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现在是怎样,也想换个性向,尝尝鲜吗?
  但望舒,可不是什么能任由人玩弄,高兴时花钱买个笑,腻了就丢到旁边的玩具。
  有些难缠又记仇的家伙,要是知道自己放任她的小侄女被家里人“欺负”成这样,指不定又要怎么迁怒发作。
  看着望舒那高大身形,如今却努力又可怜地,吓到躲去自己矮矮的椅子后面。
  程时鸢慢条斯理地合拢筷子,往即将追着人来的季笙面前一拦,看着她斯文的边框眼镜:
  “眼神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表妹。”
  她微笑着,满带关怀地提醒:“连自己追的是什么人都看不清楚的话,可是很容易吃亏的。”
  季笙听见她话带暗示,却不以为意,不管望舒是什么人,都逃不过自己的掌心。
  “我当是谁在挡路呢,原来是程大明星啊。”
  看着程时鸢一如既往,拿出那种正牌继承人的架势,理所当然地教训别人,季笙心里那股,久违的反胃感,又涌了上来。
  明明已经被家族放弃了,只不过是一个下九流的戏子而已,有什么资格教她做事?
  尤其是那张,跟她戏子妈一样,艳丽的、每天都在琢磨怎么勾引人的脸。
  望舒就是被这种只有脸蛋没有任何实力的家伙迷住的吗?
  季笙冷笑着,决意新仇旧恨一起算,就让这个主动来找不痛快的家伙,从这个节目开始,身败名裂。
  “不怪我刚才没认出来,主要是很久没见到手下败将,需要仔细回忆一下。”
  “让我想想,当初是谁在继承人的竞争里,输给了我。不会是你吧?表姐。”
  她的目光越过程时鸢肩头,看向那个注定会属于她的,没人能抢走的新奇猎物。
  耐心地,循循善诱地告诫道:
  “望舒,你还没进入社会,别这么容易就被一些徒有其表的花瓶蒙蔽。”
  “因为有些人,从以前到现在,不管是什么,都争不过我哦。”
  听到这个狂妄自大的追求者,竟然能说出这么自以为是的话,望舒险些都要笑出声了。
  可她到底还是忍住了。
  因为最心软的,每每都会在她示弱时偏爱她、保护她的程程,还在这里啊。
  用手从后面环住程时鸢的肩背,望舒像是黏人的猫,将脸贴在心上人的颈侧,没有去看季笙,而是在问程程。
  “我之前听人提起过,因为程程放弃继承家业,你们家因为失去了最心仪的继承人,只好在剩下的歪瓜裂枣里挑,矮个子里面拔高个,最后让一个跟着外家姓的捡了漏……原来就是这个家伙呀?”
  “那程家长辈们近年的眼光,也有点太差了。”
  完全无视了季笙的存在,望舒闭上眼睛,用脸颊轻轻厮磨着程时鸢的颈窝,唇瓣若有若无地,蹭在那片最细嫩也最脆弱的肌肤上。
  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仿佛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她几乎快要喟叹出声,生出了想要与这份心跳融为一体的妄想。
  “——不过程程,我不一样哦?”
  眷恋不舍地扬起脸,望舒笑容灿烂,仰望着心上人的眼睛,一如飞蛾凝视着致命却耀眼的火光,却难逃迷恋。
  “不需要和任何人争抢,我本来就是属于程程的啊。”
  第12章 藏起尖牙,伪装成宠物的猎手。
  来接程时鸢拍广告的经纪人苏怀,远远地,就瞧见望舒圈住程时鸢的这一幕。
  她瞬间幻视了,自然界的熊类幼崽,模仿人类站立时,从后面亲昵地双手搭上人肩头,却是为了在人回头的刹那,将人彻底吃掉的故事。
  大太阳底下,苏怀莫名打了个寒颤。
  她明明记得,她家小祖宗亲自钦定的cp,应该是那个对谁都不假辞色、气质孤傲又高冷的谢栀清吧?
  这又是打哪儿招惹来的小野兽?
  而当望舒敏感地,察觉到旁处觊。觎的目光,用那双浅色的、无机质般的眸子警告般看向这里时。
  苏怀不由一哂:嚯!还是只串串!
  倒是程时鸢,仿佛完全察觉不到,身后那人恨不能将她吞吃入腹的占有欲,见到苏怀过来,还笑眯眯地拍着肩上那只手,向她表示今天要多捎一个人去摄影棚。
  于是苏怀就发现,刚刚还对她多疑警惕的小鬼,瞬间变成乖巧礼貌的模样:
  “那今天就麻烦苏经纪了。”
  甜甜的语气,好像她刚才所见都是错觉。
  但苏经纪人在娱乐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两幅面孔的小屁孩……
  她扭头就在车上,和程时鸢提及,自己曾经旅游时住过的一间民宿。
  重点是民宿老板养的那条巨型犬。
  “它几乎从来不叫。只是趴在窝里啃骨头,但路过的每个游客都胆战心惊。”
  “它体型实在太大了,大家夜里路过那团黑影,都怕它啃腻骨头,突然想换口味。”
  经纪人一锤定音:“所以,我不建议身边人,饲养大型动物。”
  望舒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却连一声抗议都不敢吭,沮丧地将脑袋缩到前座椅背下。
  令旁边的程时鸢不由失笑,忍不住抬手,抚了下望舒的脑袋。
  别的不说,关于饲养大型犬的经验,她自认还是蛮有心得的。
  拧开经纪人递来的青草药膏,程时鸢擦着唇角伤痕时,不由想着:
  这一只这么乖,总不至于,比谢栀清更难哄吧?
  可被她摸完脑袋的望舒,察觉到她这般敷衍,连安慰的动作,都不舍得多停留一秒。
  抑制不住地,想要把那只手狠狠拉回来——
  压住那纤细柔软的指尖。
  迫使她认真、专注地,摸到自己满意为止,在这之前,不管她怎么抱怨酸了、累了,都不准停下。
  不止是摸过脑袋,还要继续往下,用她的指尖,感受自己已然成熟丰。满的身躯,直到抵达这股欲产生的源头。
  望舒急促地呼吸了一下,那双总透露出天真清澈的漂亮眼睛,也因此餍足地眯起。
  她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可狡猾的猎人,还是熟练戴起了温驯乖巧的伪装。
  只是,当有小孩忽然从走廊尽头冲过来,撞入程时鸢怀里,被更加温柔地对待时,望舒也还是不由生出几分艳羡的妒意。
  即便对方严格来说,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罢了。
  “玫可”作为国外顶流奢侈品的化妆品子品牌,广告为了体现品牌的潮流先锋感,特意找来一堆十来岁的童模。
  撞进她怀中的,恰好是其中最漂亮的那个,好似洋娃娃成精。
  “外貌协会会长”程时鸢,平常拍戏进剧组,也最喜欢逗弄这些漂亮小孩,当即就弯下腰来,对小孩露出大大的笑容。
  谁知小朋友呆呆地站了会,忽地扭头就跑。
  “别误会,一定是你现在美得不像凡人,小孩社恐害羞,才逃跑的。”
  品牌方联系人走过来时,眼睛几乎无法从她身上挪开,见到她仅靠单薄碎布、敷衍沾着的几片雪白羽毛,就呈现出天使般的神性气质。
  按照广告顺序,想到口红涂过后,那天使变成魅魔的画面……
  端着咖啡的手,抖了抖。
  程时鸢对这种目光习以为常,只顾盯着小孩通红的耳尖,瞥见摄影师还在指挥人布景,便顺口多聊两句:
  “比这更社恐的,我都见过。”
  如果是形容那个小朋友,那社恐都算是褒义词。
  想到曾经在好莱坞实习的时候,在剧组遇到的小演员,程时鸢下意识露出笑容,怀念那群花期过早,盛开时也过于绚烂的外国演员。
  恰好望舒在这时闯入她视线。
  “就是有这种像玻璃珠一样,漂亮剔透的眼睛。”程时鸢夸完,话锋一转。
  “虽然那小孩脾气很臭,上工时除了自己的台词戏份,从不多余搭理任何人,一下班又开口闭口都是脏话,连路过的狗都要挨一句骂……”
  刚隔开品牌方讨厌的眼神,才转身看她的望舒,瞬间僵滞。
  艰难地滚动喉咙,紧急回忆那段最艰难的过往中,自己真有这么惹人讨厌吗?
  “不过,我听说那小孩双亲好像出了意外,收养的亲戚只想要家产不想要人,把小孩当皮球踢来踢去,甚至还借着旅游名义把人直接丢在异国他乡,靠打黑工才养活自己。”
  “我见不得这种事,正好一个人在国外读书无聊,就喜欢搜罗附近的吃的,带去剧组逗人玩,整整两个月,那小孩才终于对我笑了一次……”
  在那浮夸的语气里,望舒抿了抿唇。
  刚想回忆当年的笑时的肌肉记忆,却听见程时鸢一声叹气。
  “可惜,后来我还关注了好久,好莱坞的新作品荧幕上,有没有那么一张帅气逼人的男演员面孔,始终没找到。”
  望舒:“……”
  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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