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姜明婳的手指在屏幕上微微颤抖，照片被放大后更加模糊，
  但那熟悉的轮廓却像刀子一样刻进她的眼底。
  她猛地关上手机，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裂开来。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努力压下那股翻涌的情绪。
  一定是误会，一定是角度问题。
  可是，照片里的男人，那身西装、那侧脸的熟悉感、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场，她怎么可能认错？
  姜明婳攥紧手机，指尖发白，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餐桌上精心准备的蛋糕和烛光晚餐上。
  姜明婳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她想起谢瑾臣今天早晨说的话：
  “上午有个会议，下午要见几个投资人。”
  他从未提及要见什么女明星。
  厨房里飘来琴姨临走前准备的晚餐香气，餐桌上精心装饰的鲜花在灯光下娇艳欲滴，
  保温罩下的蛋糕上”tomylove"的字样此刻还娇艳欲滴。
  姜明婳突然觉得这个精心布置的生日场景变得可笑至极。
  她闭了闭眼，拿起手机，拨通了谢瑾臣的电话。
  “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等待接通的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喂，老婆。”谢瑾臣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一如既往的低沉温和。
  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某个餐厅或会所。
  听到他这声老婆，她从开始看到热搜就开始胡乱跳的心脏安了安。
  “你……什么时候回来？”
  姜明婳努力控制着声线的平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马上结束了，很快……”
  “谢总，大家都在等你呢。”
  一个柔美的女声突然插入通话，近得仿佛就在谢瑾臣身旁。
  那个声音，即使只有短短几个字，她也立刻认出来是林芷轻。
  女明星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最近热播的电视剧里到处都是她代言的广告。
  姜明婳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电话那头，谢瑾臣似乎低声说了句什么，但姜明婳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的指尖冰凉，血液仿佛凝固。
  下一秒，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姜明婳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餐桌上的蛋糕，烛光摇曳，映照着她苍白的脸。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酸。
  她不愿深想，也不敢深想。
  她缓缓走到餐桌前，拿起刀叉，切下一块蛋糕，机械地塞进嘴里。
  奶油甜腻得发苦，草莓酸涩得让她眼眶发热。
  她一口一口地吃着，直到胃里撑得发疼，才终于停下。
  然后，她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把剩下的蛋糕放进冰箱，又把精心准备的礼物放进了储藏室的最深处。
  做完这一切，她平静地关掉客厅的灯。
  径直上楼。
  她不再等了，也不想问了。
  她平静得可怕，有条不紊地洗澡，护肤，吹头发，若无其事上床睡觉。
  关灯盖被子一气呵成。
  闭上眼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这样就不会难过，就不会心如刀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仅仅过了几分种又或是几十分钟。
  别墅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接着是关门声。
  姜明婳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一片通红，却没流一滴眼泪。
  楼下传来开门声，脚步声，谢瑾臣在叫她的名字。
  姜明婳又把眼睛闭上，呼吸刻意保持平稳。
  她能感觉到谢瑾臣上楼，开门，在卧室门口停留了片刻，
  然后轻手轻脚地去了浴室，水声停止后，
  接着床垫微微下陷。
  谢瑾臣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从背后将她搂入怀中。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以往让姜明婳感到再安心不过的触感此刻却让她浑身僵硬。
  “宝贝睡着了？”
  谢瑾臣在她耳边轻声问，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发丝。
  姜明婳没有回答，努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
  他不要用这么温柔深情的语气喊她，她真的快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哭出声来。
  谢瑾臣看她没什么动静，热搜刚出来几分钟就被安排撤了，想着她应该没看到热搜。
  放下心，似乎叹了口气，透着一股疲惫，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手臂依然环着她的腰。
  当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确认谢瑾臣已经睡着后，姜明婳终于允许眼泪流下。
  它们无声地滑过脸颊，浸湿了枕套。
  今晚之前，她以为他们的婚姻已经步入正轨，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渐渐磨合得如胶似漆。
  窗外，月光冷冷地照在精心打理的花园里玫瑰花开得正艳。
  姜明婳想起储藏室里无人问津的礼物，冰箱里无人分享的蛋糕，以及那个令她快要窒息的电话。
  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新的疼痛。
  谢瑾臣的呼吸平稳而深沉，他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将女孩搂得更近。
  姜明婳闭上眼睛，却再也找不到睡意。
  很久之后，她对着身后的男人无声说了句：
  “谢瑾臣，生日快乐。”
  本来给你准备了生日蛋糕和礼物，现在估计也用不上了。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
  室时，姜明婳已经醒了。
  她整夜未眠，眼睛干涩发痛，却固执地不肯闭上，仿佛一闭眼就会看到那张令她心碎的照片。
  天色将明未明时才睡着，现在身旁的位置早已空了，床单上连余温都没有。
  谢瑾臣显然已经离开很久。
  姜明婳慢慢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上有一条未读消息，来自谢瑾臣：
  【公司临时有急事，需要去英国出
  差一周，在家听话，按时吃饭，想吃什么给琴姨吩咐，等老公回来。】
  一如既往的关心，嘱咐交代，生怕哪点让他不放心。
  姜明婳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只回了一个字：
  【好。】
  这样也好，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她放下手机，赤脚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花园里的玫瑰依然娇艳，那是谢瑾臣特意为她种的，因为她说喜欢玫瑰的香气。
  现在看去，那红得正艳的玫瑰似乎都在嘲笑她的天真。
  姜明婳机械地洗漱、换衣服，然后下楼。
  厨房里，琴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太太，您起来了。”
  琴姨笑着打招呼，随即注意到姜明婳有些苍白的脸色，
  “您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琴姨。”
  姜明婳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我没事。对了，这几天我要回姜家住，他出差了。”
  琴姨笑了笑：
  “好的，太太。需要我帮您收拾行李吗？”
  “不用，我自己来。”
  想到昨晚谢瑾臣的生日，看着小两口感情越来越好，接着又听琴姨打趣道：
  “太太昨晚给少爷准备的生日礼物和蛋糕少爷很喜欢吧？”
  姜明婳笑容僵了下，随即恢复正常，含糊地“嗯”了声。
  姜明婳草草吃了两口早餐就上楼收拾行李。
  她打开衣柜，手指拂过一排排衣物，这些都是谢瑾臣命人送到家里的。
  他总是说，她穿什么都好看。
  她随便拿了几件换洗衣物和必需品，然后站在卧室中央环顾四周。
  这个她精心布置的家，此刻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临走前，姜明婳给谢瑾臣发了条消息：【我回姜家住几天，不用担心我。】
  消息发出去后，她盯着屏幕看，对方很久之后才回复：
  【好，这几天我不在家你回姜家也好，让福叔送你。】
  姜明婳咬紧下唇，
  第88章 去姜家接太太回来
  把手机塞进包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姜明婳站在姜家别墅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去。
  本来今天要去工作室赶进度，但她现在的状态也画不出来什么好图，她不能继续待在溪山公馆，只好直接回了姜家。
  多待一秒，她的心痛就更加剧烈一分。
  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眼底的红血丝被墨镜勉强遮住。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按响了门铃。
  “谁啊这么早？”
  杨丽桦的声音由远及近，门开的一瞬间，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明婳？你怎么回来了？”
  姜明婳摘下墨镜，强挤出一个笑容：
  “妈，我想你了。”
  杨丽桦上下打量着女儿，敏锐地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和略显凌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