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喜哥儿对这事儿熟,侃侃道:“说起来这事儿,也是钱叔厉害,当年钱叔年轻,爱四处奔波,拎着把屠刀从南宰猪到北,钱爷爷他们心里头急,但也管不住他,就是那时候和钱婶子互相看上了,两人不顾家里人反对,成了亲,钱叔也定了下来。”
“钱叔看着普普通通的一农家汉,年轻时竟还有颗浪子心。”周宵叹道,那时候顾筠还没来谷家村,自是对这事儿知道的不多。
“尝尝看,若是喜欢吃,你白叔能买的到,到时候让你爹找他去寻买。”顾筠开口道。
顾筠对驴肉不如对牛肉那般喜爱,因着周铭也没费过心去寻买,周宵也是第一次吃驴肉,尝了口,便喜欢上了这驴肉的味道,喜哥儿也是,连连道:“好吃。”
顾筠笑道:“喜欢就买,等你爹回来,我让他去找你们白叔说,他去北府城的时候,稍带些驴肉回来,咱们卤驴肉吃。”
喜哥儿眼睛放光,崇拜的看着自家小爹,当他儿夫郎,真真是幸福的紧。
第86章
夏时,漫山遍野的翠绿,山风习习,清晨的谷家村还是舒适惬意的,不冷不热的。
天气越来越热,园子里的桃子也下来了,喜哥儿一早儿便去园子里摘了些,做了一小盆紫苏桃子姜放冰室里冰着,等到了午时,太阳最烈的时候,能解解热。
如今,团团和圆圆在学步车里,也能走的有模有样了,小短腿迈起来,哒哒哒的就往喜哥儿这儿走。
一岁多的小孩子骨头还没长硬实,顾筠看娃一般都是跑上一会儿,就把他们抱到小床上去玩耍了。
“小爹,我去河边洗衣服去了。”喜哥儿冲院子里的顾筠喊道。
“去吧,若是河边有水芹菜,野葱,摘些来,今儿午时炒来吃。”顾筠扶着团团,回道。
喜哥儿除了天热的时候,懒得从井里打水,才会来河边洗衣服,秋时冬时,因着周宵怕他冻坏了手,加上家里有孩子,烧炕的柴火整日里基本上没听过,家里最不缺的便是热水了。
河边正在洗衣服的妇人夫郎见他来,一妇人很是热情,笑眯眯的招呼道:“喜哥儿来啦,我这儿刚巧有个好位置,你来来。”
喜哥儿闻言抬头看了眼,见说话那妇人与他之间没什么龌龊,便没推辞,笑着走了过去,“谢谢婶子。”
“你来的虽晚了些,但也是运气好,那王家婶子前脚刚走,你后脚便来了,刚巧空了个位子。”那妇人笑道。
一旁的夫郎接话道:“真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还是排着等了小半刻才轮到的。”
“人喜哥儿福气好,话说回来,喜哥儿,你娘家弟弟和那诗哥儿定亲的事儿,你可是提前知道了的?”
喜哥儿把周宵昨儿换下来的衣物放在石墩上,刚把衣物打湿,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道:“自是知道的。”
那开口的夫郎看起来似是惋惜的紧,连连道:“你说你也不劝着些你娘家那边,咱们农家人嫁娶,哪个不是得知根知底儿的心里头才放心,这外来的哥儿,如何能比得上咱们村里的哥儿好,那诗哥儿一看身子骨便弱,哪里是能做农活儿的样儿。”
喜哥儿用皂角把衣物搓洗出泡沫,闻言颇觉无语,这都多久的事儿了,怎的还有这般不死心的人,想要搅黄他小弟和诗哥儿婚事的。
没等开口,便听到冬哥儿的声音传来:“李叔么,我就觉得这诗哥儿和源小子般配的紧,俩人都识字,郎才哥儿貌的,人谷叔么都没说啥,您倒是急上了。”
李家夫郎被一小辈儿给呲哒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冬哥儿夫家又不是好惹的,只讪讪道:“我这不是担心吗,源小子是咱们这辈儿的看着长大的,自是对他的婚事操了些心。”
喜哥儿笑道:“李叔么放心,我弟他俩人好着呢,冬哥儿,你到我这儿来,这块儿石头大,咱俩挤挤。”
一群想听热闹的妇人夫郎见没热闹看了,也不想惹到喜哥儿,忙道:“我这儿就剩一件衣服了,浣洗干净就成了,冬哥儿来我这儿,俩人一块儿石头,还是洗不开。”
冬哥儿承了那妇人的好意,道了谢,本想去那块儿石头上洗衣物,不想喜哥儿身旁的妇人,起身笑道:“我这儿也好了,冬哥儿你来这儿,也好和喜哥儿唠唠嗑。”
冬哥儿却之不恭,家里头有了娃,走不开,也许久没找喜哥儿说过话了。
“我刚来的时候,还遇到你未来弟夫郎了呢。”冬哥儿把木盆放下,眨眨眼,冲一旁的喜哥儿笑道。
“可是我那不值钱的弟弟又买了什么东西送诗哥儿了?”二人相知多年,冬哥儿一个动作,喜哥儿便知道他心里头想的什么了。
冬哥儿闻言,笑容更甚,“我还真从没见过源小子那般模样呢。”
喜哥儿无奈失笑,“以前还藏着掖着,如今过了明路,更是不知道收敛下了,我小爹前几日还与我说呢,源儿被诗哥儿拿捏的死死的,看他如今这般模样,又是个怕屋里人的。”
冬哥儿乐道:“我和谷叔么想的一样儿,你小弟家以后定是诗哥儿说了算。”
喜哥儿笑了笑,家里谁当家无所谓,只要能把家当好便成。
俩哥儿说说笑笑,家长里短唠了感觉没多久,衣服边洗完了,喜哥儿起身的时候,顿觉腿麻,眼前一阵儿黑白点点,缓了会儿,轻轻抬了抬发麻的腿,刚放地下,又是一阵儿酸爽,差点儿栽河里头去。
吓的冬哥儿连忙扶了他一把,“你这身子骨,就不下地做活儿,真真是比不得从前了。”
喜哥儿无奈道:“之前在家里院子里洗衣服,都是坐凳子上,若不是打水麻烦还弄湿院子,我就在家里洗了。”
“这倒是,你这身儿衣服是从棉哥儿那儿买的布料,去镇上染的色吧?我一摸就知道。”冬哥儿把喜哥儿扶稳站直,“这颜色还别说,挺好看。”
喜哥儿笑道:“你手上感觉还挺准,之前染过一匹这藕荷色,送去给我娘家嫂子那边去了,听棉哥儿说,你不是也买了两匹?”
冬哥儿把衣物拧干,放进盆里,笑道:“是,还没拿去镇上染色,如今想染个和你这衣服一样的颜色了,好看。”
喜哥儿点头道:“布料加上染色的钱,是比在铺子里直接买布省银钱。”
冬哥儿笑嗔道:“便是如此,也舍不得买呢,棉麻的衣服已是算挺好的了。”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家里走去,太阳照在脸上,有些晒得慌,喜哥儿有些后悔出门前没把草帽给带上了,好在家离的不远,没多久便到了。
回到家,把衣物晾在晒衣杆上,太阳大,小半天便能收了。
顾筠之前还教着喜哥儿做了不少的枕头套儿,和被罩儿一个颜色,不像枕巾那边容易从枕头上滑落,和床上的被子也搭的紧,喜哥儿很是喜欢。
清洗过的衣物,散发着皂角的清香,迎风摇曳。
喜哥儿晾好衣物,没多耽搁,便去灶房帮着顾筠准备午食去了,刚走到灶房门口,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些什么。
直到等着水芹菜和野葱做饭的顾筠,见喜哥儿两手空空,疑惑道:“这么快便被摘完了?”如今鲜菜都吃不完,这东西村里人有这般爱吃吗?
喜哥儿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羞窘不已,“小爹,我给忘了这茬儿了。”无奈,和冬哥儿聊的太投入了些。
顾筠哭笑不得,“罢了,今儿中午吃凉面算了,宵儿和你爹他们回来,定是热的没什么胃口,吃凉面也好。”
喜哥儿见天色也不早了,他本就去河边去的晚了些,再去寻水芹菜,野葱,怕是误了吃午食的时候,“小爹,等到吃过午食,我去挖些来,做晚食。”
顾筠笑了笑,他不过也只是想换换口味,“成,你先去园子菜地里摘些番茄,黄瓜豆角来,我把面和了。”
喜哥儿点头,拎着竹篮,便去了园子。
午食刚做好,周宵便赶着牛车回了家,喝了杯紫苏桃子姜,才没那般热了,舒了口气,道:“小爹,我今儿送菜蛋果子的时候,去白叔那儿坐了会儿,见他书桌花瓶里插了几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有了个主意。”
顾筠把过了凉水的面条给周宵夹了一碗,淋上浇头,闻言笑道:“什么主意?”
喜哥儿也跟着好奇了起来,睁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他。
周宵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小爹,如今大家日子都过得不错,镇上许多人家开始讲究起来装点屋子了,放些时令的花,给屋子添上几抹颜色,这和花市里种在盆子里的花还不一样,凋了便能换种插,还能自己搭配着来,想来摘些花去卖,应是不缺人买的,更何况,咱们院子里,园子里如今最不缺的便是花了。”
顾筠爱重些花花草草侍弄院子,因着喜哥儿这几年也跟着学了几手,家里如今花团锦簇的,连带着园子里也种了不少,而且有时顾筠为了让花长的更大,还会剪掉一些,扔了也是浪费,还不如摘上些花去卖,换些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