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些年,她院里的丫鬟有和满春一样打定主意不嫁人的、也有和她手底下年轻管事互相看对眼的,也有脱了奴籍出去过普通日子的。
  只要她们所述真实,姜莞都允了。
  身在姜家,姜莞是没法真正自由自在,但至少在她的庇护下,她们能够尽可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满春叹道:“希望沈三郎君快点来提亲。”
  姜莞闻言失笑:“我都还没急呢。”
  满春却道:“不是姑娘,我是怕皇上捣乱。”
  ‘皇上’俩字她咬得极轻,仿佛生怕被旁人偷听了去。
  然而听到这俩字的姜莞好心情瞬间消失个干净,瞥向满春的眼神颇幽怨,“满春,没事少提某人。”
  晦气。
  而姜莞口中的某人此刻正在长乐宫给柳太后找晦气。
  柳太后瞅着眼前的萧言,心底怄得要死。
  她并不认为萧言方才所说的事是真的,什么爱慕喜欢,不过是拿来唬她的玩意。
  “好好的选秀说停就停,简直胡闹!”柳太后绝不同意。
  “那行。”萧言点头,似乎一点也不强求。
  柳太后眸露疑虑,心里还道着难不成臭小子转性了,结果就听见他云淡风轻地说:“朕回去就喝绝嗣汤。”
  “陛下!”在柳太后暴怒下来之前,银丹赶紧阻止一番。
  然而聊胜于无,柳太后听得清清楚楚,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脸色涨红,破罐子破摔道:“你干脆直接切了了事!”
  “那不行。”萧言理直气壮道,“我怕疼。”
  柳太后:“???”
  第16章 圣旨?(本章重写)
  别看姜莞提起萧言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实则她并不看好萧言的想法。
  别说贵妃了,妃位以她目前的家世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先不提姜家有多不想她入宫,太后娘娘也不会允许一个出生低微的小官之女一入宫就是妃位。
  哦不,现在她连小官之女也算不上。
  姜承现在只能算个平民。
  作为他女儿,姜莞顶多算个商人。
  姜莞唯一担忧的就是萧言那张不按套路出牌的嘴,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她也是头一回遇到如此癫之人。
  只希望经验丰厚的柳太后能够招架得住,至少得撑到沈三过府下聘。
  日子静悄悄了两日,甚是风平浪静,姜莞松了口气。
  然而令姜莞没想到的是宫里没有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旨意,姜家这头却又开始作妖。
  定南伯夫人闫氏居然亲自上门了。
  为了攀上定南伯徐家,甚至伪造了一层亲戚关系。
  说什么姜家祖上曾有位姑奶奶的夫家便是姓闫,与定南伯夫人同出一族。
  定南伯夫人今日上门就是来认亲的。
  然而那位姑奶奶的夫家确实姓闫,但与定南伯夫人的娘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也是难为他们,不知扒了多少祖料,才找出这么一个勉强能用的理由。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用脚指头也能猜到。
  除了要平息外界的非议外,也是为之后两家结亲做基础。
  只要今日定南伯夫人与姜家这亲认下,那么之前一切不妥之处都可以给出合理解释。
  什么官官相护不过是亲戚间的帮扶罢了。
  到最后定南伯府再爆出与姜家联姻自然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真是好精妙的算计,姜莞几乎不用去深想就知是她那位好二叔的主意。
  自从姜瑞回京,安寿堂的保密工作也是鸟枪换炮,白氏虽还是一如既往地的抠门,但相较于之前已经是上了好几层台阶。
  姜莞得到消息时,定南伯夫人已经在来的路上。
  为了让此事落定,姜瑞只与姜德白氏两位通了气,连田氏都只是定南伯夫人快到了才知晓,更别提每回都是最后知道的姜承。
  所以孟玉华这回也没能从安插在姜承那的探子得到什么新消息。
  她和姜莞几乎是前后脚知道。
  陶然居内,孟玉华破天荒发了脾气,连姜芙都被亲娘的举动吓到。
  要知道整个姜家,只有孟玉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淡淡的,仿佛没脾气的木偶一般,也就面对三个女儿时才有点人气。
  姜家算计姜莞的事显然是动了她的逆鳞。
  孟玉华一脸愠怒:“我以为他们至少还有些微末底线。”
  姜芙也气极了:“平日嫌弃商人逐利的嘴脸丑恶上不得台面,可真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个比谁都会算计。”
  姜莞却道:“商人顶多是想多吃点利润,他们恨不得将对方吃干抹净,再把骨头埋进果树下做来年的肥料。”
  孟玉华捏紧帕子,认真道:“阿莞,我马上给你大舅母写信,让她大张旗鼓带云琅上门提亲。”
  两家还没通气就大张旗鼓上门提亲虽有不妥,但至少能解了当下的危局。
  反正只是定亲,又不是不能解。
  至于为什么不选李茗,自然是因为二人的身份。
  一个只是李家的养子,商籍。另一个已经是举人,来年就能下场,以姜家目前的情况,不至于一点面子不给。
  且儿女婚事,若父母有一方坚决不同意,很难顺利定下。
  孟玉华打定主意,这次绝不退让。
  “不用。”姜莞冷笑,“杀鸡焉用牛刀。”
  今日只是认亲局,总不能刚认完亲,就上门定亲,外人又不是傻子。
  “阿莞,就算沈家不日上门提亲,可只要你祖父母他们不同意,再拿定南伯府这门亲作势,你与那沈三只认识寥寥几日,就算他愿意,可他沈家会愿意为了一个没影的儿媳妇去得罪伯爵府?”孟玉华给她分析利弊。
  “母亲,我并非要死等沈家。”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以姜莞的性子怎么可能将生路寄托在外人身上。
  “你的意思是?”孟玉华疑惑。
  “母亲,你觉得二叔是喜欢女儿还是儿子?”姜莞突然问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一旁的姜芙听迷糊了,道:“阿姐你莫不是气糊涂了,二叔没儿子啊。”
  “是啊,我们这位二叔,年近四十居然一个儿子也没有。”姜莞看向孟玉华,忽而一笑,“母亲觉得是因为什么?”
  还未等孟玉华回答,姜莞又道:“总不能是二叔宠爱膝下两女过了头,不忍儿子出生来分宠吧。”
  “不可能!”姜芙先憋不住,“二叔平日都不带搭理姜萍的,也就姜蕙占着嫡出的名分勉强得他两分好。”
  虽然姜瑞回京不过一月,但足够姜芙观察得了。
  比起姜蕙,姜萍才是真得惨,爹不疼娘不爱,还要被嫡姐欺负。
  姜芙平日不爱出门都撞见好几回了。
  姜瑞的漠不关心,田氏的纵女行凶,作为其生母的张姨娘每日只想着喝药调理身子为生儿子做准备。
  姜萍于他们而言,连路边的草都不如。
  “是啊。”这个问题姜莞早就在想,不在意女儿的同时居然也不着急生儿子,在这个封建时代,属实不正常。
  姜家虽不是多有底蕴的人家,但经过两代人的经营多少有些家产。
  姜莞不信姜瑞会眼睁睁看着姜家的一切落到草包兄长姜承手里。
  孟玉华握住她的手道:“只要你觉得没问题,那就去做。”
  姜莞笑了笑:“母亲,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呢。”
  对上姜莞的视线,孟玉华目光瞬间变得温柔:“我是你母亲,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
  这么多年被姜家冷硬下去的心肠,却在孟玉华这里重新柔软起来。
  姜莞眼热了一瞬道:“若我说会影响姜芙姜菡呢?”
  孟玉华闻言却笑了:“阿莞,我们是母女,芙姐儿菡姐儿和你更是亲姐妹,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也要一起担。”
  “是啊是啊。”姜芙跟着点头,“阿姐,这些年要没有你在前面扛着,我和小妹哪会有舒心日子。”
  就算姜莞说明日她要去做杀头的买卖,姜芙想自己也是愿意递刀子的。
  投生到姜家这个烂槽,活久活晚有啥区别。
  “放心,我就说说。”姜莞保证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母女仨人没聊多久,安寿堂就来了人笑盈盈请她们过去。
  不知是怕三人不明白,又或纯是为炫耀,来者强调了一路,“是贵客。”
  母女仨人刚踏入安寿堂,厅内便传出一阵阵笑声,好不热闹。
  其中那道不熟悉的陌生女声显然是被众人簇拥的对象,姜莞挑眉,心道这应该就是定南伯夫人了。
  张妈妈瞧见她们,赶紧掀开帘子进去禀报屋里的主子,大夫人、大姑娘还有五姑娘到了。
  也许是专为姜莞设的鸿门宴,厅内除了头一回上门的定南伯夫人,只有姜德白氏以及姜瑞夫妻。
  姜莞内心一阵嘲意,可怜她那个自以为是父亲心中最看中的长子的便宜父亲姜承,如此重要的场合,居然没有一个人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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