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问问呗，小江，你觉得呢？”霍麟问他。
江寄川翻了翻结局，抬头道：“可以。”
“可以？”齐盈瞬间皱了眉，“江寄川，这不是七天就能拍好的网剧。”
他看那个剧本的厚度，拍摄周期估计没那么短。
“我感觉人设很不错。”
他演的是主角的弟弟，两人从小被卖进戏班里，相依为命。长大后，主角被恶霸看上，弟弟为了救主角和戏班而死。他这条线很惨，但高光很多，有高光死的又早的角色，很容易被人记住。
齐盈闻言，又仔细看了看制片人的名字，“这人好像挺讲究。”
“讲究好啊，讲究人才能出好剧。”霍麟说到这儿忽然有点儿累了。
他觉得是时候给江寄川找个经纪人了，要不然回回得通过齐盈敲定剧本，他得累死。
管一个公司已经够累了，他没工夫奶孩子一样去奶新人。
“你觉得行？”齐盈又问了一句。
“嗯，我觉得可以。”
虽然剧本厚，但他的戏份不多，不会耽误太久。
“你觉得行就行。”
霍麟听到这一句，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合着一开始方向就搞错了，早知道齐盈这么宠江寄川，他就直接跟江寄川沟通了。
“好啊，皆大欢喜。”霍麟松了口气。
。
当晚江寄川把剧本带回了学校。
训练师里，尚寒声坐在摇椅上垂眸看着剧本，“这个年代，没几出像样的戏。不过本子还行，要是不出一个月呢，你去也行。”
要是别的什么戏，他就不同意了。但这这部剧要是能有点儿反响，对他们是有好处的。
江寄川闻言，没有说话，只抬头看向尚寒声。
“你还有话？”
这人搬个小马扎趴自己腿上，一脸期待的样子，藏也藏不住。
江寄川点了点头。
“有话就说，别藏着掖着。”
江寄川顺势问他：“会长，您想去吗？”
“我？”
“有的地方不太好拍，我想着您要是感兴趣，顺便去做个艺术指导。他们那边儿给钱，还安排地方住，就当是度假。”
尚寒声一听这话，忽然回过味儿来了，“你一开始，就想让我做指导吧。”
要不是江寄川求他，就那么几个演员的本子，他肯定不接。
“您要是去了，我也不耽误练习，一举两得，您觉得呢？”
“我觉得你挺狡猾。”尚寒声说完，用扇子敲了敲江寄川的额头。
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
江寄川这孩子挺有自己的想法，虽然狡猾，却狡猾的有几分可爱。
“那说好了，我先谢谢会长。”江寄川道谢一如既往的快。
尚寒声假意冷了脸，手上却翻开剧本认真看了起来。
“会长，您的腿当时做过手术吗？”江寄川忽然问了一句。
他观察过尚寒声走路的姿势，感觉手术做的还挺成功。
尚寒声翻剧本的手顿了顿，好半天才说：“做过。”
“有拍过片子吗，ct或者核磁。”
尚寒声本来想说你问这个干什么，但又一想，这人的父亲好像在省二院。
“感兴趣？”
“嗯。”江寄川点了点头。
尚寒声看了他一眼，拿起手机翻了一会儿，把之前存的片子发给了他。
江寄川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这片子是术后照的。
“会长，你想过做康复训练吗？”
尚寒声听见这句，一双眸微微颤了颤。
。
拍戏的时间定在了元旦附近。
周末，齐盈去隔壁市签合同。江寄川得了空儿，跟他一起过去，打算去当地的影城办张演员证，跑个龙套，体验一下剧组的氛围。
在招人的屋里，江寄川凭着脸混了个网剧的小喽啰。
“你到时候先这样，然后这样……”武术指导拿着长枪做了两个动作，做完后，让江寄川重复一遍。
江寄川看完立刻把动作复原了出来，做的还挺好看。
“你学过？”
“小时候学过。”
其实是武术馆的教练爱拿他当靶子，有事没事就过上几招，他多少学了几样。加上尚寒声的这几个月的指导，原本生硬的莽动作，就变得分外有观赏性。
“行，那也不用练了，换衣服化妆去吧。”
“好。”
江寄川答应的爽快，任务完成的也爽快。
一开拍，身穿黑色劲装的人提抢就冲进了人群里。
一杆银抢在风中唰唰飞舞，每一个动作都漂亮的让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这他妈的是网剧？让刘导洗手退位吧。”导演忍不住骂了一句。
武术指导原本想装的高冷点，但在江寄川一个利落的收势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声，“好小子。”
跟他娘的杨家将在世一样。
“今晚别走了，等会儿给男主演个替身。对了，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机会还找你。”武指说完，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化妆师很快过来带江寄川改了妆，换了套质感更好的衣服。
男主用的是剑，招式多，发力狠。
场上的人剑花挽的漂亮，动作行云流水，一招一式都叫人挑不出破绽。
“好了，好了，剩下的一个小时后拍，赶紧先歇会儿。”导演看着监视器里的人，觉得武指今天拉过来的龙套有点儿意思。
江寄川听见声音，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一旁后勤组的人见状，忙递了纸巾给他。
灯光下的少年劲装银冠，站在人群里像单开了一个图层，整个人泛着光，好看又迷人。
齐盈到片场的时候，正好看到江寄川在跟后勤组的人道谢。
淡妆让整个人的精致度又上升了一个层次，高高束起的马尾飞扬在秋风中，像极了宗门里被宠大的少年天才。
似乎注意到了齐盈的身影，江寄川穿过人群走了过去。
少年天才奔着自己来了。
在一众人好奇的目光中，齐盈心下莫名有几分爽感。
“你怎么来了？”已经凌晨一点了，他以为齐盈会先回酒店。
“睡不着，来看看你，顺便问问你吃不吃宵夜。”
“宵夜？”江寄川还没答应，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我去拿手机，你等我。”
江寄川三步化作两步跳着往化妆室去，像夜间行走的小兽。
后勤组的几人看看路过的江寄川，又看看站在外头的齐盈，一时不知道哪个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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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吗。”离开影城的时候，齐盈问了一句。
这人白天就没怎么睡，眼下熬到这会儿肯定累坏了。
江寄川摇了摇头，看向他的眼睛亮亮的，“不辛苦，我能熬到早上呢。”
“这么能熬，怎么平时睡那么早？”齐盈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工作哪儿能一样。”江寄川说完，从兜里拿出几百块钱，“我请你吃宵夜。”
他说完拉着齐盈往路边的小店里去。
及腰的马尾随风摇曳，时不时在人脸上轻轻扫一下。
少年的心情仿佛很好，一蹦一跳的，明朗又鲜活。
齐盈看着他，一时有些出神。
“我要这个，还有这个，你吃什么？”江寄川给店员说完后，把菜单递给了齐盈。
齐盈刚要点，江寄川忽然道：“点你爱吃的。”
这人做事很极端，他不爱吃辣，齐盈能叫饭桌上一道辣菜也见不着。
两个人吃饭，不能总这样迁就一个人。
“好。”齐盈随手指了几个菜。
这地方常有演员来光顾，但这么俏致的两个人还从来没见过。
“您慢用。”店员上完菜，离开的时候又悄悄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自从跟江寄川在一起后，齐盈在小店里吃饭的次数频繁增多。
他以前不喜欢这种看着不卫生的地方，现在……也还是不喜欢，不过有江寄川在，吃什么无所谓了。
“几点结束？”齐盈问了一句。
“还有两三场，弄完得四五点了，要不你先回去。”
“出都出来了，回去干什么，等你收工。”头一天就给自己争取了这么多戏份，齐盈觉得江寄川还挺厉害。
“干等着多没意思。”在江寄川眼中，等人是很浪费时间的一种行为，不止等的人着急，被等的人也焦心。
“有意思。”齐盈心说这里头的意思你哪儿懂。
江寄川看他执意如此，也就没再劝了。
再回去的时候，导演给他换了身衣裳。
一身雪白色的衣袍，头发上，腕子上，腰上，丁零当啷坠满了银器和玉器，矜贵的很。
齐盈找了个凳子坐下，就那么专心致志看着拍一场戏换一套衣裳的人。
这些衣裳，他都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