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白兰怎么可能把真正的指环放在这种地方?但这仿制品……或许也能派上用场。
  她毫不犹豫地砸碎玻璃,将指环攥在手中。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
  “果然,你还是回来了。”
  含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月岛凛浑身一僵,缓缓抬头。
  白兰倚在门框上,紫罗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危险的光。
  “我就知道,你不会甘心躲起来的。”他歪了歪头,笑容愉悦,“毕竟……你可是恨我入骨呢。”
  月岛凛咬紧牙关,握紧了手中的指环。
  “是啊。”她冷笑,“所以啊,我来杀你了。”
  “呀。”白兰站直身,似乎有些不解为什么她的敌意会有那么大,问,“我们明明素未谋面,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大的敌意呢?”
  “呵。”月岛凛嗤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猫宝石项链的纹路。
  “素未谋面?”她一字一顿地重复,眼底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
  白兰歪了歪头,笑容依旧轻佻,却带着一丝探究:“难道不是吗?在我的记忆里,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才对。”
  月岛凛死死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他当然不记得。
  对她而言,这是第十七次循环。每一次死亡后,她都会回到游戏开始的节点,而白兰……永远都是初见时的模样,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仿佛她只是他随手可以碾碎的蝼蚁。
  前十六次,她试过逃跑、合作,但结局无一例外——死亡。
  这一次,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你当然不记得。”她缓缓抬起手,仿制的玛雷指环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但我可忘不了。”
  她有见过白兰使用玛雷戒指。
  白兰微微眯起眼,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感兴趣:“哦?听起来像是有什么有趣的误会呢~说出来,一起分析一下呗?”
  “误会?”月岛凛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毫无笑意,“那你要不要试试看,这枚‘仿制品’能不能炸掉半个基地?”
  话音未落,她猛地将指环砸向地面!
  白兰眸光一凛,身形瞬间闪至她面前,修长的手指精准扣住她的手腕——
  “砰!”
  指环爆裂,幽蓝的火焰席卷整个实验室,冲击波将两人狠狠掀飞!
  月岛凛撞在墙上,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但她却笑了。
  ——赌对了。
  仿制指环的威力虽不及真品,但足以制造混乱。她踉跄着爬起来,趁着烟尘弥漫的瞬间冲向出口。
  然而,刚迈出两步,后颈骤然一紧——
  “真是危险啊~”白兰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却让她浑身发冷。
  他居然毫发无损?!
  “不过,我越来越好奇了。”他轻笑着收紧手指,“你究竟……是谁呢?”
  月岛凛瞳孔骤缩。
  ——要完了。
  *
  “阿誉啊,”近乎叹息的声音传来,语气带着痴迷,“你小姨现在看起来很痛苦啊,我们要不要让她做个美梦啊?”
  营养液的冰冷触感渗透进女孩的每一寸皮肤,仿佛无数细小的针尖刺入毛孔。她的身体微微蜷缩,金发在水中缓慢飘散,像一株被浸泡的植物,安静而诡异。
  玻璃舱外,白兰单手插兜,歪着头观察她。
  “真是顽强啊......”他喃喃自语,指尖轻轻划过玻璃表面,留下一道雾气般的痕迹。
  培养舱内的监测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显示着她的生命体征——平稳,但异常缓慢。
  “白兰大人,她的脑电波显示深度休眠状态。”一旁的科研人员推了推眼镜,“理论上应该早就醒了。”
  “嗯~有趣。”白兰眯起眼睛,紫罗兰色的瞳孔映出舱内少女苍白的脸,“看来她比我想象的还要......特别。”
  他忽然凑近玻璃,几乎要贴上去了。
  “喂,听得见吗?”他的声音轻佻,却带着某种危险的试探,“再装睡的话......”
  他的手指轻轻按下了培养舱侧面的某个按钮。
  “——我就把温度调到零下了哦?”
  舱内的液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细小的冰晶。
  月岛凛依然没有反应。
  她的睫毛上渐渐凝出霜花,嘴唇开始泛青,可呼吸频率却丝毫未变——仿佛真的只是一具没有知觉的人偶。
  白兰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算了。”他直起身,语气忽然变得索然无味,“真没意思。”
  他转身走向门口,白袍下摆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
  “等她醒了再通知我。”
  科研人员面面相觑:“那温度......?”
  “保持现状。”白兰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就当是......给不乖的小猫咪一点惩罚吧~”伸手勾过一旁默不作声的月岛誉,贴近他耳边轻声道:
  “阿誉啊,你希望你小姨下次做个什么样的梦呢?美梦?噩梦?亦或者直接弄死她?”
  月岛誉眼皮都没抬一下,低声道:“一切都听白兰大人的。”
  “姨甥俩还真是一样的无趣……”
  第33章 ooc的第33天
  “阿琳,过来。”
  女人端坐在上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跪在地下的女孩,朝她伸出手,“来,牵住母亲的手。”
  月岛凛神情麻木的看向她,宛如提线木偶般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朝女人走去,猫眼里不见半分光亮。
  母亲……母亲是谁?
  她又是谁?
  她为什么在这里?
  手搭向女人的一瞬间,她被掂了起来,悬在半空当中。
  手、手好痛。
  女人勾着红唇,猩红的舌尖舔舐着唇角,在她的耳边悄声道:“母亲不是说过吗,跪要跪直,腰一弯就不像阿琳了。”
  月岛凛的瞳孔骤然紧缩,手腕传来骨骼错位的剧痛。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像被掐住脖颈的夜莺。
  “这才对。”女人的指甲陷进她苍白的皮肤里,在腕骨处掐出月牙形的血痕,“阿琳的背永远挺得笔直,就像她死在那场大火里时——”
  天花板的鎏金吊灯突然剧烈摇晃,无数玻璃碎片暴雨般倾泻而下。
  月岛凛看见自己的血滴在波斯地毯上,绽开成十二岁那年见过的、姐姐后颈的曼珠沙华胎记。
  “妹妹又想逃吗?”童稚的声音从背后贴上来,带着焦糊的甜香。冰凉小手爬上她的肩膀,那枚胎记正在她眼前灼灼发亮,“这次要把腿骨也折断哦——”
  女人突然发出愉悦的叹息。
  她松开手,看月岛凛像破败的人偶般跌落。
  黑色裙摆扫过满地碎玻璃,折射出无数个正在微笑的母女两人。
  月岛凛的猫眼里氤氲着雾气,眨眼间便滑落在地,混着鲜红的血迹。
  她的意识慢慢的坠入黑暗,身上的痛楚却并没有因此消失。
  她……不是阿琳。
  不是……
  黑暗像粘稠的潮水,淹没了她的意识。
  可疼痛却像无数细小的钩子,死死拽着她,不让她彻底沉下去。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微弱而紊乱,像是即将停摆的钟。
  “你当然不是阿琳。”女人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冰冷的笑意,“阿琳早就死了,死在那个夜晚……而你,不过是个赝品。”
  赝品。
  这个词像锋利的刀,狠狠剜进她的脑海。
  月岛凛的指尖微微抽搐,恍惚间,她看见破碎的镜面里映出自己的脸——苍白的、麻木的、空洞的。
  可那张脸,却和记忆里某个模糊的影子渐渐重叠。
  “妈妈……”她无意识地呢喃,喉咙里泛着血腥气。
  “真可怜。”女人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却像毒蛇游走,“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月岛凛的瞳孔涣散着,可某一刻,她忽然看见——
  火光。
  冲天的火光,吞噬了整座宅邸。
  尖叫声、哭喊声、木梁坍塌的轰鸣……还有,那个被火焰吞没的身影。
  “快逃……!”
  是谁的声音?
  是谁……在火里朝她伸出手?
  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剧痛如潮水般翻涌。
  “想起来了?”女人低低笑着,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可惜,已经太迟了。”
  地板上的血泊越扩越大,月岛凛的视线渐渐模糊。
  “月岛凛,拿出你当初对付我们的架势啊。”女人阴冷的话语萦绕在她的耳边,“你当初不是很嚣张吗?一把火烧没的时候,你不是很潇洒吗?”
  “怎么现在就成这副样子了!”
  「“你好,我叫月岛凛。”
  “是你素未蒙面的未婚妻,请多指教。”
  “作为不记住我名字的惩罚,这个草莓牛奶就归我了。”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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