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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眼底的潮涨弄得她收不住,只能用力地忍着,憋着,她很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她极不适应,不适应怎么会有一次,老天让她得偿所愿?
  二十一年,她第一次特别想拥有的一个人,真的也觉得她好吗?
  夏以臻细细地想,愈发觉得害怕,她怕不是真的,也怕一旦当了真,又要被上天收回去……
  盛朗看她怕成这样,已经痛彻心扉。他一瞬间心里空了,松了手。
  其实本来也无意逼迫她,只是实在忍不住……
  他其实是个干脆的人,不喜欢拖,也厌恶暧昧不明。其实前几天,前几天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就想告诉她,一切就是那么巧,他就是鬼使神差地住进了他两年前就喜欢的女孩家里,还正给她吹着头发。
  可那天他又犹豫了。
  他长到这么大,唯独两件事只想稳稳落地不敢赌,她就是其中一个。
  所以才托张彼得送来那本画,他想更清楚地让她知道,他说的喜欢,不是随口的冲动,也并不那么浅薄。
  他有两年都在喜欢她,可以证明。她会不会更愿意接纳?
  盛朗心里轻轻笑笑,其实他是个很容易接受事与愿违的人。马上第二十二年,他真心想要的,从来也没得到过多少。
  对女孩儿动心是第一次,哄女孩儿开心也是第一次,表白是第一次,惹人哭也是第一次……如此收场,倒也习以为常了。
  只不过心里的难受是真的,他是真的很喜欢。
  盛朗看她这样,还是心疼的,于是静了片刻说:“你别害怕,我说话直,但本意没想逼你。只是我不想和你模糊地相处,不能喜欢假装不喜欢,所以才不想等。”
  “况且我既然开口了就有心理准备,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他轻轻抒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安静的一切,淡淡地笑了下道:“今天一整天好像都没发生过什么好事,你可以把今天一起忘了。”
  “先睡一觉,明天再想。你放心,如果你觉得这样住在一起别扭,我随时可以搬出去,一切依你。”
  盛朗说完思虑了片刻,觉得似乎也不适合再说什么了,于是又很浅地笑了笑,向另间房抬了抬下巴:“去睡吧?好吗?”
  夏以臻没有动。
  她沉了一秒,就这一秒,倏忽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冲动,更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她一把扯住盛朗胳膊,扯得他惶然无措地坠进来……
  他忍着疼刚站稳,夏以臻便用力攀上他的肩膀,搂住他的脖子,将这家伙死死地抱住。
  “忘什么忘!忘了我岂不是亏死了!”她紧紧地贴着他,既然让她得到了,就别怪她再也不撒手了。
  “盛朗……”她的声音躲在他的下巴底下,“你没自作多情,更不是单相思。”
  夏以臻抬起脸,倏然望向他的嘴唇。
  “你在被我狠狠喜欢着,从第一眼开始……”
  她踮了踮脚,用力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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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朗的世界暂停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和逻辑,都一瞬间逃离了他,干干净净。
  他麻木着,只有嘴唇在丝丝地疼……他被一片柔软覆上来,含住了,舌尖有眼泪的咸涩,而他们在一同品尝。
  这个吻一点也不轻,算得上笨拙,吮得他只有疼痛,嘴角的血一瞬间涌出来,可他很喜欢。
  盛朗终于用力地将她揽过来,让她紧紧地贴着自己,让这个他早就想抱抱的人,安静地呆在他的怀里,不许再去冒险,也不能再被人欺负受伤。
  他捧起她的脸,摸着她小巧的耳朵,竟然是烫人的,盛朗终于尝清了她的柔软,心里忍不住笑了,她还不会喘气,急得漏出声音,浅浅的,很好听。
  可当他想好好品尝这颗吻时,怀里的人却停了下来。
  夏以臻决定吻他的时候,胆子大得自己都害怕。她曾有一瞬心里想,这人长得就是欠亲,不是的话,长成这样干嘛呢?又不是要进博物馆展览。
  不知道曾经有没有人亲过他……
  但不重要了……如今让她抓住了,她就不客气了,非要狠狠亲死这家伙,让他只能记得她。
  夏以臻用力吮吸着盛朗的嘴唇。
  让你长这么好看……
  让你天天在我眼前晃……
  让你凶。
  咬死你。
  可这样的泼天大胆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烟消云散了。
  夏以臻吻上去的一瞬,听见盛朗低低地哼了一声,继而毫无反应,好像不会动了。
  她脆弱的小魂儿也立刻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尝到了盛朗嘴角的血,料定他这会儿多半已经疼死了,夏以臻赶紧放开他脖子,仔细看了看,果然嘴角红透了,血隔着创可贴,竟然也一股股地、汹涌地往外渗。
  她心疼。刚刚意乱情浓,早把这事儿忘得干干净净了,夏以臻连忙拿手指去摸了摸,又开始恢复老样子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冲动了……”她说着就推开他,说要出去一下。
  盛朗看着夏以臻说停就停,情绪转得比川剧还快,简直不能理解。他压着一双眉,一把拽住她:“跑哪去?”
  “我去找药,你流血了。”她又指了指。
  “你不觉得现在别的事更重要?”
  盛朗把她抓回来,陪她扯了这半天,好不容易亲她一口,还是初吻,她就这样?
  盛朗站不住了,索性贴着床坐下,把这家伙也拉到跟前,两只腿各自拦住她。
  “好好亲我。”他说。
  “啊?……”
  夏以臻看着眼前这人,拉着她,又抬着下巴看着她,眉头和视线都低低的,有点凶。
  “还是先别亲了吧……”夏以臻这会儿已经没什么能耐了,小小地退了两步。
  “跑什么?”盛朗皱着眉,拿腿挡了她一下,“老实点,就在这亲。”看她一股为难的样子,好像刚刚搂着别人脖子用力啃的家伙根本不是她,是被人附了身,着魔了。
  “别……”夏以臻浅浅地说。
  “怎么了,刚刚不是挺能耐的?又不是第一口了,快点,等着呢。”盛朗不听理由,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有阳光照进来,他是个狠心不会放过的人。
  “……唉呀。”夏以臻歪着张脸挠头,真为难啊。
  “不亲是吧,那我亲你。”盛朗突然抓住她拽过来,夏以臻停了一下,又真诚地在他下颌上摸了摸说,“知道了……你别动了。”
  她又俯下身子,凑过去,往他另只嘴角啄了一下,尤其轻,像一片羽毛,匆匆就过去了。
  “挠痒痒呢?重亲,认真点。”盛朗拽着她胳膊,将身体凑过去,视线低低地落在她的嘴唇上。
  他就在这等,心里只给了她一分钟。
  夏以臻搭着他的肩膀,看了一会儿,心尖儿都在颤动。即便是前半辈子没尝过的菜,如今尝了几口,也知道怎么下嘴了。
  她鼓了鼓勇气,又用手指摸了摸他的嘴唇,软软的……还去摸了摸他的眉骨,眼睛,鼻梁。
  盛朗的脸,哪儿都好。她喜欢的人,从前没胆量盯着看的家伙,现在竟然可以放肆地去亲一亲。
  她说着吻上去,轻轻地,分开一下,又舍不得似的吻回去。
  最终她轻轻含住他的双唇,浅浅地,去够他的舌尖,又在盛朗抱她过来,要认真享受这颗吻时,匆匆离开了。
  “你故意的吧夏以臻?”盛朗低喘着,望着她的嘴唇终于忍无可忍。这回他真生气了,这是蓄意折磨,憋着坏报复他。
  “不是……”夏以臻的眼睛特别诚恳,“盛朗……我们是在一起了吗?”
  “我跟你过家家呢?”盛朗难以置信,“还是说,你想和房客保持随时能接吻的关系?”
  他握住夏以臻的腰把她拉近:“相爱,夏以臻。认真地相爱,不随便分开地相爱,我从来没想和你闹着玩。”
  “嗯。”夏以臻摸着他的脸,浅浅地笑着,用力点头。
  “可这和你跟我接吻偷懒有关系吗?”盛朗死死地盯着她,我像那么好忽悠的人?
  “怎么没关系呢?”夏以臻蹙着眉,“关系就是,既然是认真地相爱,不随便分开地相爱,那明天,后天,明年,未来,我们都在一起。回头又不是不能亲,你非要现在亲,嘴角留下个大疤不就亏死了吗?忍一忍!”
  “又亏了?”盛朗皱着眉。他才不管,他就是要今天亲。
  让她不给好脸儿。
  让她瞎吃醋。
  让她折腾人。
  让她……
  盛朗撕掉那只创可贴:“你说过你会负责,刚刚是你开的头,不能跑,现在就负责。”
  他说完捧住夏以臻的脸,用力的、讨债一般,去吻她。
  夏以臻倏忽被吻得站不稳,又被人扯进手臂里捧起来。她缩在他怀里,唇间是一片湿漉漉的蠕动,又很快蔓布向下。她没力气再推他,也同样等不了明天,只想纵容他在身上留下他的味道,从前她就很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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