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姜窈攥紧了手指,脸色微微发白,“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明白,摄政王为何还是将主意打在了她身上。
宋茵桐只当她是被这话吓到了,“窈儿妹妹不必紧张,王爷很好相与的,定不会委屈了你,到时你我姐妹相称,在这后院里就是彼此的依靠。”
姜窈心中一片混乱,只觉得手心冰凉,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勉强稳住心神,“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想不到有一天,她也会拿这话来搪塞别人。
“王爷金尊玉贵,只要你点头......”宋茵桐笑了笑。
如今王爷在朝中地位水涨船高,要一个尚书庶女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再说了,一个庶女而已,还想要什么名分。
姜窈心知,若今日不说出什么,恐难以让宋茵桐死心。
她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声音轻若蚊吟,带着几分羞涩,“姐姐的好意,窈儿心领了,只是......祖母与母亲一向疼我,定不会让我去做妾室的,她们常说,女子虽不能自主婚事,但也该有个体面的归宿。”
宋茵桐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展颜笑道,“妹妹这话可就见外了,王爷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多少人想攀附都攀附不上,再说了,做妾又如何?只要得了王爷的宠爱,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岂不比那些虚名强得多?”
姜窈知道宋茵桐这是铁了心要拉她进王府。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我、我与谢公子情投意合,一时情难自禁,便……便有了肌肤之亲。”
宋茵桐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她万万没想到,姜然竟是个不安分的。
她在心中咬牙,没想到王爷这次瞧上的,竟与别人有了苟合之事。
其实,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替萧旌来做说客。
在外面她虽与摄政王伉俪情深,但萧旌在后院里养了不少供他发泄赏玩的女子。
有的是自愿的,有的不是。
这些女子并不见得是讨了萧旌的欢心,只是他一时兴起,若是惹了他不快,自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后院的角门,每个月都有几具尸体抬出去。
她这个平民出身的王妃之所以能稳坐正位,不过是因为她听话懂事,从不干涉萧旌的私事。
宋茵桐压下心中的嫌弃,语气也没了原本的和善,“你可知道,这种事若是传出去,不仅你的名声会毁,连姜家也会蒙羞。”
姜窈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我知道,所以万万不能等到大选,若是王爷愿意......”
第65章 不算良人
宋茵桐看着她,心中暗暗冷笑,这姜窈真不知好歹,既与谢余年有了肌肤之亲,竟然还敢奢求王爷。
她轻轻叹了口气,可惜道,“不过这也只是我自个儿的盼望,作不得数,其实男人嘛,难免有些风流韵事,若是你心中还有谢公子,这事便罢了。”
姜窈闻言,语气中带着一丝艳羡,“姐姐说的是,不过,姐姐这般大度,怪不得与王爷十分恩爱,可真是羡煞旁人呢!”
不知为何,宋茵桐好似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句嘲讽之意。
可姜窈看上去天真无辜,仿佛是真的羡慕她与摄政王的情谊。
宋茵桐勉强保持着笑,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与姜窈又聊了几句闲话。
直到身边的侍女提醒,宋茵桐才起了身,“时候不早了,赏菊宴快开始了,我先去换套衣裳,姜妹妹自便。”
姜窈乖乖起身,退了出去。
宋茵桐看着姜窈离去的背影,有片刻愣神。
姜家三姑娘生的好看,宋茵桐第一次见她时就知道,如今见这事没成,心中也不自觉松了口气。
姜盈果然还在原处等着,姜窈快步走了过去,“宁婉姐姐呢?”
“碰上了她夫君同僚的夫人,过去说话了。”
说着,姜盈见姜窈脸色有些发白,关切道:“窈儿,怎么了?”
姜窈不知从何说起,只低声答道,“阿姐,你能不能劝劝父亲......我想同谢家快些定下亲事。”
姜盈察觉出什么,脸色一变,“可是王妃与你说了什么?”
姜窈点点头,“王妃今日试探我,似乎有意让我嫁给摄政王。”
姜盈皱了皱眉,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那边姗姗来迟的宋茵桐。
宋茵桐换上了一身深紫色锦缎长裙,裙摆上绣着繁复的金线牡丹花纹,看上去华贵极了。
“对了,二姐呢?”姜窈朝四处望了望,“怎么不见她?”
姜盈有些心不在焉答道,“她说她的耳坠掉路上了,刚刚去找了。”
姜窈一怔,姜珍的举动确实有些反常,第一次来摄政王府,就如此大胆。
今日......
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想起上次在餐桌上听到的,姜窈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
姜窈小声同姜盈说了自己的猜测。
姜盈听了以后脸色一变。
......
姜盈回府之后,就着手派人调查此事。
两天后,事情就有了结果,姜盈听完以后,脸色愈发阴沉,她没想到,姜珍竟然真的敢打摄政王的主意。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去,把姜珍和姜窈叫来,就说我有事找她们。”
冬灵见她面色不好,不敢多言,连忙去传话。
不多时,姜珍就匆匆赶来。
姜盈也没叫她坐,直到姜窈也过来了,才缓缓开口,“二妹,你可有什么话要讲?”
姜珍似早就料到了姜盈会找她,看了眼进来的姜窈,并未说什么,只是道,“阿姐,可否叫屋里的人先下去......”
屋里的丫鬟看向了姜盈,见她点头,才退了下去。
等丫鬟带上了门,姜珍突然就朝着姜窈跪了下去,眼中带着泪,“好妹妹,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实在没别的法子了......”
姜窈:?
这年不年节不节的,为何行如此大礼?
姜窈被她这突然的一下吓了一大跳,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二姐、你、你先起来......”
她有些无措的看向姜盈。
这是闹得哪一回?
姜珍双手紧紧攥着裙角,她眼眶微红,泪水在眸中打转,“我实在没别的法子了,如果不这样,母亲会随便找个人将我送出去的......”
姜盈冷冷道,“所以你便偷了王妃送予窈儿的东西,同大伯母说是送给你的?”
什么?
那盒子连打开都没打开,直接就叫春兰收入库房了,还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偷了。
怪不得前几日她见柳氏突然转变了态度。
“你先起来吧。”姜窈看了看姜珍,又抬头看了看姜盈。
姜珍仍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她是府中最不受宠的那一个。
父亲常年不在家,柳氏作为嫡母,对她却非打即骂,在这个府中她从未感受过一丝温情。
她记得,那日从宣阳侯府回来,柳氏捏着她的下颌,将滚烫的茶盏狠狠按在她手臂内侧的嫩肉上。
这是柳氏新研究出来的法子,既不会留疤又能叫人疼上好几天。
她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声,颤抖着蜷缩成一团。
姜珍知道,若是再不想办法,自己迟早会被柳氏折磨至死。
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才想到了白日里看到的摄政王。
摄政王权势滔天,若是能借他的势,一定能摆脱柳氏的掌控。
于是,姜珍开始哄骗柳氏,说摄政王对她另眼相待,甚至有意纳她为妾。
“摄政王…当真瞧上你了?”
柳氏起初并不相信,直到姜珍将锦盒里的东西拿给了柳氏,那是一根金钗,上面刻的有摄政王府的印记。
自那以后,柳氏的态度果然有所转变,不再对她打骂,反而开始对她嘘寒问暖,真的将她当成了能托举她儿子的贵人。
但姜珍心中清楚,这一切不过是虚幻的。
摄政王根本不曾对她有过任何特别的关注,她不过是偷了姜窈的东西,才暂时逃过了柳氏的责罚。
可她知道,谎言终有被揭穿的一天,到那时......
“妹妹,”姜珍猛地抬头看向姜窈,“你一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听见这话,姜窈别过了脸,没吭声。
虽说那锦盒里的东西她一点都不在意,但是莫名被人偷了也心有不爽。
可想着摄政王做的那些混账事,又没忍住开口,“可摄政王实属不算良人......”
她知道摄政王后院里塞满了女人,他也知道摄政王残暴狠厉,可这些她却没办法同姜珍讲。
“那又如何!就算王爷不是良人,我也心甘情愿。”姜珍猛地抬起头,“若不是你多管闲事,我此时已经入了宣阳侯府做妾室了!”
姜窈一怔,没想到姜珍竟会因此事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