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或者不要了吧。就当冬麦被他们出嫁了,以后冬麦的婚事他们别再掺和。让她自己选。六十块换个自由,值当的。”
“你真好。”他由衷的这么觉得。“放心吧。我会把钱要回来,也会护着冬麦让她自己选结婚对象。婚姻自由,谁也别想大过法律去。”
意晚被他说的脸飞红霞,也不再管他怎么做。反正他出手管了,肯定会有好结果的。李成林出面,将六十块的订婚钱退回。布料则算了钱也退回。在那边大队干部的见证下,这婚事正式作废。
听闻消息的李老汉气的将烟锅扔到了墙上,老太太叹着气给他捡了回来。“别气。就当已经嫁出去了,一个丫头片子而已。”
“老二、他想翻天啊他。”
“他是支书,这么大个大队都归他管。他从小就不听话,你越硬他越跟你硬刚,何必呢。”
“他当了啥他也是老子的儿子。”
老太又是一声叹,想着是不是得做点儿啥。眼看端午节到来,家里还有黏米。粽叶去年洗了的也干在那儿,包粽子给老二送去些吧。
泡了黏米、红枣、红豆、煮了粽子叶,一大锅的粽子让老大媳妇馋的口水直流。伸手想先捞一个尝尝,被她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一天天的就记住个吃。”
“那我怀着孩子呢,可不就是老饿嘛。”
“等你爹回来的。怀孩子咋了,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去,去,把那地给我扫了的。”
“哦。”
挨了骂的老大媳妇根本不当回事,拿着笤帚去扫地。老太太煮好了一锅粽子,用个大碗装了些,想着走哪条道去给老二送家去。
她想着怎么跟闺女缓和关系让闺女回来,那边李成林先行动了。端着一碗粽子上了门,得把钱要出来。给妹妹退婚,怎么能用他媳妇的钱。
他先用一下只不过权宜之计、赶在端午节前把婚退了。至于钱、不该你们得的都得给我吐出来。
第24章
晚上吃饭时外头人最多,天热了大家都在外乘凉。她就走大路,今晚夜色好谁都看得着她。
没等她行动,李成林端着碗已经先一步来了。而且是她计划的时间点,一路上许多人都看到了,都在夸支书孝顺。
“端午节了,冬麦包的粽子,给您和我爹的。”
“她怎么没回来?”
“她回来干啥啊,让我爹骂啊。”
李老太一屁股往凳子上坐,拽着围裙哭天抹泪。“死丫头,死丫头、当年你奶要扔她,我说啥不让。我拿命生了她,又把她养大。你瞧瞧,她拿我当仇人。”
“娘、那你为啥不拦着我爹,小妹不乐意,那男人也绝对不能嫁,你就看着她进火坑?”
“我、我哪儿知道那么多。我就听媒人说那家底子厚,订婚就给了钱还有布,这么好的人家我有啥反对的理由。”
“我那天都说了,那家人不能嫁。”
“我那不是打算听你的了嘛。可你爹你也看到了,他不乐意我敢嘛。我一辈子被你爹欺负,为了你们忍气吞声,临了你们还怨我。”
“行了,行了,我们……”
看起来好像她很可怜,他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如今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将东西放下,他转身出去找人。
死小子,劝都不劝我。果然是个不孝顺的,生你的时候就难产,从小到大不听话。我都这样了你都不说主动让你妹回来,死丫头退了那边,不得找下一家嘛。
听说李冬麦退了亲,这上门说亲的还真是不少。他都没出门,迎面碰到来说亲的,当即一起返了回来。人在院子里,许多人围着乘凉,他讲话声音斩钉截铁。
“冬麦的婚事她自己做主,她十九成年了,婚姻自主法律规定的。谁要是搞封建那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别怪我批评她。”
如今的批评严重的可会致死致残的,哪个听了不害怕。他可是支书,他这么一上纲上线,说亲的全跑了。前一天老两口还在比较谁家给的彩礼高,这天就让李成林给搅了。
“你个死小子,你反了天了你。”
“把收的彩礼退出来,不然我开大会批你封建大家长。”
“你、你敢。”
“爹,你别逼我大义灭亲。你要非不给,非要给我政绩添一笔,我也没办法。我已经给你面子,迟了好多天才来说这事儿。你要非闹去大队,到时候被批可别怪我。”
李老汉气的哆嗦,但他知道,眼前这个一米八几的儿子,已经不是他可以拿捏的。小时候都管不了,这么大了要真被他给开大会批,他这脸可丢死了。而且,臭小子一心为公,这种事儿还得被表扬。
“给你,拿着钱给我滚。”
当天支书被老爹拿着棍子赶出来的新闻,翌日传的到处都是。同样大家也都知道了,如今李冬麦有她二哥做主,有那有心人就改为上李成林家里。
意晚白天收到了来自父母的信,上回寄去的枕套大哥居然用了,她妈字里行间都是笑意,说她是个促狭鬼。
“怎么想起来给你大哥用那么娇嫩的颜色,害妈妈每次看到都想笑。对了,你寄来的辣椒酱味道很好,我们都很喜欢。我闺女真是长大了,没想到做饭手艺这么好,比妈妈厉害。”
她到现在都没告诉父母她怀二胎的事儿,原文中今年年底父母就会恢复工作,到时候漫天乌云都散了。有父母给她做后盾,以后她的路想怎么走都行。
开心的给父母回信,嘱咐他们注意身体。告诉他们自己很好,卫卫也很好,让他们放心。小姑子做了香椿酱,给父母寄了一罐子。
李成林回来看她将信装进了信封,他在外头洗了手脸,但裤腿上都是
泥,所以没靠近她。将从父母那里要到的钱给她,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眸。他媳妇好可爱,爱财却不吝财。这副模样让他心动不已。
“我明儿抽空给你寄。明儿开始要动镰割麦子了,可能会忙一段。”
听到割麦子,她抬头饶有兴致。“今年麦子收成好吗?”
“还不错。咱们大队有很多整片地,麦子种的不少。我预估百分之六十上交,剩余的还够一人分个十来斤。”
“那我们家三口人能分三十多斤,还是说我没份儿?”
她们大队地势稍微平坦一些,麦子种的多。其他大队好像平均下来一人就是个三五斤。但之前婆婆说她不上工,所以分麦子没她的份儿。气的她没吃白面面条,还跟李成林吵了一架。
记忆里的争吵,她从来不直说。心里不高兴了就找茬,阴阳怪气旁敲侧击,基本上吵完了李成林都不知道为啥。就知道她看不上他,眼睛里话语里除了鄙夷就是蔑视。
明明他干一天累的要死,就吃个饭她还阴阳他。她不高兴他也痛苦,要不是有孩子,她又是这样的处境,他早提离婚了。但日子过到今天,他多少次庆幸自己没那么做,或者说没做成。
眼前的是他媳妇,这么漂亮知书达理的媳妇是他的。一天一天的看着她就感觉浑身都是劲儿,跟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似得。
“为啥没有你的份儿?你户口在这儿,粮食关系在这儿,我一天天忙的要死不都是工分。有你的户口有我的工分,凭什么不给你分?这话谁说的,我问问他去。”
意晚忽然笑了,伸手拉住他。她是听说过,如果家里没有壮劳力,粮食分配绝对吃亏。所以这时期的男人,就是外头有工作也很多都不走,因为一家子有他才能分到足够的口粮。除非一家子都能出去,或者女人特别能干孩子少,不然口粮分不够。
“所以,你挣的工分足够给我分口粮,是这样吧?”
“嗯。”他默默撤开一步,免得弄脏她衣裳。夏季单薄,她穿了件新做的半袖连衣裙。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气质温柔大方,这么看着心里就热乎乎的。
“我连你都养活不了,我还能干啥?”
她噗呲一下笑了,想起原身骂他的话,难怪他觉得委屈。结婚的时候他是没出彩礼,但也给了她三十块钱和布票,让她做衣裳。他答应她以后不下地,他做到的啊。他早就计算过的,他一年的工分养活老婆孩子不成问题。
当然了,孩子多了还是不够的。所以他也在打听绝育的方法,以后生俩就行。孩子有个伴一起长大,养俩孩子也在他能力范围内。
“那等发了麦子,我们做油泼面好不好?”
挂面省事,这时期也是好东西。可挂面的口感和鲜面条还是不同的,家里面粉不多,她吃的基本上都是挂面。
“行。不过啥叫个油泼面?”他从小吃的就是臊子面,部队里也没吃过这什么油泼面。
“就是把面条做成喜欢的形状,然后放上蒜末、葱花,辣椒粉,用热油泼香。要是再能炒个韭菜,西红柿鸡蛋,那滋味,简直美极了。”
“行,我做你指挥。”
“你说的啊。最近,你可好些日子没做过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