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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普琳故意做出停顿,好似从没想过自己一直保守的秘密竟然大白于天下,她说:“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呢?”
  第20章 空旷的寝殿内,和冬正为自己之前的冷漠道歉,“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更别说你还因为救我受伤,这段日子丁
  空旷的寝殿内,和冬正为自己之前的冷漠道歉,“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更别说你还因为救我受伤,这段日子都只能困在城堡里修养,我真的很抱歉之前那么对待你并为此深深愧疚,请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和冬对普琳的观感其实很复杂,从初闻其野心的震惊怀疑到自己被人耍弄的羞耻,再到知晓这人在一切开始前就救了自己、不求回报的纯粹,她已经无法将其简单的当成一个只需要警惕的敌人。
  “她是一个向导。”和冬不断对自己强调这一点,虽然公主觊觎王位,但她不能因为这种野心就抹消掉普琳的向导身份。而向导生性敏感纤弱,有的甚至一察觉到别人的恶意就会感到不安,并陷入‘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的自责中。
  公主的避而不谈是不是因为知道就算说出来自己也不会相信,反而会将她告知真相的举动当成挟恩图报?
  和冬看着普琳低垂的侧脸,从她问出那句话开始眼睛就一直盯着桌上的餐叉,随着自己的道歉,她才微不可察的朝这里扭头。
  ——公主听进去了。
  ——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心泉深深如万丈深海,并不只是简单的黑白两面,也许自己不应该狭隘的把对战争的厌恶投射到一个具体的人身上。
  和冬思及那日公主对自己的耍弄,她试着用一种全新的思路去理解——在内心深处她其实并不相信普琳做出这一切只是因为性格恶劣——如果不是公主的问题,那是谁的问题?
  和冬脑海中闪现过雅各布的脸,王室年轻成员在星网上拥有大量粉丝,而王室公开发言人也不吝于宣传这一点,所以每个在这些信息熏陶下长大的公民都对他们的人脉网络知之甚深。
  国王,帝国当之无愧的英明领导者。
  王储,勤恳为公、谦虚谨慎的继承人。
  王后,颇有奢靡但不失亲和的国母。
  雅各布,风流浪荡、尊重女性的多金王子。
  市面上不少见四者交恶的传言,但唯独公主,只有公主,她似乎一直都跟所有人都维持着良好的关系。
  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出身王室,生而不凡,拥有无上的权力和财富,又不是被经济压力磨平棱角的普通人,而且就连普通人因为想法不同都会产生矛盾,普琳怎么可能从来没跟他们不合?
  如果一段关系让你感觉舒服,那么一定是对面在忍让。
  和冬之前认为这是她的政治需要。
  但现在她却不自觉去想:万一不是呢?要是不是这样怎么办?
  一个出身高贵、身份优渥的公主为什么会拥有颠覆王权的野心?
  ——她是否遭受了什么不公的待遇?
  雅各布脱口就能嘲讽普琳嫁给丑人,她耍弄自己似乎也只是为了挑选一个合格的伴侣——对公主来说这个愿望真小啊,小到不可思议。
  但又似乎大的令其他人难以忍受。
  所以她才想要站出来反抗对不对?
  和冬成功说服了自己,并对公主抱有一种比怜惜更深刻、比同情又多一点对其勇于反抗命运的敬佩。
  “公主,”哨兵说着温驯的蹲下身以示自己的无害,那双眼睛像一望无际的浩瀚星海,普琳听到她对自己说:“我会帮你的,我知道可能会有些困难,但请你相信我。”
  帮我什么?
  普琳有些疑惑,但她敏锐察觉到了和冬态度的转变,这场没怎么表演的苦肉计可真划算,她坚持演戏:“我从没想过要你回报什么。”
  她做出有些失落的样子:“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这样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你知道……”
  普琳在王宫确实过的不太快乐,谁会喜欢阴森空旷的城堡、父母有意无意的忽视、侍从又一直诉说教条在你身上套上一层又一层枷锁的地方?
  但她从没向任何人提及,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没有用,王室给家族成员带来的好处众所周知,给了你这么多好处只是有一点不好,你就要大肆宣扬,这在谁看来也是不知感恩吧?
  可在和冬的目光中普琳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也拥有倾诉的权利,她眨了眨眼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做戏的心思多,还是终于寻找到一块安心之地的庆幸多,她知道和冬的正派,两人之间的谈话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被泄露出去,她在和冬这里绝对安全。
  难怪跟哨兵结合的向导,都热衷躲在他们的精神图景里,这种安心是谁也给予不了的。
  “我的父……母亲从不重视我,我的哥哥又是那种很难有责任心的人,所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如果你想帮助我,那么哨兵,”公主低下头看她:“那就答应我,一直陪着我吧,我需要人陪在我身边。”
  我需要人陪在我身边。
  和冬就算半梦半醒间想起这句话,也会被胸中那股微妙的痛楚引得清醒过来。
  公主仿佛一直站在重重紧闭的宫门之后,目光渴切的通过门缝看向外面的世界,只等有人推开大门,带她一起走出去。
  和冬说话算话,自那天后一力承担了为公主送餐的任务,虽然刚开始从厨师手中抢过来餐车还会有一种撒谎骗人的不适,但时间长了不仅厨师习以为常,连侍从看见她都毫不怀疑的开门,他们的配合也让她这种微妙的别扭迅速消散,反而将更多心神都放在普琳身上。
  和冬这才发现公主的食欲并不算好,厨师准备的食物,她往往都是挑选两样切一点尝一口,一口面包都可以吃到天荒地老,等到用餐时间结束,不论吃没吃饱,她都会把餐盘推开,然后扭脸看向自己,示意人收拾。
  虽然午间有一顿下午茶,但公主并不热衷可可跟甜点,顶多吃一把坚果,到了晚上如果主食还是面包,她通常都不会吃。
  ……这么下去公主的身体真不会出现问题吗?和冬看着普琳腰间的系带,珍珠白的绸缎勾勒出美人腰肢,金发如海藻般披散在肩头、脖颈修长、手臂纤细,好像一阵风都能将人刮走。
  和冬推着餐车下去时还在想:“这吃不吃到底有什么区别?”她敢打赌,就是厨师站在这里也不一定能分辨出来公主到底动了哪两道菜。
  她有心想劝——当然内容肯定不是以往训斥下属那种浪费食物的劝法,而是想劝这人认真吃饭为自己的身体积蓄力量。
  但转念想到一直跟在公主身边的侍从官都没对此提出异议,也许公主天生饭量就小呢?她又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抹消掉,陪伴陪伴,主要是陪,而不是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再说公主是君,她是臣,她有什么站得住脚的理由去教导人家呢?
  和冬信守承诺,每天都尽可能的出现在公主身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她这个外人在的缘故,公主很少跟侍从官交谈,甚至于很少使用网络或者其他通讯工具,日常手里就是拿着一本书,看累了就去观礼台眺望远处的风景。
  从观礼台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马夫甩着鞭子悠闲的在草原上放马,和冬顺着公主的目光看过去,看着她盯着那片草原时长久的停顿,不知为什么竟然冒出一股带她出去逛逛的念头。
  阳光正好,为什么不出去转转呢?
  可她刚开口喊了一声公主,侍从官就像有什么急事通传一样敲门求见,两人的目光都朝大门看过去,但普琳比和冬更快的收回来,看着她问:“怎么了?”
  和冬舔了一下唇,她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感到奇怪,现在公主明显有更重要的事做,她最应该做的似乎就是体贴的讲没事,然后让普琳去忙。
  但她又看了一眼公主白皙的下巴、盈盈一握的腰肢,精致的像人摆在桌上用于观赏的瓷器,美则美矣却没几分生气。
  宠物狗也需要定时遛弯,更何况是人呢,阴暗的环境不利于鲜花生长。
  和冬还是顺从心意说:“殿下,阳光正好,一直困在城堡里岂不是浪费?”
  公主静静看着她。
  和冬继续说:“您既然从首都星来到圣巴巴拉宫,这么远的距离,如果只是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也未免辜负时光,倒不如出去走一走。”
  公主还是没有说话,和冬心道不妙这看着可不像是想出去玩的意思,可话都已经说出口她还是硬着头皮讲了一大堆理由,连圣巴巴拉宫日照强烈,站在草原上可以嗅到青草清新气味这种奇怪的说法都冒出来,讲到最后她都开始懊恼自己的自作多情,慢慢闭上了嘴巴。
  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公主回过神来,没有追问,扬声喊侍从官进来。
  侍从官看了和冬一眼,低下头说:“亨瑞先生致电,询问您何时启程回宫,他已经安排好了来圣巴巴拉宫的星际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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