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这口气咱可忍不了,我这就带上些乡亲,到张家村找他算账去!”老李头冲动,拔腿往外冲。
不过这时,小糯宝入定完后,从屋里出来了,她叉着胖腰,嫩声叫住了老李头。
“李爷爷,莫要着急。”小家伙晃着小脑袋瓜,宛如一个拨浪鼓。
“不是张范建,他没那个胆子的~”糯宝又补充道。
闻声,大伙都朝小糯宝看去。
“不是他,那还能是谁,难不成是西山村那个?”老李头想不出别人了。
小糯宝依旧摇头。
就在方才,她已经观想了一番,探出了今日村口那些人,究竟是为何而来。
至于此番大柳村如何被冤,背后之人图的是什么,她也搞得清清楚楚,心里有数。
未等小糯宝再解释,冯氏便道:“也不会是西山村村长的,他那个人虽然贪小便宜,但也勉强算是个老实的,而他和张范建,都没那个脑子,想不出这么毒的招。”
姜丰虎跟着点头。
去年,他陪着媳妇回西山村娘家时,西山村村长看李七巧难得回来,还送了小半篮子山樱桃过来,应该不至于坏到这地步。
“既不是他们,那还能是谁,难不成是咱村平时,得罪了啥人。”刘婆子拍着脑瓜子,觉得头疼。
小糯宝迈着短腿,哒哒哒走过来,朝众人拍拍小胸脯。
“大家不要烦啦,这事儿就交给糯宝叭,我有法子揪出此人,会让那人干的丑事在所有人面前,都露出来的。”小糯宝哼哼道。
至于此人是谁,她还要再卖个关子。
毕竟对方德高望重,就算现在说了,大家也很难接受。
冯氏他们来了精神,都像看小祖宗似的,眼巴巴望着小糯宝。
宝贝疙瘩有办法?
那他们就不用担心了!
于是,村长兴冲冲撸起袖子:“那需要我们做些啥吗,你告诉村长爷爷,我这就找人去办!”
小糯宝笑开了小脸,摆摆胖手道:“村长爷爷非要帮忙的话……那就请你,带人把我家那头摔没了的驴,给分了吃肉吧!”
“等吃饱喝足,三天后,我请大家看场好戏!”
众人彼此相视一笑,这就赶紧“听令”,起身去分驴肉喽。
村长带上丰年他们几个汉子,把驴抬到了姜家门口,开始磨刀霍霍了。
一听说姜家要请吃肉,乡亲们的心情都明媚了不少,一个个丢下农活,赶来帮忙。
一番忙活下来,村长和姜丰年累得大汗淋漓,给每家都分了十多斤好肉。
盆里的驴肉油光光的,端起来都直压手,妇人们笑得合不拢嘴,一边闲唠,一边又给那下水分了。
至于那张老驴皮,就被来凑热闹的吴大夫给笑纳了。
他药材房里的阿胶用完了,一直还没顾得上买,这下有了驴皮,能自己个儿熬了,熬完还能给老张头送一些。
到了傍晚,大柳村炊烟袅袅。
满村都飘着喷香的驴肉味儿!
爆炒、炖煮、熬汤,各家各户咋吃的都有,全凭自己喜好。
眼下日子好了,有了好东西大伙也舍得敞开肚皮吃了,待吃饱喝足后,妇人们坐在大柳树下唠嗑,汉子爷叔们便蹲在地头说笑。
一些孩子捧着圆溜溜的小肚,到处逗猫惹狗,别提有多好笑。
小糯宝坐在门口,晃荡着短腿,笑眯眯地看着这一片和谐。
全村乐乐呵呵,红红火火,这样的日子可真好啊。
而她,也绝不许有任何人,来破坏这份美好。
小糯宝寻思片刻,拿定了主意,便仰起小圆脸道:“娘,明早让大锅锅去找一趟田知县叭,有个事要他帮忙。”
“还有,再让二锅锅,去张家村,把张范建叫来。”小糯宝捏起拳头,揉了两下:“让我再准备准备,反正这场好戏,很快咱就能看了!”
第219章 引人入局
一大清早,姜丰年头脚赶了马车进城,姜丰虎后脚就从村长家,借来了牛车停好。
小糯宝难得起早,顶着一对朝天辫,小脸蛋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饱满胖嘟嘟了。
她伸了个懒腰,目送完大哥去衙门,这就踮起脚丫,在二哥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二锅锅,到了张家村,你只需这么告诉他……”
姜丰虎听得一脸懵圈。
“真要如此?”
在看到糯宝点头如捣蒜后,姜丰虎没再犹豫,妹妹最大,他只管照做!
于是这就坐上牛车,出发去张家村了。
不过,说起那张家村,其实张范建这几天,日子也不好过。
眼下到处,都在传大柳村的瞎话,而且还是从他张家村头一个闹开的,让他怎能不慌。
张范建见识过糯宝的厉害,生怕会被找上门来算账。
可即便他有心阻止,但谣言一旦传开,就如同山林大火,任凭他说干了嘴巴,也澄清不过来啊。
张范建心里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家装起病来,已有数日未曾出门。
然而,正所谓怕啥来啥。
这天一大清早,张范建馋豆腐了,听到村口有敲豆腐梆子的,便让媳妇儿拿上一文钱,出去割上一块。
只是,张范建媳妇才一出门,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儿,就又赶忙折返回来。
“老贱啊,你猜谁来咱村了。”她转了转眼珠子:“我就见过他一回,但也认出来了,好像是大柳村那个姜家老二。”
“啥?”张范建正坐在炕沿提裤子,吓得手一哆嗦,差点连人摔下了地。
“老二……你是说糯宝她二哥?!”
想起人高马大的姜丰虎,张范建心里砰砰砰的,只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张范建媳妇有些嫌弃:“我说老贱,看你个怂样,咱村这么多乡亲呢,他就一个人,你有啥好怕?更何况,那瞎话既不是你传的,你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你懂个屁!”张范建脸都急红了:“那天都怪青泉村里正大叔乱说,咱村乡亲才那么气,这事传来传去,才闹成了这样。”
“可青泉村里正多仁义啊,我就算把他说出来,也没人会信他能说胡话,姜家人更不能信,定会以为是我在泼脏水,我是有嘴说不清!”张范建简直想哭。
其实一个姜丰虎,他倒是不怕。
毕竟他是村长,背后有全村乡亲撑腰。
可张范建怕糯宝啊,想想就慌得腿肚子打颤。
他这就伸手推媳妇:“你大门门栓插上了没?快快,去把门关紧,姜丰虎若是来叫门,就装咱不在家。”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一阵脚步声进了院子。
姜丰虎拎着两包点心,早就听到屋里说话声,故意大笑几声。
“哎呀张村长,我看你家大门没关紧,我可就自己进来了啊!”
“对了,大白天的,又没做啥亏心事,你让家里人栓啥门啊。”
张范建脸色顿时白了下。
瞪了眼媳妇后,他只能起身,挤出一丝笑来。
“呵呵,是……是糯宝她二哥来了啊。”张范建掀开门帘,赶紧迎着姜丰虎:“亏心事?没有没有!我为人可厚道着呢,打死也不敢做啊!”
姜丰虎没有客气,这就进屋坐在炕边。
他清了两下嗓子,粗声粗气道:“那就好啊,记得之前我妹妹给张村长算过来着,你若不想随你父辈一样短寿,定要积福积德才行,张村长应该不会忘吧。”
张范建双腿一紧,以为姜丰虎是在威胁他,于是再也兜不住笑意,直接哭丧着脸求饶了。
“糯宝她二哥,你家肯定是误会我了啊,你们村的瞎话,当真不是我往外说的啊。”
张范建有苦难言:“我哪能忘了糯宝的提醒,自打那日之后,不仅散了不少家财,还给村里好几家孩子,都送进了城里念书。你们知道的我可是个爱财如命的人啊,为了积德都做到这份上了,哪里还敢再做亏德事。”
说完,他撅着个大厚嘴唇子,委屈得都能挂油瓶了。
眼见张范建快哭了,姜丰虎一阵恶寒,不过也确定了妹妹的判断。
看来,此事还真和他无关,不然这演技,不进戏班子可惜了。
姜丰虎大笑两声,这便温和了语气,又大力拍拍张范建的肩膀:“张村长,你这是干啥,我也没说你啥啊。”
张范建肩膀沉了两下,被拍得生疼,他有些发毛,不确定地看向姜丰虎。
“……”
“放心。”姜丰虎笑道:“我们知你张村长已洗心革面,不会在背后使绊子,所以我妹妹也压根没怀疑过你,你看你,咋还难受上了。”
张范建不由一愣:“真、当真?糯宝真不怪我们,你们都相信我?”
姜丰虎把手里点心放在炕上:“那是啊,这不,我还捎了两包桃酥给你,还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呢。”
一听这话,再看看那油乎乎的、直往外冒香味儿的桃酥,张范建可算能松口气,像是吃了颗定心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