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流浪汉捡起盛衾扔在地上的钱,趁着这个时间,她从距离流浪汉最远的道路边缘穿过。
盛衾本以为给了钱,流浪汉便不会再继续过多纠缠,没想到流浪汉看她动作慢下来又开始抬脚追在后面。
混乱中,一个逆着光的身影从不远处走过来,盛衾还没反应过来继续往前跑,被宴椁歧伸手扯出手腕,轻易地拉到身边。
她抬头,视线被男人寡淡的侧脸占据,轻微抿着的薄唇似乎很不爽。
下一秒,他抬腿踢中流浪汉的正胸前,力道不轻,人倒在地上后甚至还被惯性挪动了半米。最后连滚带爬的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雨水落在两人撑着的伞面上,声声入耳,晦暗的环境里更显寂静。
宴椁歧率先松开拽着她手腕的手,她下意识仰头,视线交汇。
“大晚上你自己在外面瞎跑什么?”
他语气里带着明显恼怒,那双平日里缠绵勾人的眸子此时也变得愠色渐浓。
盛衾虽然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火大,但刚才他确实帮了她。
“秦任发烧了,家里没有药,我想去附近的药店看看,碰一下运气。”
“你没长嘴啊?不会叫人跟你一起去吗?”
宴椁歧平时总是副懒散的样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事不关己眼皮不抬一下,如今这样发火的情况,盛衾也是头一次见。
她低着头抿了抿唇,没反驳,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解释道。
“我以为你们都休息了,没好意思打扰。”
沉默片刻后,盛衾转过身打算继续往前走。
“干嘛去?”
他盯着她的背影,喉结稍滚喊了声。
盛衾没回头,温吞道:“去药店。”
宴椁歧像是被气笑了,单手叉腰:“盛衾,你今天是非要气死我不可吗?”
她脚步顿了下,呆滞在原地没说话。
“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你当我不存在?又哑巴了?”
盛衾脑子简直一团浆糊,下腹疼的额头冒出些虚汗,咬了下唇,妥协问:“那你愿意跟我去吗?”
“都几点了,你当时国内呢,怎么可能会开门。”
盛衾:“……。”
宴椁歧从兜里掏出手机,恼道:“在这等着别动。”
打完电话,一回头,盛衾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蹲在了地上,怀里抱着伞。
他单手插着兜,垂眸看她,语气放缓了几分。
“怎么了?”
她稍稍扬起下巴和他对视,实话实说:“生理期,可能一直在外面有点凉到了。”
也有可能是刚才被吓到了,盛衾没敢说。
下一刻,原本穿在宴椁歧身上的黑色外套,掉落在她脑袋上方将她整个人都盖住。
盛衾伸手将他扔过来盖住她的外套扒拉下一点,露出发懵的脑袋。
“穿上,别冻死在外面。”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气不顺道。
衣服上淡淡的檀木香气和温度在潮湿冰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温暖。
盛衾冷的打颤,没拒绝,小声说了句:“谢谢。”
几分钟后,隔壁邻居将药品送了出来。
客厅内。
盛衾将药品的外包装拆开,又倒了杯热水,正准备给秦任送过去。没想到他自己先出来了。
秦任挠了挠头,端着空的水杯,问:“衾姐,你怎么还没睡?”
又看向正在厨房切东西的宴椁歧。
“歧哥也在啊?”
盛衾帮他分好药粒,轻声说:“吃药吧,明天早上看看情况,要是觉得还是难受就去医院。”
秦任在沙发上坐下,端起盛衾刚刚帮他倒的那杯水:“好。”
“吃吧,这药可是你领导舍弃生命给你换回来的。”
厨房岛台处,宴椁歧讽刺的声音不响却传遍整个客厅。
盛衾:“……。”
“衾姐?”秦任懵懂又感动地看向她。
盛衾温和道:“没有那么夸张,就是路上碰到个流浪汉。”
“流浪汉!”秦任自责的声音加重了几分,“衾姐对不起,我净给你添乱。”
“生病怎么能算是添乱呢,你也不想的。”盛衾柔声安慰,“身体最重要。”
秦任把药吃了,说:“衾姐,我之后一定努力不生病。”
盛衾笑着点头:“好。”
姜丝可乐甜丝丝的味道从厨房飘出来。
秦任:“歧哥,你在煮姜丝可乐吗?”
宴椁歧懒洋洋地嗯了声。
秦任:“那我能喝一点吗?”
宴椁歧:“自己过来倒。”
秦任:“好。”
宴椁歧自己在厨房喝了碗,转身上楼撂下一句话。
“你们两把剩余的都喝完,别浪费。”
秦任看着岛台上已经倒好的两碗姜丝可乐,笑着应声道:“好嘞,谢谢歧哥。”
盛衾出门将滴着水的伞放在外面有遮挡的地方晾着。
回屋后被秦任递过来一碗姜丝可乐,端在手上是温热的。
秦任:“快喝吧衾姐,我看你脸色都有点不好了。”
盛衾弯唇没解释,安静喝了口,直到见得碗底才放下。
第15章 下雪 你抱够了没有?
早上起来后,盛衾第一时间关注了秦任的身体状况。
得知他没有在继续发烧后才放下心,继续投入到工作里面。
根据气象分布图开车追风的路上,丁欢坐在副驾驶随口问。
“秦任今天在家里休息,陈哥和歧哥也不过来吗?”
盛衾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淡淡道:“过来,陈宇哥一会有个视频会议,结束之后应该就会过来了吧。”
“衾姐,我觉得和陈哥他们一起行动也挺好的,有什么突发状况都能搞定。而且陈哥他们参加的是救援队关键时刻说不定也能帮到别人。”
盛衾轻抿了下唇,缓声说:“人家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总不能一直跟咱们捆绑在一起吧。”
“这怎么能算是捆绑呢,最多算互惠互利。”丁欢笑着继续分析,“反正咱们下一站还是在这个城市,只不过变成了最边缘的沙漠地带,开车就去了很方便,也不用换其他的交通工具,陈哥他们肯定愿意。”
“没有他们的时候咱们工作不也正常进行嘛。”盛衾说,“还是不要依赖别人,而且我不想一直欠人家人情。”
“衾姐?”丁欢将脸凑到盛衾旁边八卦问道,“歧哥到底是不是你前男友啊?”
“啊?”盛衾惊了,赶紧制止她这个可怕的念头,“别瞎说,我们清清白白的。”
丁欢噘嘴:“那你那么在意他干嘛?”
盛衾:“我什么时候在意他了?”
丁欢:“你不想和他们一起,不就是因为歧哥吗?”
这一点,她确实有点难以反驳。但更不想一起的应该是宴椁歧才对,不然也不会频频警告她不要纠缠,即使她并没有那个意思。
两秒后,丁欢继续道:“不过你们为什么分手啊?”
盛衾:“?。”
丁欢:“歧哥这种条件的男人真是少之又少跟你很相配,要是不分手就好了。”
盛衾:“……。”
根本解释不通,盛衾沉默,不准备继续浪费口舌。
达到最佳观测地点,下车后,周围依旧是阳光明媚的天气,丁欢却自觉的开始架机器,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一切皆有可能,上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就能乌云密布。
没多久,陈宇和宴椁歧也从家里抵达野外。
盛衾坐在车里指尖挪动在键盘上,缓缓敲下标题。
龙卷风是种猛烈旋转的气柱,它与地球表面接触的同时也与积雨云接触,通常呈现出漏斗云形状。龙卷是从积雨云底部伸展出来的漏斗形旋涡云柱,延伸到地面时引发强烈旋风,就叫龙卷风,本质上是一种局限性,小尺度突发性的强对流天气。
放在旁边座位上的手机连续响了几下,盛衾拿起来看了眼,是昨天那个叫孙可维的女生,两人自从昨天加过微信之后没说过一句话。
“你们现在是在追风路上吗?”
“我给歧哥发消息没回我。”
“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发个位置。”
盛衾没多想将定位发了过去,并告知了是在某个农场附近。
孙可维动作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赶了过来。
等盛衾写完阶段性调研报告从车里出来时,正巧看到孙可维和宴椁歧在距离人群两米开外的地方不知在聊些什么。
宴椁歧穿着件黑色的冲锋衣,听人讲话时戴着的黑色墨镜没摘下加上他惹眼的红发,即使看不清神情也有种淡漠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盛衾视线掠过远处的两人,弯腰检查镜头,再次抬眼时,孙可维已经没了踪影。
“阿辞,小维是故意来找你的?”陈宇见只有他一人回来问,“什么事啊?”
宴椁歧双手插兜懒散地靠着车门,低垂的眸色晦暗不明:“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