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无奈:“母亲,陛下最是守信,您就安心等候吧。”说完,隐晦递了个眼神给她。
孟玉华心中万千迷茫无处安放,直至接收到女儿安抚的目光,才稍微有了些许踏实感。
这是母女俩之间惯有的默契,意思是回头写信给她解释。
许是有外人在不好明说,孟玉华端详眼前的少年数息,无论如何,愿意随阿莞‘胡闹’,总归是有些情分在里面。
思及此,孟玉华突然叫住欲离去的二人:“等等。”她径直走向马车,同时继续道,“陛下手背上的烫伤可不能马虎。”
话罢,她从木盒里拿了瓶新药膏交给姜莞:“回去的路上要好些时辰,带着这个以防万一。”
“午膳准备得简陋,不若让阿桃准备些小食,回去路上饿了也有的填肚。”孟玉华考虑到这会儿天气炎热,许多吃食放不了多久,尤其是肉类。
于是建议:“让阿桃做几份凉面如何?”
她记得萧言方才吃的基本都是肉串,素串吃的虽然不多,但好歹也吃了,倒是烤馒头什么的,没见他用。
那怎么行,人不能太偏食。
不喜欢吃馒头,那就吃别的,反正在孟玉华眼里,主食、肉以及素菜都是不可或缺的。
营养均衡身体才会愈发康健。
现成的面条没有,但她记得出门前让人装了一瓦罐面粉留着备用。
“凉面?”姜莞眼睛一亮,“好啊,夏日吃凉面最是舒爽。”
“陛下要不要也来一碗?”
“可以。”
姜莞不意外,就知道他不会拒绝。
萧言则悄悄摸了摸肚子,方才吃得太斯文,好像是没怎么饱。
知道姜莞喜欢吃凉一点的,孟玉华笑了笑继续:“冰块估计还有点,到时候都给你们带走。”
冰块用棉被包着带过来,虽然依旧化了不少,但剩下的也够她们今日用了。
“不过也不好直接吃冰块。”孟玉华又叮嘱,“还没到最热的时候。”
冰块是让她留着保鲜的。
提起此事,孟玉华就愁,姜莞姜芙姐妹俩,一个畏热一个畏寒,一个冬天吃冷饮、一个初夏还在泡温泉,不愧是亲姐妹俩。
姜莞嘴上答应得很好,反正等回去的时候,还不是她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揉面煮面的空隙,孟玉华又给姜莞准备了西瓜带上:“甜还解渴。”
不知道还以为姜莞是要出远门呢。
在孟玉华眼中,姜莞回宫可不就是和出远门一样,今日之后,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短暂相处,转眼又到了分别时刻,她心底的不舍愈发浓烈,顾不上边上还有个萧言。
只要合适的全给姜莞拿上。
甚至连先前在溪边挖着玩的野菜都翻了出来:“回去让阿葵给你包你最爱吃的荠菜肉馅的饺子。”
这会儿的荠菜已经有点老了。孟玉华翻了好久才找到一小布袋的嫩荠菜。
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老的不成样子。
等全部东西放进马车后阿桃的凉面也已做好,她动作很快,知道姜莞爱吃辣还现炸了一小碗辣椒油,用竹筒装着。
姜莞和大家告别,叮嘱姜芙和姜菡听孟玉华的话,不许调皮。
还有李溪,生意上的事还是需要她多帮忙费心,同时暗示她,出门遇到难事可以报她的名头。
李溪表示自己都明白,她不会主动惹事,给姜莞添麻烦,但若是别人故意撞上来欺负她,她也不会笨到忘了自己还有个贵妃表姐。
一家人不就是这样,相互扶持相互依赖且彼此珍惜。
最后姜莞也摸了摸她的头:“帮我给舅舅舅母表哥表弟们带好。”
回程不着急所以姜莞选择了坐马车,萧言先是骑了会儿马然后就钻进来要说要吃凉面。
带出来的三匹马,冬芽马术更好些,所以由她骑一匹牵一匹,满春则继续骑着她之前那匹。
马车由阿福驾着,不会骑马的银霜和他一块坐在车辕上。
阿桃凉面做的挺多,足够他们六个人吃。
不过姜莞就吃了一碗,满春银霜冬芽三人先后分食了一份大碗的凉面。
基本都是银霜坐在车辕上,她们骑马靠近,然后银霜一口一口喂她们。
你一口我一口时不时还说两句笑话,阿福不理解,幸好他离开前偷吃了一碗,不然还得跟她们三个分一碗,多埋汰啊。
姜莞大概估算了一下盆中剩下的大概有三四碗的量,萧言不急不慢的全吃了。
是真怕他撑坏了才问:“陛下真的一点也不难受?”
刚才怎么忘了问母亲要点消食丸。
“是有点饱。”萧言摸了摸有点突出的肚子。
姜莞无语,那是有一点饱吗?
“喝口水吧。”她倒了一杯山楂片泡过的水,“消消食。”
萧言边喝边道:“我困了。”
姜莞:“……”
心道,吃这么多能不困吗?
然后让了一半位置给他,还把小茶几也挪开了:“地方就这么大,陛下委屈一下吧。”
上午打的那会儿盹根本撑不了多久再加上萧言又吃了这么多凉面,不犯困才怪。
若像之前躺在姜莞怀里睡还好,现在萧言整个人都躺在车板上,想要睡得舒服脚就只能往外伸。
帘外,正专心驾马车的阿福差点被一脚踹下去。
全程看在眼里的姜莞更无语了。
猪都没他这么能睡。
结果没一会儿她就被打脸了,萧言上午好歹还眯了一会,她可是一点没睡啊。
姜莞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撩开帘子对外面的银霜道:“你先去满春马背上,我也睡会儿。”
阿福看到姜莞如此贴心地对待银霜,再想到自己方才的遭遇心中突然莫名悲愤。
先前的靠垫充当枕头,腿伸出车厢,姜莞也美美地躺下。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多出来的两双腿脚,这回轮到阿福无语。
偏他先前还担心陛下临时决定跟着贵妃娘娘出城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就就现在这样的场景谁会相信。
睡得死死的两个人仿佛真的死了过去。
要不是还有其他人在,阿福真得要以为自己杀完人越过货。
身后两双腿脚的主人就是他杀人越货的对象。
这一觉两人直接睡到天黑,姜莞先有动静,然后就听到阿福似劫
后余生的语气道:“娘娘您终于醒了。”
姜莞撩开帘子,发现马车已经到了皇城口附近却没有更进一步:“怎么停在了这里?”
阿福瞥了眼还伸在外头的那双脚,欲哭无泪道:“您和陛下一直没醒,奴婢哪敢自作主张。”
姜莞尴尬的摸了摸鼻头,道:“这样,你帮个忙,帮陛下把睡姿调整一下。”
“怎么调?”
“和白日一样,让陛下睡我怀里。”
就这样兜兜转转萧言又睡进了姜莞的怀里。
且被一番折腾都没有醒,睡眠质量不是一般的好。
阿福望着这一幕,心里总算舒服了许多,也有了底气去面对皇城门口的守将。
陛下和贵妃娘娘出门踏青玩累了躺在对方的怀里小憩一会儿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嘛。
果然守职的禁军副统领在看到车厢内的情形后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表情有些奇怪。
折腾一天尽管下午补了觉但姜莞还是疲惫不堪,因此直接回了明秋宫,都这个点了,给刘太后选的赔礼明日再送去也不迟。
而且姜莞只要一想到自己和萧言出宫躲清闲,而柳太后不仅要帮萧言处理政务,还要处理静郡王呈上去的关于定南伯府相关一系列问题的奏章,她就心虚。
所以还是不要这个时候去触霉头了吧!
遇事不决先睡一觉。
至于被她顺回来也依旧睡得深沉的萧言,姜莞大手一挥,让人把他抬上榻。
床是不可能让他睡的,出去一趟身上沾的全是灰屑。
沐浴完毕姜莞准备睡觉路过软榻时,停顿了一会儿。忽然伸手过去。在对方的鼻息间停顿片刻。
嗯,还有气。
她顿时放心了。
跟在后面一起进来的银霜望望见这一幕,惊呆了。
娘娘您在做什么呢!
萧言醒来后已是亥时中,愣了一会儿才爬下榻,下意识蹑手蹑脚走出房门。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凭什么顾及熟睡中姜莞的感受时人已经出现在了殿外。
今日守夜的是银霜,当然阿福也没离开。
俩人正低声聊着天呢,萧言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哎哟!”阿福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回头看清来人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陛下啊。”
萧言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以为是谁?”
阿福诚实道:“鬼。”
刚刚他就在给银霜讲鬼故事来着。
萧言:“……朕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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