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若是寻常男人。不对,其实寻常男人也不会太在意这种事情,更别说从来没与女人相处过的赵野了。章絮压着胸前的衣服,有些犹豫,又看他真的很关心自己的模样,便试图直白但拐弯抹角地问,“你知道女人的身体是每个月都会出血的么?”
和他成婚的时间太短,一次月事都没让他碰上。
果不其然,男人闻言,皱了皱眉,弯腰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地上,然后关切地走到她身边,蹲下,把她从头看到脚,发觉她的肌肤都是完好无损的,右脚脚背上的伤口也都长结识了,再问,“哪里出血,我怎么没见过。”
这怎么说得出口。她的脸颊更红了,忸怩道,“你别问我……你别看我!”说罢便要把头扭开,往墙上去,要把脸埋进石头缝去。
赵野觉得她说话怪莫名其妙的,说一半藏一半,分明告诉他生病了,让他心急,可这会儿走过来看又不像是很严重的样子,禁不住问,“我不懂女人,我自小身体好也没生过什么病,是真的很严重么?如果严重我们就不去虢县了,这里回虢县还要往东走。干脆去陈仓,陈仓是大县,县上的大夫肯定也更好些。”
女人被他关心得心口一暖,别别扭扭地说,“没多严重,就是想去问问。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女人出血了就能生小孩,我三姐我五妹都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干脆红着脸告诉他,“出血了就不能行房,不能和你睡觉,你懂了么?”
说到这里,赵野神色一变,若有所思地往下看了一眼,直白地问,“今晚能不能?”
如愿以偿。她惊喜地转回头看他,咬了咬唇,勾起唇角,顾左右而言他,“先把火升起来吧,晚上没火我怕。”
但是他们谁都知道,今日外面这么湿,手上又只捡来几根干柴,烧锅饭就等摸着黑过夜了。所以他不走,渴望地伸出手摸她,再问,“今晚能不能?”
“……能。”章絮咽了咽嗓子,有些不敢相信似的点点头。
他们才吵过架,吵得是她生平来最凶的,真是不管不顾怒火中烧,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还威胁他要和离。女人都找不到由头与他和好如初,以为多少得冷战几天,当陌生男女,谁知道他和自己想的一样。
得了首肯,赵野邪笑了下,起身,心急地去收拾东西,生火做饭。他才不在意男人女人吵架的那点口角之争,只要娘子原谅他了,他们就还是这世上最好的一对,该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所以今夜是坦诚的,完全,她
第一回学着赵野,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像山林的女儿。
真美,女人的身体无疑是女娲娘娘手指下最伟大的创造,赵野只抬头看了一眼便被吸引住了,突然的口干舌燥。
“你别看我。”章絮出言提醒他,“我都能忍着不看你了,你也不要那样热切地望着我。我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
“娘子这样美……我如何忍得。”赵野觉得身上有火在烧,要把他焚毁,要把他燃着,所以连双眼都是火热的,好像能把手中的枯叶看出灰烬来。
“情爱误事,一旦开始就找不到
尽头。“女人清楚他也更清楚自己,实在是寂寞太久,也空虚太久了,想被爱和欲望填满,想睡在男人的怀抱里,“我不想明日睡醒了便开始懊悔……”
正所谓春宵苦短,年轻男女们最不能接受这样短暂的夜晚。
“懊悔什么?”赵野听了她的话,冷静,冷静,再冷静甚至把脚边的湿衣服捡起来,重新贴在皮肤上,好降低愈发烫手的体温。
女人光着脚踩在石头上,把随身的物品一样一样拿出来,甩开留在上面的雨水,摊平在地,毫不犹豫地答,“懊悔自己被男色所惑,忘了此行的目的。”
男人听懂了,笑,开朗地笑,问,“我以为娘子在这种事情上也要装一装,没想到此前所做,皆为真意。”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有小雨点被风吹进来,吹落在章絮的脚跟上。
她觉得脚踝一凉,便忍不住低头看去,看见那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不经意间答,“这怎么装。女人装不了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是最诚实最好懂的,都不用明说,你肯定能明白。”
赵野觉得自豪,尽管他没有几件事能在章絮这儿拿到头筹,但他听了也觉得自豪,于是厚颜无耻地问,“我能问和杜兄弟相关的事么?”
“什么?”章絮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事关亡人的事情。
“只这件事,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他。”他真像那找不到优点非要来她面前炫耀一番的公老虎,仰起脑袋等她夸。
章絮不想议论亡人,觉得这样背着前夫,或者拿前夫出来比较,不道德,于是佯装恼怒,拒绝,“好好的,干嘛要提他。”
男人不依不饶,他甚至强调,“我知道你心里更喜欢他,我认。我只想知道有没有哪件事我是比他更强的。”他说完干脆走了过来,步步紧逼,把她往洞口逼去,复问,“只这件事,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他。”
不能拂老虎的面子,当然,也不用刻意伪装成他更好的模样。女人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将攀附在石壁上的右手收拢,紧张道,“过去太久了,忘了。”
或者说得更明显一点,“我只记得你的,若是以后分开了,也大概不会忘。”
那就是更喜欢他。赵野低头看着她还要明哲保身的模样,觉得她可爱坏了,低下头就想咬她的脖子。
野兽都爱这样干。
女人却红着脸一把推开,像教习先生那样,告诉他,“我们人的规则不是这样的。”
难怪她以前总有种会被他咬死的错觉,原来赵野是真不通一点人事。
她羞着把男人的身体推开,接着举起食指,先是碰了碰自己的唇,再碰了碰他的唇,补充道,“我们人要是喜欢一个人,会用这里触碰这里。”
“你喜欢这样?”赵野才不管人的规则是什么,他只在意章絮的喜好是什么。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难的,这不难,赵野把她围在腰上的最后一点碎布扯下来,往边上空地一扔,接着低头吻上她的唇。
不温柔,一点儿也不,他把啃食脖颈的那股劲儿拿来蹂躏她的嘴唇了。
可章絮爱得紧,爱到忘了刚才刻意叮嘱的一切,爱到觉得礼义廉耻通通可以抛在一边,爱到她开始觉得天地都变得亲切。
“……火还没生。”赵野喘着气,还留有最后一丝理智。
“雨这么大……火不用升了。”她靠在男人的怀里,与他肌肤相亲。
洞外的雨越来越大了,还要打雷,雷声轰隆,吓得她阵阵发抖。而那连绵不绝的夏雨,终究是吹湿了在洞口相拥的他们。
第30章
所以说成婚就是道分水岭,未婚时女子们总把情爱想得比洪水猛兽还要吓人,可等真的踏进来了,才知道那东西是一天也缺不得的。
章絮曾经幻想过这样的日子,很多回,虽然没有这么细致,但是每次回家,见到姐夫和妹夫、又听见姐妹议论婚后生活时,都要忍不住想,忍不住偷听。
三姐总问五妹:“你那肚子怎么半年了也不见好,是不是妹夫不行,你做娘子的,该上街给他买根驴鞭来补补。”
五妹一筹莫展,一定是她只有妹夫一位男人的缘故,所以不知道什么叫好什么为坏,又不肯在姐妹们面前说相公的坏话,于是嘴硬道,“他很厉害的,一回能一盏茶。”
才一盏茶(十五分钟)。三姐捂着嘴笑而不语,赶忙催促,“听我的让你去买你就买,又不是多贵的东西,买了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章絮只在一旁默默地听,她们笑也跟着笑,她们不笑便收起表情。
五妹起初是不肯的,她怕相公知道了要说她,所以没回问了,就答,“买了买了,我每隔两三日便要做一顿给他吃。”
三姐就问,“现在如何?有一炷香(一个小时)了么。我说的是从前到后,从脱衣裳到灭灯合眼,有一炷香长么?”
五妹不好说自己没敢买,便支支吾吾答,“那是自然,花了大价钱买的。”
三姐一点儿没信,生火做饭的时候拉着章絮便说,“五妹她可说谎,你别信,驴鞭那东西补得很,吃了立马奏效,不红着脸来跟我说,我权当她骗人。”
说着说着,又说到别处,问起章絮的事情,“诶,你那相公如何?下地的身上应该有力气,怎么没听你说过。”
这时杜皓离开已有一年。她很久不跟男人睡觉,插不进姐妹们的话题中,对很多她们说的话不理解,便抓着手里的火钳,随意往炉子里送了根柴火,苦笑着解释,“我不知道他要走,我以为能多相处一段时日。”
她不知道怎么说,说起来也荒唐,“
第一回他弄得很疼……也不怪他,毕竟喝得那样醉,说什么都不听。我觉得不舒服,也担心他没那么在意我,就不想做那事……他酒醒之后也明白,不强要,所以等他离开,我们两个也没做上第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