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哪怕摒除一切附加关系,对方希望的仅仅是他能好好的。
他垂下眼,同样认真地回道:“我会尽我所能。”
傅柏宁倾身抱了抱谢存秋,松开后又强调道:“别只嘴上说说,关键要有行动。”
“嗯嗯知道。”
傅柏宁送谢存秋回家,帮对方把东西归置好,将衣服放回衣帽间后,正打算离开卧室去做饭,却突然瞄见了床头柜上的几本书,但封面有些乍眼。
他走过去一瞧,是育儿书。
育、儿、书?
他狐疑地返回客厅,谢存秋正窝在沙发里晒太阳,他揉了把对方暖烘烘的头发,问道:“你床头那几本育儿书是哪里来的?那不成谢总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造了个小人儿要养?”
谢存秋正抓了把坚果在吃,听见这话,举到嘴边的一个腰果都掉了。
育儿书?!
他忘记收起来了!!
那个……他快速转动着脑瓜子,眼都不眨,尽可能镇定地瞎掰胡扯道:“是我家的一个亲戚!最近生了小孩儿,我就是随意看看。”
傅柏宁捡起谢存秋掉在毛衣上的腰果,慢条斯理地吃掉后,道:“我不信,你什么时候对亲戚家的小孩子这么上心了?”
“那当然是因为关系近啊。”
“真的?”
“真的!”谢存秋赶忙补充道,“是跟我和佳霖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没佳霖跟我关系近,但也算关系较近的朋友,这书都是从佳霖那儿拿的,作为孩子的叔叔,怎么能没一点表示!”
傅柏宁把谢存秋的慌乱无措看在眼里,心知不对。
该不会是想收养小朋友吧?
对方喜欢孩子他知道,可之前说得很清楚,想要的是跟所爱之人的血脉,不考虑领养,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
变主意了?
他注视着谢存秋的眼睛,道:“对,是应该有些表示,孩子满月宴办过了吗?没听你提起。”
“……这不是知道你不喜欢小孩子么。”
“原来如此。”
这话到这儿就刹住了,傅柏宁没再追问,谢存秋瞒着他的事情会跟孩子有关吗?还是他多心了?或许不该把这些不对劲都联系在一起。
他转身走向厨房,扯开话题道:“你接下来是打算以居家办公为主?”
谢存秋巴不得赶紧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吃了两口坚果压压惊,道:“对,医生说让我多休息。”
傅柏宁笑道:“你之前总是把工作当生活,现在能学会优先照顾自己的身体,进步很大,要表扬,下午来个小蛋糕怎么样?口味你来点。”
“好啊,要蓝莓巧克力的!”
傅柏宁笑着应下,冬日阳光倦懒,做饭的间隙扫一眼谢存秋,他不知不觉就有种安闲静谧的感觉,跟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同样惬意又自在,但更多了些安心。
到底是不一样。
让人贪恋。
这天上午,他正在开管理层会议,意外收到了余佳霖的消息,说“看在合作伙伴的份上,只能提醒到这儿了”,另外附了张照片,里面有五个人。
除了谢存秋和余家叔婶,另外还有一个年轻人、一个中年人。
这五人凑在一起,他微皱起眉,还没等他问出心底的猜测,余佳霖的下一条消息就弹了出来——
“相亲,来不来随你”。
他一下攥紧了手机,倏地站起了身。
高管们看着脸色冷沉的傅柏宁,齐刷刷搁心里把自己负责的工作过了一遍,好像没哪儿出了篓子呀!
老板这怎么看起来像是被偷家了一样!
第51章 章五十一
餐厅里, 谢存秋正如坐针毡。
叔婶和余佳霖一大早上就到了他的公寓,态度强硬地说要带他去附近新开的餐厅尝尝,一直磨到十一点, 他实在是被叔婶唠叨得耳朵起茧子了, 才答应下来。
尝尝尝,只当陪长辈了。
可是!
刚走进餐厅,他就瞧出了不对劲,叔婶没定楼上包间,反倒选择了楼下大厅的座位, 尽管一桌和一桌之间的位置相当远, 又有隔断,私密性不错,但这不是长辈一贯的风格。
直到落了座他才发现自己被套住了, 叔婶坐在他两边, 余佳霖不知道溜去了哪里,对面则是一对父子,这架势——
分明是相亲呀!!
他刚打算开口, 就被婶婶按住了,递过来一个让他闭嘴的眼神,他怔了下,仔细瞧了瞧对面的年轻人,等等,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两边人开口就是聊工作, 给他听得有点茫然。
没等他反应过来,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视线里,同时他也看见了不远处颇有几分狗狗祟祟的余佳霖,电光火石之间, 他一下想明白了。
傅柏宁走近,客客气气地跟两边的人都打了招呼,接着看向谢存秋的两位长辈,道:“刚才碰见余总,听闻您们也在,过来问声好。”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移到了谢存秋身上,唇边的笑意若有似无,“看样子谢总跟相亲对象聊得很不错?”
“没有!”
谢存秋立马反驳,站起身后盯着傅柏宁道:“我有喜欢的人,只是没跟长辈说清楚,才有了今天这场误会。”
余兴泓将傅柏宁打量了一遍,镇定地抿了口茶,笑眯眯解释道:“存秋说的不错,之前是我有些误会,他刚才已经解释清楚了。”
婶婶冯雯起身让到了一边,接着丈夫的话道:“我们作为长辈,无非是想着孩子们能好好的,没有其他意思。傅总,我常听存秋说起你,今日一见,确实温文尔雅,风度翩然,不怪他那么惦记。”
“您客气了,我明白。”
傅柏宁收到消息后,经过一开始的诧异和焦躁,从会议室离开时他就明白了,余家人打了一手愿者入局的明牌。
而他心知肚明,依旧愿意来这里一趟。
他视线一转,目光温温地注视着谢存秋,伸出手问道:“这家广式餐厅的糖水是一绝,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谢总一起尝尝?”
谢存秋能看到傅柏宁平静眸光之下翻卷的浪潮,汹涌、热切,仿佛要把他的衣服悉数剥下,就如同他们相遇的那个晚上。
怦怦,怦怦。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此蓬勃而热烈。
他勾起嘴角,从座位里绕出来,握住了傅柏宁的手,坦然道:“我要吃两份。”
“没问题。”
两人和长辈们打了声招呼就先一步离开了,跟余佳霖错身而过的时候,谢存秋跟对方简单对视了三秒钟,递了个干得好的眼神过去,不愧是他的发小!
傅柏宁牵着谢存秋的手一路上楼,走进包间后直接把人按在了门上,靠近过去,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十余厘米。
他压低嗓音问道:“都有喜欢的人了,还来相亲?”
谢存秋放松地靠在门上,坦坦荡荡地看进傅柏宁的眼睛里,道:“我是被叔叔婶婶硬拽出来的,说是陪长辈吃饭,到了才知道是这一出,而且那两位是我叔叔的远方亲戚,都在余氏工作,肯定是被我叔叔薅来凑人头的。”
傅柏宁了然,“我知道这是你家里长辈的意思,你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傅柏宁这样说,谢存秋就知道对方看穿了,看穿了还过来,是什么意思?
他嘴角一勾,“那你说这样做有用吗?”
傅柏宁的眸光微一闪烁,反问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我喜欢的人啊,”谢存秋的眼里是清凌凌的碎光,注视着眼前人,语调轻扬,道,“他了解我、理解我,明白我的好和不好,是能跟我有共鸣的人。
“长相是他最不值一提的优点,他性格好,能力强,弹得一手好钢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是少有的贤惠,系着围裙做小蛋糕的样子最帅气了。
“他还很擅长用一把子天籁嗓音哄人,在他身边就很安心,我从不怀疑,他是最好的爱人、家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冲着眼前人轻轻吹了口气,嗓音低了下去,道:“天上地下,他最最好。”
傅柏宁轻笑了声,谢存秋的话说得太笃定了,好像只是在陈述一条地球是圆的之类众所周知的公理。
偏偏这双清透的桃花眼明亮得让人无处可躲,让他在一秒钟之间看尽了春天千万次的花开,于是他也沾染了这份春花的柔软。
他偏过头吻在谢存秋颈侧,轻声问道:“他真的这么好?”
谢存秋抬手搂住傅柏宁,侧了侧头,方便对方动作,一双眼里满是坦荡,应道:“当然,就这么好,他……”
余下的话他没来得及说完,就伴随着一声呜咽吞了回去。
傅柏宁拉低了谢存秋毛衣的高领,半是亲吻半是啃咬在对方颈侧,直到怀里人轻轻抽了口气,他才不舍地松了口,瞧着那个浮现出来的牙印和吻痕,还算满意地又亲了亲。
谢存秋在傅柏宁肩上拍了下,薄唇一抿,道:“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