣带人前去后,速战速决,果然很快就在两间宅院里,抓到了百余个窃北暗探。
“那秦老板来的可真是时候,不经意间一句话,倒是帮了咱大忙了。”萧兰衣累得倚在墙上,抱臂冲着姜丰泽挑眉。
姜丰泽也终于见笑,“你不是说,是我妹妹让你去的吗,才能听到那秦老板说啥。看来,这回又是妹妹帮的咱们,功劳可得记这小家伙身上!”
“那是自然!”萧兰衣眼睛眯成月牙。
窃北暗探全部抓获,他俩的心情明媚得像是大晴天,回到村子里时,大白牙都亮在外头,看着直晃眼。
这些窃北人甚是狡猾,原来早早就在葳蕤巷租了房子,挖了好几个地窖,供他们藏身。
一番严刑拷打后,这些人不仅吐出了窃北的攻城计划。
还说出了,原来窃北此番攻打长白城,为了速战速决,压根就没带多少粮草。
这个军情对于长白城那边,可是个重要情报。
姜丰泽不敢耽搁,赶忙安排人手,连夜带着急信送到长白城,又押送了几个暗探头目过去。
……
夜色浓郁。
长白城,黑甲军的营地里。
青玄刚一拿到辽东营给的消息,这便急忙进了营帐,呈给国师一观。
一身黑色镶着金丝战袍、束紧袖口的男人立在灯下,面色毫无波动。
他接过信,只瞥了一眼,便丢到了案上。
见国师没有指示,青玄小心翼翼开口,“国师大人,依着这信上情报,咱们只需坐守城池便可,不急应战。如此耗着窃北军,待他们没了粮草,就只能撤退了。”
穆亦寒冷嗤一声,狭长的双眸浮上一抹不屑。
他揉揉眉心,修长的指节露出不快的青筋,“耗着?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区区窃北小贼,本座既已出征,就绝不会给他们撤退的机会。”
“敢犯我南纪国者,就是一个字,死!”穆亦寒淡漠落声,整个营帐内,顿时生起一阵寒气。
青玄的呼吸微微凝固一瞬。
缓了缓,他才敢重新开口,“那……辽东营派人送来的暗探,是不是也用不上了,要怎么处置呢?”
穆亦寒掀开眼皮,冷冷道,“那些狗东西还是有用的,且把他们做成人彘,丢到窃北军那边,算是本座送他们的前菜吧。”
说罢,他似是想起什么,又回身拿起姜丰泽写的情报信,上下速阅了一番。
最后,漂亮的手指落在信纸上,敲了两下,“不过,此番若是没有这辽东营,云城多少也是要出乱子的,他们很不错。”
“如今朝堂正是用人时,待此仗打完,借道回京,本座要见一见这个辽东营指挥使,亲自奖赏一番!”穆亦寒淡淡道。
第262章 她竟没了
大柳村那边,自是还不知晓,要有泼天的富贵砸进村里。
倒是有另一桩事,刚刚在村里传开,听得众人都张大嘴巴。
这两日,因长白城的战事紧张,北地各城都一时惊慌,许多不紧不要的铺子都关了几日。
就连韦氏书院也跟着闭了门,遣了学子们回家,待世道太平些再回来读书。
姜丰年进城接回了丰景,看韦院长独身守着书院,怪可怜的,就给一道带回了村。
只是路过媚香楼时,正好看见那青楼后门,在往外抬出一具尸体,上面还裹着麻布。
姜丰年本不在意,直到听清了楼里两个姑娘说话,提及了死者的花名,才惊讶停下马车细打听。
回村后,姜丰年在门口拴着马车,没忍住道,“你们还不知道呢,王小莲……她人没了,昨晚上断的气,已经被拉进乱葬岗丢了。”
村长他们正在枣树下唠嗑,顿时瞪大眼睛。
“那王小莲不是进了媚香楼吗,咋的这么快就没了?”顾寡妇惊诧地捂住嘴。
冯氏也拍拍丰年胳膊,大感意外,“这才过去没几天,难不成是被媚香楼给打死了?”
姜丰年晃晃脑袋,微微叹了口气。
“虽说那媚香楼不是善茬,折磨人的手段颇多,但我花了一百文钱,从其中一个姑娘嘴里套了实话,不是打死的。”
他又看了一圈,才压低声音继续说,“王小莲年纪不大,卖相不错,只是不知她何时曾小产过,身子没好利索一直落红。这几日客人太多,她更受不住一直流血,每日都得换五六身衣裳。”
“那老鸨不许她歇息,她硬挺着,谁知昨晚突然抱着肚子惨叫,吓退了一个客人后,她……也就不行了。”
这话听得众人咂舌。
想不到王小莲年纪轻轻,竟会死于妇人科症。
顾寡妇倒吸了口凉气,又不解道,“可王小莲不是还没嫁男人吗,咋的就能怀过孩子,难不成,是先前在城里就委身给了谁?”
姜丰年耸耸肩膀,“这便不得而知了,不过死者为大吧,她既人都不在了,咱也就不说她的闲话了。”
乡亲们都是良善人,虽说厌恶这王家,但想想王小莲已经没了,便也就积了口德。
嘴上没有说得太过。
村长心肠子软,难受得直摇头,“咋说也是咱村的姑娘,大伙都不许乱嚼舌根了,我去王家走一趟吧,让王大喜去给他闺女带回来安葬。”
得知闺女没了,柳氏登时嚎叫一声,差点仰头摔死过去。
王大喜呆愣愣的,过了良久,才哭天抹泪的,带着媳妇去乱葬岗找了。
姜家这边,因着韦院长来了,晌午特地多加了两个肉菜,又在仙泉居给他开了一间上等客房。
韦院长生怕麻烦了人家,直摆手推拒,“不必不必,别耽搁了你家做生意,给我开一间最普通的就行,我不管住上几天,都得照价给钱。”
姜丰年笑着迎他进屋,“耽搁啥生意,这两天,仙泉居连个人影都少见。”
“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韦院长进去住就是了,也不许提啥银子不银子的,不然,我家可是要跟你翻脸。”冯氏故意吓唬道。
韦院长害羞挠头,盛情难却,只能先这么算了。
不过,既是不收银子,但那屋子里的洒扫、收拾,他可得自己来,不能再麻烦了仙泉居用人。
冯氏也不跟他客气,只拍他肩膀,“何止洒扫得你自己来,我家还有个活计给你做,在这住的日子,可得帮着我家看孩子,糯宝正愁没人陪她玩呢。”
韦院长一听,不由弯起眼睛,喜不自胜地接下这等美差。
而这会子,小糯宝正乐得四哥哥回家,像只八爪章鱼似的,胖手胖脚抱住丰景不放呢。
丰景不过是个孩子,抱着怀里的小胖丫,越发得觉得有“份量”了。
他累得胳膊发酸,不过也舍不得撒手,只温声笑。
“快去摸四哥包袱,城里新出了家卖羊乳茶包的,热水一冲就能喝,四哥给你买了十包呢。”
小糯宝“哇哦”一下淌了口水,赶忙去抓四哥包袱。
拿来后,她小手顺便往里面掏了掏,见上回塞的银锭没了,顿时乐得眼睛弯弯。
丰景见她偷笑,想起那两个大银锭,也不由摇头乐出声音。
“上回那银锭是你给我放的吧,我都不知道,拿衣服时它俩才掉出来,差点砸着我同宿学子的脚趾豆。”
小糯宝立马笑咯咯,下巴上的肉肉都挤出圈了,“啊啊,四锅锅怎么猜到,是糯宝放哒?”
丰景宠溺眯眼,顺便不忘吐槽,“这还用猜?娘可舍不得给我这么多零花,家里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的,除了你也没谁了。”
这话可是说的没错,糯宝可是小富婆一个,这不,昨个儿还刚从萧老太那里,得了两只叮当镯呢。
她抬起胖嘟嘟的手腕,叮叮当当响了下,珍珠似的小牙呲了出来。
丰苗在外屋听了半截话,这时冲进来就问,“啥银子?糯宝拿银子给谁啦?”
小糯宝和丰景眨巴着眼,赶忙噤了声,假装无事发生。
倒也不是糯宝小气,只是怕给了丰苗零花,他又拿出去买些假“萤火虫”,回来给她蛰个大花脸。
不过,丰景拿了那银锭,自是也没乱花,而是在城里找了个擅画老者,付了银子学作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