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在撞破白御卿与陆煜行的情事之后,他一直辗转反侧,胸口阵阵又酸又软,带着愤恨酸涩的恼怒。
白御卿分明说了不好龙阳的,说了不喜欢男人的,说了不是断袖的——
那为何与陆煜行如此亲昵?
为何二人亲昵暧昧,那日水声交错着暧昧低沉的话语,他时常能梦见陆煜行跪伏在他脚下,由他扯着项圈。
应好不是断袖。
他爱穿红衣只是觉得显眼。
鲜衣怒马,红衣烈烈,他应好就是要做人群中鹤立鸡群之人,他肆意又不羁,骄纵傲气,最爱惹眼之事。
是京中人人簇拥的鲜衣怒马少年郎,能文能武,一柄长枪少有人能敌。
他应是看不起每日懒散着眉眼,得过且过,吃个糖糕就会略微眯起双眸显得心情愉悦的白御卿的。
病弱、虚弱、文弱,又端得清冷矜贵模样。
应好最讨厌如此行事之人,古板又惹人恼怒,分明与他同般年纪,如何装得那般老成,以致于他爹时时拿着他与别人比。
应好是惹眼的,爱穿红衣,少年朗气,性格恣意。
但是白御卿比他更惹眼。
他总不自觉看他,想到年少的糗事便恼怒,更加愤恨他,恼是如此,灼己焚身,灼得他一时也只能想他了。
应好不是龙阳、不是断袖、不好男风的。
可他看着紧紧攥着自己衣襟,一脸冰冷的陆煜行,似是想通了什么,在三年之前,在如今,在重逢之时——
咬牙切齿,嗓音嘶哑,掷地有声,“我就是龙阳,我就是断袖!我喜欢白御卿!可以了吗?!莫要欺负他,他说了他等我,唔——”
话还没说完,陆煜行便一拳打了上来。
二人打得难分难舍,陆煜行扼住他的脖颈,将他摁在地上,嘶哑着咬牙切齿,“……闭嘴!”
“闭嘴!”
尾音饱含暴戾的泥泞。
公子都没说过等他的。
陆煜行双眸晦暗,浓郁到极致的墨色瞳孔只剩下汹涌的阴冷了。
分明,公子都没说过等他的。
他闭了闭双眸,随后看向白御卿,问。
“……公子说了等应好,为何不说等我?”
等啊,等你杀了我。
白御卿略微扯了扯唇角。
这怎么不算等呢?
陆煜行的双眸死死盯着他,一张俊脸没有什么表情,墨发遮住晦暗的眉眼,似乎呢喃一般在舌尖喃喃自语缠绕着。
“公子,为何三年前不说等我呢?”
“——只等应好吗?”
他问。
他昨夜并非一夜都待在屋檐之上。
他摩挲着他的唇,死死盯着他的睡颜,又小心吻过他手腕的伤,呼吸也炽热压抑,薄唇厮磨着白御卿的唇角与侧脸。
……凭什么?
凭什么应好能得到他的承诺?
陆煜行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呼吸太压抑太深沉了,他忍不住想咬白御卿,又生生忍下,牙尖厮磨自己的薄唇。
压下胸口的渴望。
只是觉得自己硬得发疼,也恨得发疼。
恨不得伸手使劲扭动着,再在巅峰之时,赤红着双眸,撕咬着他的唇问他——为何不等我?
但是不行。
是他将公子弄得折了骨。
也是他,惹得公子气恼了。
许是这样,他才不说等他吧?
……要请罪。
……要哄公子。
陆煜行的舌尖描摹了一下他的唇角,鸦羽一般的睫毛垂下,依恋地又摩挲了一下。
随后掏出匕首,狠狠捅入了自己的肩膀。
鲜血淋漓,偏偏他面无表情。
——这是昨夜他做的。
白御卿近乎怔然看着出落得身形高大俊美的陆煜行单膝跪下,慢条斯理褪下腰封,露出健美的上半身。
以及……肩膀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抬头扯着唇角,露出尖利泛着寒光的犬齿。
乖戾又阴冷,偏偏扯出一个笑意。
“昨夜令公子受了伤,是要受罚的……”
陆煜行略微蹙眉,垂眸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肩膀,似乎呢喃可惜着。
“可惜匕首许是用得太久,转了一圈,剜了一块肉便钝了,不然还可以交给公子亲自罚我。”
他抬眸用略带期待的晦暗双眸死死盯着白御卿,扯出一个带着乖的笑意。
嗓音低哑又急促,喉结滚动,呼吸加重。
“现下可以给我补一句——”
“等我吗?”
第50章
“你很爱在我这里发疯吗?”
白御卿突然道。
他近乎漠然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陆煜行。
青年跪在地上, 露出健美的上半身,近乎和讨赏一样,露出肩膀上的伤口, 洋洋得意扯起唇角, 期艾看着他。
他胸口还带着当年鞭打的淡淡疤痕, 以及这些年战场上的风霜与痕迹,肌肉漂亮又饱满。
陆煜行的双眸晦暗,滚动着喉结,又眨了眨漆黑的双眸,略微蜿蜒的血因为动作撕裂伤口, 慢慢“滴滴答答”流下来。
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发疯吗?
他分明只是想得到一句话。
陆煜行垂下鸦羽一般的睫毛。
随后,猛然白御卿伸手扼住他的脖颈。
陆煜行一顿, 唇角的笑意还未收回,略微瞳孔紧缩,怔然感受着脖颈的窒息感。
白衣的青年面容带着薄冷的淡与一丝看不清的情绪,近乎居高临下。
陆煜行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因为这样紧紧的窒息而流出口水。
“唔呃……”
……好香。
男人的脸略微狼狈失神, 张着口,略微吐出湿红的舌尖。
“陆煜行,你总爱在我面前发疯……”
他不知为何嗓音带了一丝略微的哑,一手扼住他的脖颈, 虎口研磨着喉结。
随后伸手摩挲陆煜行的侧脸,惹得他发颤。
“为什么?”白御卿问,他眯了眯双眸, 看着男人因为窒息唇角流出口水而说不出话的样子,突然嗤笑一声。
“呵——”
修长漂亮的指尖,慢慢从他的侧脸暧昧滑到血肉模糊的肩膀, 惹得一身皮肉的颤栗。
随后如玉一样的指尖插入伤口。
“呃——”
指尖缓慢动作着,发出“啧啧”的黏腻水声。
嗓音低哑,问。
“……疼吗?陆煜行?”
陆煜行呼吸急促压抑,唇角的口水还是流出来,喉头还是被他修长的手扼住,却硬得发疼,喘息着点了点头。
“呃——”
“……疼就长记性一点。”
白御卿的指尖继续插入他的伤口,表情看不出喜怒,指尖又用了几分力道,暧昧的血肉声音“啧啧”传出。
“陆煜行,三年前,水牢里。”
“春猎后,手上。”
“现在,又是肩膀上。”
他的嗓音宛若碎玉一样,略微眯起双眸,气势有些压抑的沉。
“我不懂你为什么在我面前这般爱发疯,你觉得这样很爽……是吗?”
总会让他心绪乱的。
嘈杂恼在胸口,灼得他心烦意乱。
白御卿讨厌这样。
他近乎狠戾地用指尖抽。插陆煜行肩膀上的伤口,双眸晦暗漠然,血肉黏腻他的指尖。
血也顺着指尖蜿蜒流到他漂亮冷白的腕骨上,漂亮至极。
白御卿俯身凑近陆煜行的耳边,嗓音听不出情绪,疏离又冷漠,“疼吗陆煜行……疼,就……滚远点——”
别在我面前发疯了。
“呜……”
似乎是他的力气太大,陆煜行呜咽一声,说不出话了。
晶莹的津液从唇角溢出,墨发的青年眯着双眸,不知因为疼痛还是惧怕,呜咽一声,喉头艰难溢出一声。
“……卿……”
让他轻点吗?
白御卿抽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血润了他的手,他的指尖从陆煜行的肩膀滑过,将血抹在他的皮肉上。
抹出一道虚无暧昧的红线。
随后猛然松开手,淡漠道
“疼吗?滚吧——”
“呼,哈啊……”
男人气喘吁吁捂着脖颈,修长的手抚摸着被他刚刚扼住的喉咙上大口喘息着,呼吸粗重急促。
唇角的津液因为低头的动作而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黏腻狼狈,碎发也染了一丝津水。
他的嗓音含糊不清,有些呜咽。
“卿……好……”
……疼?
爹的,疼就滚啊。
白御卿的眼眶不知为何有些发酸,他只是抿着唇,内心痛骂着陆煜行是个赶不走又爱犯病的神经病,厌恶他如此在他面前发疯。
总是如此这般。
“卿卿……呼……好……好爽——”
陆煜行的眼眶有些生理性发红,他扯起唇角,下唇因为湿润的津液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