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小爹,这北疆那儿的羊肉,尝尝味儿,说是比咱这儿的好吃,我不与你多说了,家里还有客人在,先回去了。”
  村长夫郎忙道:“你且等等,我新腌了坛子酸黄瓜,拿回去吃。”
  到底是自家小爹的一番心意,喜哥儿便没急着走,等村长夫郎把坛子过来,喜哥儿才脚步匆匆的回了家。
  今儿晚,可以说是羊肉全宴,清煮的,烧烤的,顾筠还做了盘红烧羊蹄,真真是吃羊肉吃尽兴了。
  “小爹,这羊排蘸韭菜酱最好吃!”喜哥儿连连道,一盆的羊排没多久便吃的七七八八。
  红烧羊蹄儿和烤羊肉串自有另外一种风味儿,好吃的连说话的空隙都没有,等到肚饱儿,喝完最后一口羊杂汤,真真是舒坦了。
  “北疆的羊肉是好吃,那边的人真真是幸福。”喜哥儿抚了抚吃的微凸的小肚子,叹道。
  赵叔么笑道:“还是咱们这儿住着舒服些,不过那边儿景色宜人,夏时蓝天白云,风吹草低见牛羊,有空儿过去玩儿一趟,倒也是好的。”
  喜哥儿立马开始向往了起来,周宵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道:“等团团和圆圆再大一些,我就带你去。”
  喜哥儿闻言,瞬间眉眼弯弯,不由开始期待了起来。
  说起来团团和圆圆,俩娃一人啃了半根羊排,吃的小嘴巴上油汪汪的,念哥儿也没好多少,一个个的,小肚子都是鼓鼓的。
  喜哥儿哄着俩娃,又喝了点儿羊杂汤,在下过雨的夏时的晚上,喝上一口,巴适的紧。
  天色将深,顾筠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没让白翎他们赶着夜色回镇上,月黑风高的,不安全。
  等喜哥儿他们各回各屋,赵叔么低声道:“如今这般,再瞒下去真的好吗?若是被那些人先一步发现,你和周铭两个人,如何保的了他们,护他们周全?”
  顾筠叹了口气,“你也知宵儿性子,若知道了真相,怕不是要连夜寻仇人报仇,若有个好歹,我如何对得起离哥儿他们夫夫。”
  “可若是………”
  顾筠打断道:“他们早就以为,燕律一门已无后人,不会主动寻来,更何况,你也有人手时刻注意着镇上动静,不会有意外,不过,若真是机缘巧合,真相大白,我也有其他安排,只是如今时机还未成熟。”
  赵叔么叹了口气,“若我是宵儿,这口气绝对忍不下去!不过,离哥儿和燕律既然是想让他远离那些纷纷扰扰,我自也会出力护他,不管你做什么,需要我和阿翎帮忙,提前与我们说。”
  顾筠笑道:“嗯,放心,你俩也早些歇息。”
  顾筠替他们关上门,望了眼不远处的星光。
  再等等,等他帮离哥儿和燕律报了仇,他自会把一切与周宵和盘托出。
  他虽答应了离哥儿让周宵安稳度日,但这血海深仇,他是一定要替他俩报的!那些个恩将仇报的人,不配过如今那般的富贵日子!
  第94章
  虽不用忙活园子和地里的事儿,但家里的大大小小的杂事儿也是不少,喜哥儿一天下来,也是忙的团团转。
  如今有念哥儿帮着看团团和圆圆,顾筠也轻松了些,一头扎进灶房,变着法儿的做好吃的给家里人。
  在顾筠孜孜不倦的喂养下,周家人个个面色红润,发如瀑布,又黑又亮,村里谁人见了,都得赞叹一句,周家可真是吃的好,吃的头发乌黑,又多又密,羡慕的紧。
  今儿,一家人吃过午食,正坐在院子里的果树下消食儿,唠嗑儿。
  “我说这寒瓜怎的似曾听过,原是刚嫁来的时候,阿宵便于我说过,小爹,你之前说的绿皮瓜,就是这寒瓜吧?”喜哥儿抱着圆圆,看着桌上的瓜皮,绿绿的,突然想到了之前周宵与他说过的绿皮瓜了。
  顾筠笑了笑道:“应是的。”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儿,本躺在摇椅上眯着眼睛假寐的念哥儿突然起身,嘴里念叨着:“木耳来了,终于来了!”
  喜哥儿他们闻言,立马紧跟着走了出来,刚到门口,便看到念哥儿扑到一看起来便风尘仆仆,赶了不少时日路的汉子身上,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喜悦,“木耳,你可来了!”
  那汉子神色看起来疲惫不已,但仍是眉眼温柔的抱紧了怀里许久未见的夫郎,叹道:“抱歉,阿乐,我来晚了。”
  周宵看的不知为何,牙根儿发痒,沉声道:“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那汉子松开念哥儿,冲周宵他们抱了抱拳,鞠躬道:“想来几位便是救了阿乐的恩人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诸位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尔朝定万死不辞。”
  白翎无奈扶额,救自家哥哥,论亲疏远近,暂时可还轮不着你小子道谢,不过因着赶来的急,一路上,倒是忘了与他说念哥儿寻到亲弟弟的事儿了。
  看周宵不见一丝笑意的脸,也知他也是这般想的,没等他开口,白翎忙道:“行了,咱们先进去,这话说来话长,咱这儿站着算是怎么回事儿。”
  自见到木耳,念哥儿就像是要挂在他身上一般,可见平日里,周宵这准哥夫待念哥儿定是极好的。
  一群人在院子果树下落座,一阵微风袭来,带来了一丝伴着果香的清爽凉意。
  白翎先开口道:“自铭哥与我说过,我便一直留意着镇上的动静,这不,今儿午时刚过,手下的人便来寻我,说是有人拿着一张画像寻人,我火急火燎赶到,一看画像,可不就是念哥儿,便直接赶着马车把他拉来了。”
  周家几人点了点头,顾筠刚想开口和这汉子说说如今的情况,便听他语气疑惑道:“念哥儿?可是几位恩人给阿乐新取的名字?”
  顾筠神色温和,笑着摇了摇头,“许是白兄还没和你说,念哥儿与我儿子是亲兄弟,两人幼时分开,也是前段日子,念哥儿寻来,才相认。”
  抱着那汉子胳膊的念哥儿闻言,眉眼弯弯的冲那汉子笑道:“安安,弟弟。”
  那汉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我就觉得这位兄弟面熟的紧,原是阿乐的弟弟。”
  “我还不知道你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家里几口人?可有养家的营生?”周宵一口气问了许多,看目前这样,这人是他哥夫没跑了。
  那汉子忙道:“怪我,怪我,忘了和安安弟弟介绍自己了。”
  周宵额角抽了抽,还是忍着没有打断他。
  “我姓李名尔朝,家在南府城,开了几间医馆,家中爹娘尚在,兄弟姐妹多,但一母同胞的,也只有一早已娶妻生子的哥哥和一早已嫁为人夫的弟哥儿。”李尔朝缓缓叙来。
  “李尔朝?这名字怎的这般耳熟?”喜哥儿摸了摸下巴,突然一拍手,道:“你莫不是谷大夫之前说过的,神医李尔朝?!”
  众人跟着齐齐震惊不已,只有白翎淡定如常,来的路上,他便知道了。
  李尔朝摆了摆手,淡笑道:“算不得什么神医,只是凭着家中一代代传下来的医术,行医救人罢了。”
  喜哥儿真心觉得哥夫真是忒谦逊了,仔细看看,这人温文尔雅,一副书生模样,和念哥儿倒也般配。
  周宵心里定了定,这般家世,自家哥哥之前跟着他倒也不怕会吃苦,但两家家世差距甚大,要不要放念哥儿跟他回去,他还得掂量掂量,怕自家哥哥受委屈。
  “既如此,你与我哥怎样相识?我哥他若是在你家住的好好的,又怎的会跑出来,南府城离这儿可是不近,算上我哥离家的时候,估摸着到如今,也得有近两个月了,你怎的才寻来,让我哥一路受了那么多苦,刚来时,连话都说不清楚,以你的家世,想寻个人,怎的会这般慢?!”
  周宵这话,句句诛心,一句句像是把利刃刺在李尔朝心上,喜哥儿跟着脸色严肃了起来。
  李尔朝脸色白了白,沉沉的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我不该把阿乐一人留在家里。我和阿乐相遇的时候,当时他浑身是血,躺在山里不省人事,我与阿父上山采药,遇到了他,把他带回了家,当时阿乐伤的极重,高热不退,阿父光是施针便施了好几次,才堪堪把热退了,但还是迟了,自阿乐醒后,阿父便觉出了不寻常,看根骨,阿乐已有七岁,但言行间似是小儿一般。”
  话到这儿,几人对于造成念哥儿如今这般模样的原因,心下了然,顾筠轻声道:“虽如此,还是得感谢你阿父,救了念哥儿一命。”
  李尔朝轻轻摇了摇头,道:“自那以后,阿乐便留在了家中,我当时也只有九岁,和阿乐一起长大成人,情愫暗生,我喜欢阿乐清澈的眼眸里满眼都是自己,可我娘不愿意,她待阿乐也很好,自小我有的,我娘基本上都会给阿乐准备一份,可………”
  周宵点了点头,“所以,是你娘看不上我哥,等你离家,把他赶出来的?!”
  李尔朝连忙摇头道:“不是,后面我几经争取,我娘松了口,阿乐是我明媒正娶回家的夫郎,成婚数十载,我娘早已把阿乐当作亲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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