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裴秋月才不觉得五叔有多心悦姜秋姝,行房都要照着日子来,哪里像夫妻?
姜秋姝又是被五叔请了人来教导规矩,又是罚抄写的,五叔分明也是不满姜秋姝的,想要将人变成郑六娘模样。
如今赝品没了,真品又回来了,皆大欢喜才是。
裴秋月说出了心里话,裴珉站了起来,眼里阴寒闪过,“你是从何处听的?”
裴秋月吓了跳,即便五叔再严厉,也不会有这般要吃人的模样,“大家都…都这般说。”
只他们夫妻间亲密事,她是从锦瑟嘴里晓得的。
裴珉抓住她的脖颈,狠狠收紧,“便是你气走了你五叔母!”
“咳咳,”裴秋月剧烈的咳嗽起来,她五叔是疯了吗?
裴秋月身体颤抖着,从嗓子里艰难的说出了几个字,“你答应…过阿耶…会咳咳,护着我。”
(′3(′w‘*)轻(灬e灬)吻(w)最(* ̄3 ̄)╭甜(e)∫羽(-_-)e`*)毛(*≧3)(e≦*)整(* ̄3)(e ̄*)理(ˊˋ*) 裴珉松了手,可眼里的狠厉未曾消散,府中太多嚼口舌的了。
为何他从没有听过,她是听了这些伤心,才走了的吗?
所以…她是呷醋才走了?
侍卫将裴秋月的院子翻了个遍,没有寻到什么异样,倒是瞧见了张药方,他想了想还是拿给了裴珉。
裴珉将药方扔到了裴秋月身上,“瞧瞧你不顾世家女风范,也要抢到手里的废物!”
裴秋月原是看不懂的,可经过裴珉身边懂得药理的侍卫说,才晓得这药方的作用。
赵士远看见药方的那刻,所有尊严皆被踩在脚下,犹如赤裸的站在众人面前,他想要去抢,可是被裴珉的人给压着。
“啊啊!别看,都是假的。”他拼命道。
他本是要振兴赵家的,即便形同赘婿,即便娶了裴秋月这个刁蛮的女子,抛弃了他所爱,可他连做男人的能力都艰难得很!
裴秋月一阵青红,想起了姜秋姝的话,可在赵士远巧言令色中,没去查,此刻披露,她恼怒的掌掴着他。
“你个废人!”
裴珉不想理他们的闹剧,离开了院子,没想到郑明恪却等了许久了。
两人落坐后,奴仆只上了裴珉的茶。
“师兄,五夫人的事我也听闻了,”郑明恪一脸惋惜,看了看裴珉苍白大的脸安抚道,“师兄,您也别太难过,五夫人必定也不想瞧见这般的你。”
裴珉不语,
郑明恪从未见过这样的师兄,本是来探听口风的,此刻也不好说什么。
“府中的红绸是为了太公收郑六娘为干女准备的。郑六娘既然已经醒了,便也没有办的必要了。”裴珉道。
郑明恪脸上神色冷了,谁稀罕什么干女!
“师兄便要如此不守诺言吗?”
“何曾应下此事?”裴珉看着他,眸子里的寒光加深,“自始至终,便是要收为府中的干女罢了!”
郑明恪也才反应过来,他不过是被定国公府的人给戏弄了,不过是想要木已成舟,叫他说不出来话罢了。
裴珉从袖中拿出一物递了过去,“这次退婚书可不会丢了!”
郑明恪接过东西,如今他夫人的位置空悬,不要撕破了脸,徐徐图之便是了。
他提议道:“夫人既然已经死了,不若以裴五夫人的身份立个衣冠冢,也别叫她孤魂无依。”
“滚!”裴珉冷声道。
“师兄你!”郑明恪惊愕地看着裴珉,雅正如裴珉,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裴珉将折扇扔给了他,“因老师的原因,我留你一命,此后形同陌路。”
“只是因一女人而已,师兄!”郑明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裴珉不想多言,直接叫人驱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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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裴珉自惊梦中醒来,额前细汗不止,梦里光怪陆离,甚至有她在雨中被淋湿,朝他喊救命的。
可更多的是她初入府,千方百计往他身上靠的生动之色。
他脑中想的更多也是那个模样的她。
裴珉再也睡不下去,什么坠崖不过是骗人的!
东鸣山的土呈红褐色,那双沾了泥的鞋底,分明不是那个颜色。
她便是要装死,好脱逃罢!
裴珉望着窗外,说不上多久未曾睡个好觉了。
房间里如往常一样,是姜秋姝住过的痕迹,她离开的洒脱,连封信都没留给他。
如此决绝的和他划清了界限!
又一日快入夜时,裴珉在书案上写着东西。
“去将这些东西给我买回来。”小厮看着裴珉列的书单,脸上表情犹如冻住了。
这上面的哪个与风月事无关!若非娘子离开了,五郎便失心疯。
一向持重的五郎,怎会想要看着污糟东西!
“没听见?”裴珉不耐的说了声,小厮才回过神来,连忙称是,离开了房间。
他若是学好了夫妻事,她会不会那般决绝的离开了?
房里似乎还存在着姜秋姝的痕迹,那些衣裳发簪皆是她穿戴过的,可味道很淡,
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只除了那盆早就被毁了的洛阳红。
裴珉拿起件小衣,嗅了嗅上面的味道,也只有这种最为贴身的东西,才越有她的味道,也能叫他又短暂的安眠。
建安二十六年,圣人缠绵床榻,命圣后监国,群臣皆不愿牝鸡司晨,错了阴阳秩序,可圣人直接下了道圣旨,朝臣不得不从。
短短两年,大盛有了许多的变化,圣后雷霆手段惩处了不少贪官,引得不少朝臣臣服。
如往常般的初一,是定国公府请安的日子。
约莫辰时,本该是众人用膳的时候,可他们皆等着人,许久门口处有人才姗姗来迟,众人只是缄默。
那人走近,气度风华,月白色的衣袍,随着行动间飘逸,俊逸的容颜如旧,只是眼神多了凛冽。
其余人皆不敢拿目光直视裴珉,即便是裴珉来迟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两年前,裴珉犹如失狂的举动,叫全府吓了跳的同时他又将府中口舌失德的奴仆,当着他们这个主子的面,全部杖责百棍。
一下子定国公府哀声遍野,太夫人出面也阻止不了裴珉,国公爷也袖手旁观,甚至叫府中人皆听裴珉的。
后来几房的郎君在仕途上皆遭到了为难,裴珉只说他们夫人做了错事,该由他们这个做夫婿的还。
不过是说了些难听的话!以前也不见他这般维护姜秋姝!
姜秋姝离开后,裴珉像是变了个人,浑身上下煞气十足,不像是个文人,反倒是沾了血腥气的武将。
国公倒是越发对裴珉赞赏了。
他裴家的男子,就该有血性。以往的裴珉虽然出彩,可到底是文人性子,没他武将家的传承。
裴珉朝国公行了揖礼,直接离开。
他甚至都未朝太夫人的位置看上一眼,众人也不敢说什么。
太夫人原是沉静地拨动佛珠,后面速度快了起来,尤其是看见国公对裴珉的纵容。
赶走了姜秋姝,反倒是成全了裴珉,叫他越发得国公看重了。
“五郎不若留下一起用早膳。”太夫人出声阻止了他离开的背影。
裴珉头也未回,甚至都没有停顿。
太夫人委屈的看着国公。
国公拍了拍太夫人的手,“五郎受圣后看重,忙。”
太夫人更加不甘心,朝着裴承的方向道:“三郎君也忙,如今入了金吾卫,也没五郎那般忙啊!”
国公爷只笑得越开心,“皆是我裴家的好男儿。”
太夫人咬了咬牙,照此下去,国公爷只会觉得裴珉更适合当府中的下一任郎主!
裴珉回了房间,屋子里摆设如旧,她的味道淡了很多,他看着从三十二州传来的消息,皆无姜秋姝的踪影。
即便她的家乡扬州,他前前后后翻了不下五次,皆没有她的身影。
大周共有三百多个州,茫茫人海,何处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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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县中最繁华的街,花坊里外摆放着不少的花卉。
百姓来来往往,皆不空手。
姜秋姝自坊中往外走,忽然一官差拦住了她的身影,“大人有请。”
原是在算账的冬葵立刻站起身来,姜秋姝朝她甩了个眼色,叫她安静些。
冬葵是她在来江都时捡的,那时已经病重,是从禹州到扬州逃难的,结果走了半路染了风寒。
姜秋姝让官差等了她会儿,她回屋去拿了个幂篱戴上。
宋执书坐在行刑台的最上面,姜秋姝走了过去。
能在江都县遇上宋执书实乃意外,前年科举后,宋执书便中了,后派到了江都当县令。
姜秋姝其实并没有认出他来,而是在街上他瞧见了她,喊了声,“裴五夫人。”
原来宋执书早就晓得她的身份,宋执书意外她来了江都,却也没有多问,只是说感恩她的帮助,时常照看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