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陆州正襟危坐,靠近李定原那侧的手很胆大的划过去。
他握住了李定原的手。
李定原懒懒的仰靠在座上,嘴角微弯,反手攥住了陆州的手,拇指一下一下捋着陆州的手背。
谁也没说话,甚至都没有看对方。
窗外霓虹落在窗户上,落在他们身上,像穿梭瑰丽的时空。
陆州心里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车是李定原的,在小区做过登记,直接开入地下停车场。
陆州拒绝了司机要帮忙扶着“醉酒”的李定原上楼的好意,将李定原搭在他肩颈上的手收紧,扶着人进了电梯。
李定原的呼吸喷洒在他耳际。
甚至若有若无的,陆州感觉李定原想亲他耳朵。
陆州小声道:“有监控!”
李定原就老实不动了,但又很不老实的低声笑了一下。
很低沉的声音。
陆州听得耳朵都有点麻。
他知道李定原没有喝醉,完全不用扶,但不想说出来,李定原也就一直醉着,由着他扶着进屋。
房门关上。
他们靠着门板接吻。
陆州不喜欢喝酒,也闻不惯喝酒的人的味道,但喝酒的李定原口腔里和呼吸都有种淡淡的酒香,好闻,让人有点晕乎乎。
他费劲的将李定原的手从自己衬衫下摆拽出来。
李定原不解的看他。
陆州仰头注视着他:“要不要洗澡?”
李定原顿了两秒,试探的问:“一起吗?”
他们从来没有一起洗过澡。
即使非常累了,即使腿酸的走两步都打颤,陆州也会坚持自己去洗澡,尽管前一秒他们在床上其实很坦荡的相对。
但下床了陆州就总还想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陆州脑袋抵在李定原的肩膀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这在李定原眼里基本就是回答的很干脆了。
屋子里只有玄关的灯开着,后来是浴室的灯。
视线水蒙蒙的,听觉也是花洒水流的声音,似乎掩盖了一切又似乎参与和鼓舞着一切。
陆州喜欢李定原针对他的那种很有攻击性的眼神和动作。
但还是不行。
在被从背后笼在墙壁上触碰某种禁忌的时候,陆州还是慌张的喊:“不要……”
气氛已经很热烈,甚至难以自控。
但在陆州声音不大的一声拒绝后,很快就又被翻过来了,李定原的手几乎令行禁止般的移到别的地方。
陆州被狠狠的亲吻和触摸,在他能适应的范围。
这让陆州感到安全。
极度的安全范围内人的胆子会不由自主的变大,而变大的胆子要作用于哪里,陆州早有打算。
他伸手摸过去。
李定原不可遏制的握紧了陆州的肩膀。
但紧跟着李定原就有些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想将滑溜溜的像一尾小鱼的,想要游到下方的陆州揽起来。
陆州仰头看他。
他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但这一刻却很坚定,也许冲动,但绝对不后悔。
这种事李定原对陆州做过很多次,陆州每次都羞怯的看都不敢看,但过程真的很舒服。
像变成自由的风,又像埋在烟花漫天的天空。
陆州也想让李定原这样高兴。
他的眼神很坚定,那种要是被拒绝就要马上非常生气的坚定。
李定原还是拒绝。
他无法很准确的描述陆州在自己这里的地位,但眼前这个人,他是一直放在心窝里珍藏或者想顶在脑袋上的让他高高在上。
低声道:“这样就很好了,不用抱歉。”
陆州没明白李定原什么意思,直到李定原又说了一句“我答应过你就不会食言。”
他理解了。
原来李定原是以为他不和他彻底的那样,所以抱歉,所以想用别的方式弥补。
陆州的确抱歉,但这不是弥补。
他只是想在所有能奉送的范围,让李定原得到能得到的,而且陆州也很想这样。
渴望是彼此,不是单一。
陆州踮起脚凑到李定原耳边。
想说一句很黄色的话,但实在说不出口,后来就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换了一句比较朴素的:“是我想……”
李定原看到陆州眼里跃跃欲试的欢欣,没有半点勉强。
后来小鱼就又往下游去了。
水雾蒸腾,李定原也感觉他自己都随着水汽在漂浮,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灵魂都在被抚慰。
陆州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掌握李定原的喜怒哀乐,起了玩心。
后来很晚才睡过去。
他头发还没干,感觉到被吹头发之类的也没有醒。
从来没这么主动的靠近过。
陆州第一次没有尽量维持着一点清醒,用被子盖一盖自己或者怎么样,他随便的袒露,自在放心的沉睡。
后来感知到另一个人上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陆州摸索过去,在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的彻底的睡了过去。
以前陆州哪天休息都是随机的,看他心情,但自从和李定原在一起后,他也跟着李定原在周末休息。
这样两个人就能有更多的相处空间。
第二天是周一,是陆州的工作日。
陆州被闹钟叫醒,发现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手机里有李定原留的短信,说是单位有事要提前去。
这种事偶有发生,陆州也很习惯,回了李定原一个小猫打滚的表情包。
表情包是李定原发他的,陆州喜欢,就收藏了。
起床。
掀开被子又猛的盖上,有些窘。
被子里的他什么都没穿。
陆州又窝回去,在被子里打了个滚,已经想不起来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
但还挺好的。
又忍不住摸了下嘴巴,那种异样感还有残留。
陆州没有赖床太久,起床洗漱后拿了冰箱里的包子热了吃,然后开始工作。
十一点餐厅发信息问陆州想吃什么。
餐厅是李定原家旗下的,每天中午十一点和晚上五点,都会问陆州要吃什么。
陆州最开始不太习惯总让人家送饭。
但彻底的在一起后,这些事也跟李定原磨着他家收银行卡一样接受了。
用李定原的话来说,他就想好好养着他。
尤其前段时间两人刚从分手又在一起,每天都毫无节制的胡天胡地,陆州明显感到体力不济,更需要合理营养的补充。
至于周末,只要李定原在家,他们大多数时候都自己安排。
昨天晚上刺激的有点大,陆州想缓一缓,不想出门,就点了醋溜土豆丝和鱼香肉丝并一份米饭。
很家常的菜。
但餐厅那边送来的时候还加了一份鸡汤。
下午陆州睡到两点半才起床,从楼上的冰箱拿了一份水果下来,吃完了继续工作。
房子没有人住落灰会很快,也容易颓败。
陆州和李定原只要下班了就会形影不离,两个人楼上楼下会轮换着住。
有些东西楼上楼下都放。
虽然楼上楼下还没有像李定原设想的那样打通,但陆州已经溜达熟了,感觉像住了个小二层。
晚上六点,陆州结束一天的工作。
五点半的时候和李定原聊过,知道李定原会按时下班,陆州还和李定原商量了菜谱。
李定原今天出现场了,会比较累。
这个比较累是陆州自己的理解,所以做主晚上在家吃但不在家做,从餐厅点了排骨炖土豆和蒸饺还有干锅虾。
六点三十,饭菜准时送到。
陆州将饭菜在茶几上摆好,倒了白水晾着,在客厅转圈。
电视柜上的花有点蔫了,本来周末的时候就该换,但一天去李定原父母家吃饭,一天和宋望津约了饭,就都没顾上。
陆州计划吃完饭和李定原出门转转,顺便买一束花。
他现在经常和李定原去买花。
被服务员问给谁买的时候,陆州会说给自己对象买,有时候是李定原说给对象买。
坦坦荡荡。
反正好兄弟陪着给对象买个花什么的,不是很正常。
唯一不同的是,陆州和李定原买花会经常换店铺,免得和店家混个脸熟后被探究更多。
六点三十八,敲门声响。
很规律的敲门声。
陆州一听就知道是李定原。
家里的钥匙李定原也有,但只要陆州在家,他就会敲门让陆州给自己开门。
有时候陆州在楼上工作,会提前告诉李定原他在楼上。
然后李定原下班回家,就会去楼上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