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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不过见你这几日的来信,能感觉到你是一个聪慧好学的女子。内经一书虽薄,但厚,多数人究其一生也难将其全部内容理解通透。而初学者最易好大喜功,日念几页,更有甚者三日读完此书,而后沾沾自喜,自以为深谙此理,便可行医问诊了。”
  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因为自己被迫中断了学业而感到落寞,如今重新拾起,多少不自信,又担心酒兴言这名严师会给予自己莫大的压力,所以刚开始看的几日,总是战战兢兢的,要把每个字读透了才敢书写感想呈递过去。
  没想到得到的皆是赞誉,这无疑给她莫大的鼓励。
  赵野不懂读书的趣味,但他懂得投其所好。见她日夜都要看,便要寨子里负责采买的兄弟外出时给他稍上两本时兴的读物,供她解乏。
  那时纸用的还比较少,且皆为手抄本,一本就要数千钱,女人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一小本《山海经》,都有些傻眼了,问他,“你知道这东西多少钱么?就傻乎乎的买来,你也不问问里面都写了什么,万一我不喜欢可怎么办。”
  男人一听,也傻了,他哪知道书与书之间还有差别啊,他觉得天底下的书都一样,都是翻开来全是字儿的,他还以为只要写了字的娘子都喜欢呢,有些失落地回,“那要不然你先看看?喜欢便留着,不喜欢我再托人拿到市场上去卖了……”
  逗得章絮笑得合不拢嘴。
  “怎么想到要买它的?总不能是叫别人瞎买的,平日见你做这些事情还挺精明的,怎么碰上不明白的就开始犯糊涂。书再好,哪有吃饱饭好。”她知道这本书,很出名的,记录了许多大千世界的奇特事物,便好奇他是怎么同那人说的。
  他也实在,心里想着,她整日就知道与医者写信,也不在乎他了,便诚恳答,“我就要那人给我买一本不写人的书就行,最好是写动物的,猪狗马羊,什么都成,我不挑。”
  “你这人,毛病。”章絮手里端着碗汤,边吃边笑他,“你不如直接同我说,想让我看你就得了呗,兜这么大个圈子,生怕我不知道你吃醋了一样。”
  男人不怕被她识破,生怕她识不破,听了只笑,问,“他给你买对了么?有没有动物,看见了能不能记起我来。”
  她被赵野的无赖气笑了,放下手中的碗伸手打了他两巴掌,答,“记不起你也要记得钱,这比成亲是采买头面的钱还要多呢,也就你能不管不顾花出去。”
  男人虽挨骂,心里却是甜的。
  “这钱要给值得的人花才有价值,不然拿了也是白拿。我存那些钱就为了这一天。”赵野近来能在这里待的时间愈发短了,往往是送了东西,陪她说两句就要走,时间宝贵着,两句都得并在一起与她说。
  反正女人已经习惯被他哄了,不做声,把新书好好的收起来,想着等天亮再看,省油,又低首去解衣裳,要与他温存一番。
  这事都不用开口问了,两人一碰手就明白的事情?他还特老实地去问了酒兴言,问他这个时候能稍微用上点劲儿么,总是轻描淡写地碰她,解不了渴。
  他渴得厉害。
  年青人戒不了这个,越是年青越要痴迷。酒兴言总要骂他两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又见他肯老实来问,便也软了心,说丫头肚子不难受就行,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这可把他乐坏了,乐不思蜀,饭也不吃就跑来,跟条狗似的。
  灯被吹灭了,门窗都关得严实,不透一丝缝隙,男人温热的手掌抚上来,要她突然就想通了什么是厥症,想通了几日前学过的那两句话。
  手脚冰冷的自己与身热大汗的他。
  很久不做了,很久很久,两个人都渴得厉害,缩在方寸大小的柴房里团成一团。两只手圈住脖子,两只手抓住脚踝,她在上,他在下,皮肉堆叠。
  褪去了矜持后,他们不再用言语修饰内心的热切。只听高高低低的喘,或者细不可闻的哎呀声。
  章絮只在这种时候才会彻底失去理智,露出一副沉迷的姿态,越发鲜红的唇色与脸颊,半闭不闭的双眼,如溺水般半张着要吸气的嘴。
  皆被他收入眼底。
  没办法形容他愈发浓烈的感情,情与爱交织在一块儿只会让火焰越烧越旺。他低头去咬,咬她的身体,咬她会颤抖的身体,而后天崩地裂,清泉涌出,不知死活地试图用涓涓细流来灌溉这滔天的火焰。
  她会落败,她混沌着融化在他的臂弯里,直到留下被泉水浇透的他们。
  “……有没有什么好词能让我来夸夸你。”他不知餍足,还想吊她,问她上不上当。
  “……”她心里自是愿意的,可浑身湿漉漉,实在不肯这样狼狈地与他继续厮混,好乱好脏,所以轻声答,“尤物。”
  偏偏赵野听得懂这个词,失笑,知道她是彻底舒服了,心满意足,埋首于她发间,把那些薄汗都给她吻干净,被她嫌弃得不行,皱着眉就要躲。
  “说你像狗你就真当狗啊。”她又气又恼,抬手要去推他的脸,却被他捉住,摁在了动不了的地方。
  一同被捉住的还有她的腰。本身怀着孕就不方便动,这会儿哪里与他打得起来,所以章絮只能抿着唇佯装生气地威胁他,“再来一次,
  还想多要,你今日就是在这里装疯卖傻我也不会心软的。”
  他还没说什么呢,她就投降了,真是一点儿也不藏,心思全挂在脸上。
  “谁的一次?”他冷不防地开口,又毫无道理地自问自答,“我的一次吧。你太敏感了,一碰就……”
  她想也不想赶紧抬头把他嘴堵住了,脸涨得通红,又没忍住用眼睛狠瞪他,骂得很脏,骂他流氓、无赖。
  逗她很好玩,她会反反复复地把矜持穿上身,又给他充足的时间再度扯下来,哪怕只露出片刻的光影那也很吸引人,用尤物不过分。
  “哈哈……我说实话,怎么实话也不让说。”赵野反客为主,欺身而上,再度填满她,直至听见隐忍不了的轻呼。
  “啊,你轻点。”她被撞得脑袋晕,等缓过劲来才想起自己好久不说这句话了,怪想念的,疯了,说完就要打自己嘴巴。
  索性他一般都不听这话,当没听见,该做什么做什么,绝不含糊。
  总之,不到她踮起脚尖、角弓反张的那一刻,他是不会停下的,唯有此景得他心意。
  ——
  扯远了,说回章絮学的那些医术。医术三天两头是掌握不了的,但经验可以事先积累起来。
  章絮的第一个病人自然是丽娘的夫君。
  每日除了基本的清创换药,她还得去给他找些滋补的药材回来。那东西拔山涉岭的,麻烦,才走两步路就把她累得气喘吁吁。
  所以她得想办法找别人帮忙。
  同村的大人不好骗,都精明着,互相防备,她便去找无人看顾的孩子。战乱年代,村子里有不少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们少年当家,好谈判。
  但既然要求人帮忙,就得拿出几分诚意来,光看嘴皮子可请不动人。
  于是趁着一日还未到晚饭时,她带着几个煎好的还热乎着的南瓜饼,去了村尾一家只有兄妹俩住着的茅屋前,想问问他们能不能帮这个忙。
  说来也奇怪,丽娘说,山寨的进村盘查时偏偏漏了这两人,大抵跟着羌胡那边越来的硬道理,小孩不杀。
  那俩小孩,性子怪癖,不肯去人家家里借住,非要单着。可小孩儿懂什么打理,这门前的草都有半人高了。硬生生把后面的茅屋遮了个大半。
  “有人在么?”章絮端着碗,伸手敲了敲他们家的门,“我是村里新来的女医,正好晚上多做了几块糍粑,送过来给你们吃。”
  第102章
  门内的听见女人声,迈着小腿就蹬蹬蹬跑过来了,肉呼呼的身体撞击在门板上,把门抵住,接着趴在门后,通过门上那个被虫蛀出来的洞偷看她,声音软软的,“哥哥还没回家,你得在外面等一会儿,他不让我给陌生人开门。”
  章絮一听,声音是从很矮的位置传出来的,禁不住后退两步往下看,看见大腿高的半个巴掌大的洞里冒出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
  她没想到兄妹俩年纪这么小,有些吃惊,还以为是十几岁的少年呢,便找了个东西给自己垫着,勉强在门前坐下来,与那小姑娘隔门相望。
  “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她把手中的陶碗往前递了递,给小家伙闻了闻,继续道,“糍粑凉了就不好吃了,要是饿的话,我先给你尝尝。”
  这会儿正是饭点,而章絮做的糍粑确实不错,香气逼人,把她肚中的馋虫勾了出来。
  只见那小姑娘的眼珠子往下转了转,转到糍粑上,流连忘返的,还从洞内伸出几根手指,扒在洞口上,想往外探。“还要一会儿,哥哥进山去了,这个月天气凉,山里的东西不好找,哥哥每天回来都很晚。”
  “大概需要几个时辰?”她用手扶着地、身子微微向后仰,不让小腹被压住,“你会算时辰么?可不可以告诉姐姐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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