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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每个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在保持美感的同时又保留了我们民族的传统文化,我认为这不失为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但网友们如果只将它归结为盈利的手段,我会觉得有些狭隘。
  不过是否购买、是否欣赏,也取决于个人的意愿和眼光,我们既没有强制消费,也没有道德绑架,我们只是在取悦自己的同时分享了这份满足感,仅此而已。
  无论记者如何用戏谑的语气,妄图想要从萧恪的口中得到些的说辞,萧恪都沉着地应对着,滴水不漏,让记者一瞬间没了再继续追问下去的兴趣。萧恪看着记者那张逐渐失去笑容的脸,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情绪,只淡淡地颔首道别,向主场而去。
  余笙侧躺倒在沙发里,听着萧恪那沉稳有力的嗓音一字一句在自己耳畔低语,极有安全感,仿佛他是风浪里最坚固的船体,任由外界如何诋毁伤害自己,他都能安稳地守护好她最为脆弱的内心。
  萧恪的视线一直锁定在镜头前,似乎那段话是在特别讲给屏幕外的自己,明明从他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可余笙就是能感受到那股传达给自己的力量。
  方才湿润的眼眶已经盈出泪水,如果说小梨涡对她的爱是出自女儿对妈妈的依恋和疼惜,那么对于萧恪超出亲人和爱人之外的偏爱,却让她一时找不出任何可以支撑的答案。
  萧恪曾说过,他向来不会混淆现实和演戏,但他们之间明明从高中相识自话剧社起,就不过是一场庞大的戏剧设计,只是时隔九年都没能迎来圆满的落幕。
  大概等这场合约终止,便是句点了吧。
  只是一个无关的外人都可以将自己从未宣之于口的难过和坚持剖析得如此透彻,并且在公开场合为她保驾护航,余笙的心头竟然闪过了一丝不舍。
  她胡乱地摸了把眼泪坐起身来,抓起手机找到了置顶的联系方式。只是激动滑动的手指突然有了一些犹豫,她很想就这样直白地告诉萧恪,自己接受到了他所有表示理解的信号以及自己的感激。
  但当她的目光再次回到电视机前那个被聚光灯紧紧追随的男人——他的一举一动都有自己赋有的特定意义,他不可能任凭感情的趋势作出任何可能会让他的事业受到冲击的举动,也因此,他的理解或许只是他树立好好丈夫这一人设的一环,她又怎么能陷落他的圈套自作多情?
  稍微冷静下来的余笙不再让那些无端生出的杂念影响着自己,她又将手机扔回了茶几上,方才激动的情绪已然被浇熄,她双腿盘膝抱过自己还没吃完的薯片,再次变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大概是为了热度造势,萧恪的座位被安排在同黎漫一处,也只有在哄小梨涡的时候,镜头下萧恪的表情才有了些柔和的变化。
  退场的时候萧恪比往常还要先离开,他与黎漫和小梨涡同行了一段路,在后台碰上了正等待他的贺澜。
  “干爹地着急回家陪笙笙宝贝吗?”
  小梨涡的手里还抱着刚刚其他艺人朋友送来的小零食,声音奶甜奶甜的。
  “嗯。”
  有萧恪领着小梨涡,黎漫完全不用担心,她老远儿就瞅到了今晚盛装打扮的贺澜,嘴巴比脑袋反应还快:“哟,冤家路窄啊。”
  一堆摄像头都在旁边架着,贺澜怕在这里跟黎漫起争执再闹出什么事情,干脆闭口不言,黎漫见他没什么反应,也就兴致缺缺。
  等到保姆车驶回萧恪家时,客厅里明显还亮着点微弱的灯光。
  “看来弟妹在等你回家哦——”
  贺澜迫不及待地把萧恪赶下了车,然后扬长而去。
  客厅里只开了一圈微弱的顶灯,萧恪轻手轻脚地进了门,却并没有发现余笙的人影,只有电视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不知道在放着什么内容。萧恪光着脚丫将拖鞋拿在手里,另一只手臂上则搭着自己脱下的西装外套,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靠近沙发。
  果不其然,余笙窝在沙发里睡熟了。
  萧恪轻叹了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疼惜。他知道最近为了新品上市,余笙忙忙碌碌地跑前跑后不比自己轻松,他将西装随意搭在另一边沙发的靠背上,缓缓蹲下身来静静地注视着余笙,很享受难得的近距离。
  时间仿佛停滞在那一瞬间,他可以不必掩饰自己的内心和神情,不用在乎余笙的反应,只是自私地任占有欲肆意而生。
  就这样静默了一会儿后,大概是觉得睡姿不够舒服,余笙突然翻了个身,然而睡梦中的她没办法估计沙发的距离,就这样失去了重心,直接倒在了萧恪的怀里,她就这样惊醒了。
  “回,回来啦……”
  余笙揉了揉眼睛,才意识到自己的上半身完全被萧恪抱在怀里,而自己的腰部抵在萧恪的膝盖上,如果没了萧恪的支撑,她一定会自己正面朝下摔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板上。
  但瞬间清醒的余笙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跟半蹲在沙发前的萧恪拉开了距离,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很快岔开了话题:“恭喜你哦,年度影响力人物!”
  “嗯。”萧恪见她活像只受惊的兔子,不免有些挫败,声音也低沉了些,“困了就去床上睡。”
  “我在等你啦。”虽说余笙不想为萧恪的发言而自作多情,但总觉得不能对他公之于众的偏爱视而不见,至少也要诚恳地表明自己地谢意,“你知道吗?我最近还开通了[声声慢网店,光是今天一晚上就暴增了很多粉丝……都是托了你的福。”
  萧恪站起身来关掉电视,没什么表情地生生浇了一盆冷水:“我今天没穿你设计的衣服。”
  “我知道,你是怕路人们有逆反心理是不是?如果你和黎漫还有小梨涡,都在同一个活动同一个晚上大肆宣传[声声慢,你担心会起到宣传的反效果,所以仅仅是在采访的时候提及了几句而已……我都懂的。”
  余笙倒是完全没把萧恪有些冷淡的态度放在心上,整个人还沉浸在被照顾的温暖里,反而笑嘻嘻地替萧恪说出了心声。而面对余笙直白而准确的剖析,萧恪哑了哑嗓子,一时没能回应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说,你为我做的,我都有看到。”
  不,你所觉察的,不过只是凤毛麟角。
  只是萧恪依然平静地望着她,没将自己心里所想直接告诉她,而是克制道:“很晚了,睡觉吧……谢谢你等我回家。”
  萧恪绕过沙发想走楼梯回房间,却听到余笙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客气什么,我们不是夫妻吗?”
  得到意外回答的男人猛然间回过头来,似是见到他那副有些失态的表情,将下巴垫在沙发靠背的余笙觉得他大概是误会了什么,赶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是怕太久没有录制节目,等过两天到了摄影棚,找不准定位和状态。”
  第31章
  只是为了找准定位和状态吗?
  萧恪的双眸明显黯淡了下来,只是就着不太明亮的灯光,余笙没能立刻察觉,瞧着他已经转过身抬脚继续往楼梯上走去,余笙才隐隐觉得萧恪他似乎不太高兴,但她又完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了——”
  已经走过拐角的萧恪突然侧过头来,昏暗的灯光晕着他的身影,看不分明情绪。
  “嗯?还有什么事?”
  余笙整个人趴在楼梯扶手上,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单纯地望着萧恪,还以为他有什么关于节目录制的重要指示。
  “你的鲜花饼和奶渣饼——这些天照顾梨涡儿,都忙忘了。”萧恪的眼神向橱柜的方向点了点,“在厨房,可惜不新鲜了。”
  她愣在原处,其实那不过是当时想要化解彼此矛盾的一个小台阶,萧恪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小梨涡来家里寄宿,她早就将自己提出的小要求抛之脑后,本以为萧恪跟她也是一样的,没想到他真的有在认真满足自己那不能称之为心愿的心愿。
  “谢,谢谢。”
  只是萧恪落寞的眼神没再落到余笙身上,几近黑暗的空旷客厅里,他淡淡的嗓音静静回响:“夫妻之间,不谈感谢。”
  迟钝的余笙点了点头,丝毫没觉出萧恪隐隐愠怒的语气,见他回了房间,自己便转头按了下电梯,直接上了三楼,只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空落落的。
  窗外风雨交加,她似乎做了一场熟悉而遥远的梦。
  雷鸣般的掌声响彻礼堂,萧恪和余笙代领的所属高中话剧社站成一排,在聚光灯的照耀下深深鞠躬向观众们的支持致以谢意。在全国高中戏剧表演的比赛之中,他们的节目荣获了特等奖,除了这样荣誉的称号之外,还收获了一笔丰厚的奖金。
  “不如我们包个游艇去度假吧!”
  社团里的大家叽叽喳喳谈论着南方海域的阳光明媚和自然风光,余笙托着腮反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大家你一言我
  一句,刚想开口表态,就先被社长大人否决了:“奖金是用来维护社团运营的,不可以只顾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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