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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肯借着跟人通讯脱身后,还拿着手帕擦汗,跟和冬说:“家里明明有育儿机器人,但莫妮卡就是不愿意用,我稍稍表达一点意见,她就要吼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脾气越来越差了……”
  和冬沉默着听他讲完,肯讲到最后也没见她开口,笑道:“难得见你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以前什么事不顺心不拉着易达伦来我这里闹个天翻地覆,现在倒是长进了。”
  和冬垂下眼睛,肯看到这里说:“让我猜猜,是不是放弃幻想,打算重返前线了?”
  “我很抱歉,”和冬想到自己三番两次跟人请求,在肯明确说明跟公主在一起对前途有碍的时候还违心说自己没有说自己问心无愧,如今再找到他面前确实有点狼狈。
  但跟二叔与老师荷尔博相比,肯确实是最合适开口的人。
  她说:“我也没想到,我也没想到这条路走到底后竟然是这个样子,有时候也想要是中途听劝放弃就好了……”
  “哼,你能放弃?你轴的就差按直线走了,还能听别人劝?”
  和冬没有反驳,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愧疚后悔有吗?肯定有,但好像也没到说出来重复千万次的地步,可要是不后悔,她为什么又走到这一步?
  “我知道帝国边境不平静,现在肯定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也不指定地方、不要求条件,我就想问问你,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个位置……肯,我想回去。”
  “巡逻也好,后勤也好,只要有需要人的地方就请尽量考虑我。”
  肯:“听听,听听,姿态放得这么低,要是让钟玲听见可不要心疼死?荷尔博这老家伙早就管不住自己老婆了,要是着按你这么说的做,恐怕到时候我也免不了挨一顿捶。”
  和冬请求道:“肯……”
  肯的小儿子扶着墙壁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他吓得连忙俯下身:“小祖宗,你要是摔一跤,你老爸就死定了!”
  小孩子被抱起来,看着光影中的哨兵,一点都不认生,伸出手好奇的抚摸和冬的脸,通讯时使用的三维建模十分生动,摸上去甚至能感受到皮肤温和细腻的触感,和冬控制着自己没有闪躲,任凭小孩子扯头发、抠眼睛,反正她本人也不会感觉到痛。
  肯见状连忙退后一步拉开距离,但没想到儿子见摸不到和冬后,就开始转战攻击他的头发,肯躲不掉又放不下,只能清清喉咙想尽快结束跟和冬的交谈:“放心吧,你一个上校,总是会有你的位置的。”
  和冬不信,还以为肯在安慰她:“我早就签署了放弃军衔的协议,自愿放弃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还回来?”
  她说完突然想起自己身后站的荷尔博,这种事对老师来说确实微不足道,但她不能为了一己私利放任他们破坏规矩。
  “肯,我已经不是上校了,不要因为我做出这种事,想要衔位我自己会去挣,我用十二年爬到上校的位置,也能用十年二十年重新挣回来!”
  和冬说这句话时的样子看得肯哈哈大笑,她正感到奇怪,就听见他说:“什么协议?军部根本没有收到你提过的协议。”
  “你以为王室想夺走一个上校就这么容易?”
  “什么意思?”
  肯说:“按照流程来讲,你提到的那份协议必须拿到军部备案才算生效,但是我们从来都没看见过这个东西。”
  “卡特琳宫根本就没有送来。”
  亨瑞那天说:“这是王室成员婚前必须签订的东西……”
  公主从来都没想过跟她结婚。
  和冬闭上眼,想起自己那时拜托二叔筹备婚礼,带着人去绿洲星见和父,送她吊坠,如今那颗‘会好好珍惜’的吊坠正安静的躺在拐角房间的床头柜,普琳的手上戴着跟路易斯的订婚戒指。
  “我明白了。”她喃喃道,“那我就放心了,肯。”
  和冬双眼泛红,内心积聚的悲伤瞬间冲破理智设下来的枷锁,带着眼泪充满她的眼眶,她不想让人见到自己如此失态的样子,低头压着哽咽道:“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谢谢你。”
  眼泪在通讯挂断的那一刻掉落在地毯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和冬伸手拂过眼睛,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可那种痛苦非但没顺着呼吸排出去,还附着在氧气上被她吸进肺腑。
  真疼啊,普琳,你的承诺算什么?相信你的我又算什么?
  你是不是在某个角落偷偷看我的笑话呢?
  和冬再开口还是能感觉喉咙里好像梗着一块铁:“什么事?”
  “是我,开门。”普琳说。
  第76章 和冬不想见她,说自己要休息:“我有点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和冬不想见她,说自己要休息:“我有点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可普琳就跟没听见一样一直守在门口,和冬隔着门还能听见侍从忙忙碌碌搬椅子、送茶水的声音,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更是响起一阵短暂而又急促的敲门声,好像是哪个人看不过去要哨兵立马开门,别再折辱公主。
  只不过敲了三声就被人打断了。
  敲门声消失后门外更加安静,一不留神甚至会认为他们已经离开,但离开怎么可能没有脚步声呢?
  仔细听还能分辨出人的呼吸频率,哨兵身体素质强气息绵长,向导体弱,或许因为精神世界里残存着这人的触手,和冬站在窗边还能模糊感知她的位置。
  面对普琳这种表示诚恳的样子,她只觉得无力,无力过后便是可笑,她不明白为什么都走到这个地步公主还是在跟自己玩爱情游戏,公主觉得别人的真心很好玩吗?看见自己因为她痛苦,她很开心吗?
  不过让人一直等在门外确实不好。
  和冬推开窗户吹了会儿冷风,等头脑冷却下来又去卫生间冲脸,直到打理的人看不出自己曾经情绪失控,这才拉开门。
  普琳就站在门口,座椅、小圆桌、端着盘子要伺候公主下午茶的侍从就在一步之遥,但这个金尊玉贵的人却一直站立着,听见开门声立马将目光粘在哨兵身上。
  “进来吧。”和冬放下门把手往里面走。
  普琳跟了进去,在关门前示意其他人离开。
  和冬准备给她倒茶,刚拿起茶壶便听人肯定道:“你哭过。”
  有什么条例规定哨兵不能哭吗?
  和冬放下茶壶,转身看着她,原本被冷水压下去的眼部痕迹又在主人情绪翻涌间泛了上来,微微发红,普琳靠近,伸出手有些犹豫的抚摸她的侧脸。
  可惜在手掌跟脸颊接触的一瞬,和冬便扭头避开,让人落空。
  普琳的手在空中停顿片刻,这才放下来,口中说道:“为什么?你二叔跟你说了什么?”
  二叔就像是普琳不方便开口时的代言人,他们互通有无、同气连枝,而自己是唯一的被操作对象。
  和冬毫不客气:“他说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让你伤心了,和冬。”
  “看见你哭,我的心真的一直在痛。”普琳抚上自己胸口,对那阵陌生且细微的痛苦感到心悸,“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好受一点?”
  和冬闭眼尽量掩藏自己的讥讽:“还有事吗?没事就走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普琳去握哨兵的手,和冬没有犹豫,几乎是她伸手的同一时刻便闪躲开,哨兵一再的拒绝让普琳僵在原地。原本被人拦在门外任务不过是哄人开怀的轻松顿时消失无踪,她确认和冬身上有一种决绝的意味,两人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改变,但她却对此无能为力。
  为什么?普琳想起侍从汇报的日常,和冬一整天都没出卧室,也没见过什么人,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转变?
  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十分不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普琳一度想强硬的将人的脸掰过来,但和冬哭过这个事情又让她束手束脚,连否定的话也不敢说,只能坐在床边。
  和冬等了半晌,都快不耐烦的时候才听见她说:“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这样。”
  嘴甜心冷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和冬从两人相爱的迷梦中清醒过来就喝不进这种迷魂汤了,闻言也不去管这人是走是留,自顾自的躺到床上拉起被子蒙到头上。
  黑暗中,普琳的脚步声传来,好像走到了自己睡觉的这一侧,然后拉过椅子坐下,一直盯着她看。
  有人握着她的手:“我陪着你,睡吧。”
  —
  普琳在拐角房间守了一晚,等到和冬睡着,这才将被子拉下来仔细看这人的脸,她本来以为将路易斯之流远远隔开,和冬会好受一点,但没想到这些烦人的玩意儿走后,哨兵却日渐消沉下去。
  普琳伸出手想碰,又怕将人吵醒,所只能折中在距离人一指的距离,沿着哨兵的轮廓虚虚抚摸。
  “和承毅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能让你这么伤心?”
  普琳回忆着这些天跟人的交往、发布的命令,直到天际泛白也没理清头绪,看着和冬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眶,心里的某个角落又开始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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