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沈逸暗暗咬牙,觉得忍冬人前人后装着两幅面孔,是个可怕的女人,他如果说自己昨夜被她打了巴掌,肯定不会有人相信的。
  当然了,这种有损男人尊严的事,他是绝对不会主动讲出去的,至于忍冬,昨夜他没还手,她应该感到庆幸。
  如果忍冬知道沈逸此刻内心所想,大抵会笑疯,然后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你还手了又怎样?”
  给一众长辈敬过茶后,男女分作两席用早膳。
  比起动辄四五房人口的大家族,沈府的人丁并不算很兴旺,沈家统共只有两房人,沈逸是大房嫡幼子,上头还有三个哥哥,其中大哥二哥都已成婚,两位嫂嫂看起来都是好相与的性子,二房叔父在外地任职,叔母和一双儿女也跟着去了。
  女眷们围坐在一起,忍冬的婆母王氏一直往她碗里夹菜,说她太瘦了,要多吃点才好,其他人也很和气,饭桌上一团融洽。
  然而屏风另一侧的沈逸就不怎么舒坦了,他才刚坐下,二哥沈潇就凑过来揽着他的肩膀戏问道:“怎么样?昨天晚上还顺利吗?”
  沈逸闻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说呢,昨天喜宴上二哥一个劲儿地灌他酒,害他喝多了,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这才在忍冬面前丢了那样大的丑。
  沈逸心里原就憋着一口气,这会儿瞧见沈潇含笑的脸,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沈潇摸不着头脑,又低声悄悄问:“怎么了?难道你们没成?你……”
  沈逸当然不会承认,说自然是成了,就是他酒喝多了,早上起来有些头疼。
  一旁坐着的沈温听他说头疼,忙让人备了热茶端来,又细心嘱咐道:“回去喝些蜂蜜水能舒坦些。”
  沈逸觉得很窝心,还是三哥好,温柔体贴,不像二哥老不正经。
  忍冬也觉得沈温这个三伯哥很好,长相儒雅,性子温和,体贴家人,去岁还高中了探花,学问颇好,可谓是才德兼修。
  忍冬一直觉得读书人都很厉害,心里很艳羡他们什么都懂,会写字,会作画,会吟诗,然而她从前的那个家并不富裕,有时候甚至吃了上顿没下顿,更别提花钱让她一个女孩子读书了。
  好在邻居家有位好心的姐姐,他父亲是秀才,所以识得不少字,见忍冬对识字有兴趣,偶尔会教她认一两个。
  所以忍冬算不上睁眼瞎,但因为条件有限,统共也不识几个大字,还是后来回到平国公府,端阳长公主请了女师来教导,这才识了不少字,她为人聪慧,又有读书的兴致,若是从小就学起来,说不定现在也是一位才女了。
  忍冬有读书的兴致,嫁了人也不想放弃,闲暇时就会看书或是练字,不过她的字不太好看。
  沈逸有一次看见了,就嘲笑说那是鬼画符。
  忍冬不服:“那你写一个我看看。”
  沈逸装模作样的接过笔,想了想,在纸上写了一个“忍”字,然后收获了忍冬无情的嘲笑。
  沈逸的字其实并不如何,只比鬼画符强上那么一点点,他叫忍冬面带嫌弃,就嘴硬道:“我三哥的字最好看,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忍冬撇撇嘴:“三哥的字再好看也是三哥的字,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有时间来笑话我,倒不如好好练字。”
  末了又冷冷补了句:“五十步笑百步。”
  沈逸气了个倒仰,梗着脖子道:“我就不该好心搭理你。”
  忍冬翻了个白眼:“谁稀罕。”
  沈逸:……
  ——
  忍冬是个虚心求教的人,听沈逸说沈温字写的好,就去要了他的字帖来练,偶尔还会向沈温借两本书来看看,或是请教他一些问题,两个人也算投缘。
  时候一长,就传出些闲话来。
  深宅大院里没有什么秘密,下人们闲来无事难免会私下议论主子,忍冬和沈温来往说不上密切,各自又都是守礼的人,光明磊落,可落在有心人眼里就变了样儿。
  这天晌午沈逸经过花园,听见照料花草的女使说:“哎,今儿我又瞧见县主和三公子坐在一块儿谈论诗书,感觉两个人还挺登对的。”
  另一个女使也笑道:“是了,我心里也这样觉得,他们还都喜欢诗书,很能说到一起去,可惜县主嫁的人是四公子,四公子最讨厌读书了。”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妻子在外头拈花惹草,更何况对方还是他一向最喜欢的三哥,沈逸心里清楚忍冬和三哥两个人绝无可能,就算忍冬有意勾引,他三哥可是个正人君子,但心里仍旧不是滋味儿,当下黑着脸回了房。
  这天夜里,等忍冬洗漱完拿着书上了榻,沈逸就幽幽道:“你以后,别再去烦三哥了。”
  沈逸的语气听起来很不满,还有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忍冬觉得莫名其妙,但成婚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很清楚自己嫁给了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丈夫,整日不是胡思乱想就是胡言乱语,所以压根懒得理他,拉开被子,然后钻进自己的被窝里背对着沈逸看书。
  沈逸被无视,忍着气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
  忍冬还是没理他,悠闲地翻着书。
  这下沈逸的脾气上来了,听着那翻书声火大的很,一下从被窝里坐起来,一把夺过忍冬手里握着的书,他知道这书,是三哥一直珍藏的,轻易不会拿出来示人。
  沈逸见状愈发火大,冲着忍冬吼道:“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相比于他的怒火心烧,忍冬则是一派云淡风轻,沈逸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忍冬只是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将手拿开,掸了掸衣裳才轻声说了句:“为什么?”
  沈逸瞪着眼睛:“你老去找三哥说话,府上都传出闲话了。”
  他觉得很委屈,希望忍冬听了他的劝告后就少和沈深来往,最好不来往。
  沈逸想着自来女子最重名声,觉得他都主动说出口了,忍冬应该听进去,并且按照他说的去做。
  可惜忍冬不是寻常女子,很是不以为意:“嘴长在别人身上我管不着,他们爱说说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说罢拿过被丢在一旁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沈逸瞪大了眼睛,见忍冬油盐不进,心中气恼,抿了抿唇,丢下一句“总之,不许你再去找三哥了”就气鼓鼓的躺进被窝里。
  忍冬头也不回的来了句:“凭什么?”
  沈逸躺在被窝里转了个身,气呼呼道:“就凭他是我三哥,不是你三哥。”
  忍冬觉得很好笑:“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你的爹娘就是我爹娘,你三哥自然也是我三哥了。”
  谁料这话激怒了沈逸,他一下就从被窝里坐起来,满面怒容说好啊,“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成,咱们今夜就圆房。”
  说着就往忍冬身上扑过来,忍冬虽然有些惊到了,不过还是笑着来了句:“怎么?不打算为你的降丹妹妹守节了?”
  沈逸彻底被激怒,仿佛猫被踩中了尾巴,盯着忍冬的嘲讽地面容,还有那张和樱桃一样红润的嘴唇。
  就是这张嘴,总是说些他不爱听的话。
  沈逸气昏了头,靠近忍冬就把嘴凑了上去。
  第61章 番外六
  令人惋惜的是, 沈逸终究道行太浅,根本就不是忍冬的对手。
  固然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力气大,但总有一些例外。
  沈逸多年养尊处优, 四肢不勤,忍冬本来力气就大,未归府前, 常年劳作, 不论是种地还是打猎, 都是一把好手, 气力彪悍岂是沈逸能比。
  别说碰到她的嘴,沈逸刚凑过来就被反应迅速的忍冬抓起双手反扣到身后,面朝下摔倒。
  床榻柔软厚实, 虽然并不疼, 但沈逸还是忍不住气红了脸,上次还能安慰自己说是喝多了酒脑子不清醒,可这一次拿什么当借口?
  沈逸脸色绯红的昂起头,气愤道:“你这个野蛮的女人, 快放开我。”
  怒气来的太快,比先前更甚, 沈逸一时忘了收着声音。
  及至五月, 敲过一更鼓后天色才完全暗下来, 绛雪轩的院子里还有两名女使在走动, 听到屋里传出来的动静, 对视一眼后, 纷纷竖起了耳朵。
  沈逸丝毫未觉, 一边怒吼, 一边挣扎, 他挣扎的越厉害,忍冬手上使的劲儿就越大。
  “野蛮”两个字戳中了忍冬的痛处,让她想起了自己初回府时因为不懂礼仪而被白降丹嘲笑的往事。
  她不过是走路步子大,吃饭时发出了一点声音罢了。
  回忆起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忍冬眼底泛起森寒的冷意,在她吃不饱穿不暖,住着漏雨的房子时,白降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原该属于她的一切,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
  忍冬越想越气,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眼底燃起了一团火苗,瞥见一旁掉落的书册,于是改用一只手擒住沈逸,右手拿过书就用力往沈逸臀上招呼。
  沈逸难以置信的“啊”了声,一张俊脸迅速涨成了猪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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