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屋外响起了鞭炮声,竟还有烟花在谷家村上方绽放,色彩纷纶,“也不知是哪家大户买的。”
  家家户户探出了头欣赏烟花,小娃娃满地跑,乐呵呵,“烟花,好好看!”
  又是一年春来到,家家户户笑开颜。
  年初一,在家和小爹他们打麻将。
  年初二,回娘家,喜哥儿侄儿谷米又长大了一岁,喜哥儿给他封了个红包,谷米笑的露出了一排小牙牙,“谢谢二叔,二叔夫。”
  海晏河清,村长感慨,这日子真舒适,趁着亲人都在,把他珍藏多年的白酒拿了出来,打算一醉方休。
  一转眼就到了元宵节,顾筠煮了锅元宵,村里的娃娃们挑着爹爹给他们做的小灯笼在村道上跑来跑去,攀比着谁家爹爹的手艺更好,谁的灯笼最好看。
  悠然的日子转瞬即逝,今年雪大,水足,小麦苗长的翠绿翠绿的,看着就喜人。
  荒地的石子基本都被挑了出来,周宵和周铭两人围着顾筠给做的布口罩,挑着牲畜的粪便,往荒地里撒去,村子里小草开始冒出了嫩芽,喜哥儿挎着篮子,和顾筠一起上山采摘刚冒出头的野菜,一个冬天白菜萝卜,都没怎么见过新鲜的蔬菜,大家伙儿还都馋这口儿了。
  春笋也冒出了头,竹林里到处都是挖笋的村里人,整个村子散发着春日的生机。
  第27章
  春暖花开,荒地周宵又拉着大黄翻了两遍,打算种一亩番薯,一亩甘蔗。
  家家户户开始忙春耕,在村里人的翘首以盼中,农官拉着十车甘蔗苗来了谷家村。
  甘蔗要密集种植,农官在村长家的一亩地里做示范,村民们学的十分认真,这可是关系到今年的一大笔收入呢。
  忙忙碌碌间,甘蔗苗顺利种好,有些坐不住的村里人一天能跑八次,生怕甘蔗没种成功,好在大部分都顺利生长了出来,绿油油的看着喜人。
  喜哥儿也去地里瞅了几眼,刚开荒的土地不够肥沃,自家的甘蔗明显比其他家的长得弱了些,周宵安慰道:“本就是贫瘠的土地,能长成这样就很不错了。”
  喜哥儿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就是羡慕别人家的甘蔗长得好罢了。
  果园里的果树开了花,落英缤纷,煞是好看,顾筠难得来了雅兴,画了幅春日果园图。
  春耕完,谷家村一片祥静宁和,却总有那么两声不怎么和谐的声音。
  这边村长家门口聚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只听得王老五哭天喊地,原是六哥儿不见了。
  今早,王老五没见早饭上桌,怒气冲冲踹开柴房门,却见柴房六哥儿的衣物都没了,只剩了一张破床和一床破被子。
  想来应是昨儿晚趁着月黑风高六哥儿这贱货跑了。
  王老五恼怒又心疼,就像自己丢了五十两银子一样,跑到村长家冲着村长喊道:“你是一村之长,村里人丢了,你得负责给找回来!”
  村长那个悔啊,自己当初怎么就一心软留下了这么颗老鼠屎。
  但村里人不见了,他是得上报县衙找人,但人海茫茫,这个朝代又没监控这高端玩意儿,想找个人如大海捞针,六哥儿不主动回来,估计是找不到了。
  那边周老大闹着要休妻,这周老大是个魁梧憨厚的汉子,若不是在他七岁时家中小爹瘫痪在床,父亲抛妻弃子,家境清寒,靠着他去镇上没日没夜的上工,一个铜板恨不能掰成两瓣花,家里慢慢缓了过来,直到前两年,周老大二十岁,才娶了谷家村的谷翠花,
  这谷翠花性格温吞,长相倒是颇为清秀可人儿,她爹觉得这周老大是个靠得住的汉子,也没多要聘礼,就把她嫁给了他。
  婚后二人过的还算不错,周老大一身力气,挣来的银钱都交给谷翠花保管,夫妻俩本是令人称羡的小两口,怎的就要闹到休妻的地步?
  喜哥儿有些不可思议,平静的日子过久了,风平浪静的,没成想一下子来了两个大八卦。
  村长一个脑袋两个大,让谷大力驾着牛车和周宵一起带着王老五去镇上报案,自己则去周家问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
  喜哥儿陪爹爹一起,刚进周家院子,就见周老大双目通红,握紧拳头站在一边,那谷翠花,哭哭啼啼,央求着周老大不愿合离。
  周老大见村长过来,把院门一关,隔绝了门口那些看热闹的人。
  “怎么回事儿。”
  周老大似乎难以启齿,但还是咬牙道:“谷翠花不守妇道,我要休妻。”
  村长震惊不已,忘了眼跪在地上的谷翠花道:“这可不能乱说啊!”
  周老大恨声道:“那和她苟且的汉子我关柴房了!”
  原来,周老大本想趁着春耕结束,赶去木家村大户那里干短工,不想走到半路发现落了工具没拿,返回家拿锄头,却听到卧房有动静,他本以为是谷翠花在房间,想着和她说声儿,没成想打开门看到的竟是如此不堪的一幕。
  周老大拽起奸夫,揍了一顿关柴房,就让人帮忙叫村长来,他要休妻!
  村长闻言去柴房看了一眼,呵,没成想还是个熟人。
  都说狗改不了吃屎,猫改不了偷腥儿,这钱良还真是改不了偷媳妇儿的毛病。
  钱良肿着张脸,看见村长,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村长,救我。”
  村长没说话,把柴房门一关,对喜哥儿道:“去把你谷大叔,谷大婶叫来。”
  等两人到了周老大家,才知自己女儿竟犯下了如此大错,谷大叔气到差点儿晕厥,痛声道:“我没有这样的女儿!”
  谷大婶不敢相信自家柔顺的女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捶打着谷翠花,“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儿啊!?”
  谷翠花只知道哭,她原也不想的,但钱良小妾有孕,他妻子自那以后都没怎么他好脸看,他也不想热脸去贴她那冷屁股。
  自二人在山脚偶遇,他就对她穷追不舍,说了一地的酸话,周老大又经常去镇上上工不在家,两人糊里糊涂就搞到一起了。
  这谷翠花在钱良没成亲前,二人有情了一段日子,但钱婶子眼高于天,怎么可能看得上村里家境一般的谷翠花,二人最后不了了之。
  谁能想到,婚后二人还能勾搭到一起去?
  谷大叔再怎么生气,那也是他的亲生闺女,只能舔着那张老脸对周老大道:“这事儿,是翠花有错在先,我把聘礼退你,你看能不能留她一命。”
  启朝明文规定,妻偷人者,夫报案,妻沉猪笼,那偷人的汉子倒是没有什么事儿。
  周老大红着眼望了眼朝夕相伴两年的妻子,狠狠叹了口气:“就如此吧。”
  喜哥儿叫来休春耕假在家的谷源,写了份合离书给二人,周老大没有犹豫就按上了手印。
  那谷翠花还在哭着求周老大,她自知周老大待她很好,以后不会再可能嫁给这么好的汉子了。
  谷大叔深感没脸,拉着谷翠花按上手印,让谷大婶回家把二两聘礼拿给周老大,一切尘埃落定,谷翠花失魂落魄的跟着爹娘回了家。
  至于那柴房里的钱良,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被周老大扔回了家门口,冻了一晚,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喜哥儿回到家,对着周宵长吁短叹,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那么柔弱的小女子竟能干出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也不知六哥儿怎么样了,一个哥儿孤身一人,怎么活呀。”喜哥儿操心道。
  到了县衙,王老五被逼说出了六哥儿逃家的真相,他竟给六哥儿定了一户给一七十老翁冲喜的人家。
  “不管怎样,总比嫁给一行将就木的老头强。”周宵摸了摸他的头,宽慰道。
  却说那王老五找不到六哥儿,被逼着退了五十两的聘银,也不敢找村长的事儿,把气都撒到了夫郎身上,把他打的奄奄一息。
  家里的三个儿子漠然无视,王大媳妇儿害怕公爹这副怒气冲天的样子,也不敢管。
  到了晚上,王老五夫郎只剩了一口气,被王老五带着王老大抬着给扔到了后山。
  山上野兽那么多,想来应该是没命了。
  新一轮的朝阳升起,村里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沉默寡言,忍受了一辈子的哥儿消失在了谷家村。
  家里又多养了几十只鸡,那只母梅花鹿貌似揣上了鹿崽,家里的母猪也揣了猪仔,周宵和周铭闲暇在家,又在果园里盖了两间猪窝,等着小猪仔的降生。
  果树花开花落,露出了里面青嫩的果实,想来今年又会是一个好收成。
  嫩嫩的蔬菜长了出来,家禽也开始下蛋,喜哥儿又开始往丁香楼送菜和蛋了,当然还是谷大力拉着两家的菜一起送去镇上。
  喜哥儿又多了个好友,棉哥儿,两个小哥儿经常约着上山摘野菜,挖笋子,宅家做衣服。
  搞得顾筠都感觉被儿夫郎冷落了一样。
  周宵忙着地里的活计,番薯要种下去,家里荒地野草丛生,隔两天就要去除一次,要不大家怎么都不太喜欢开荒呢,忒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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