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系统愈发纠结了:[唔……可是宿主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白御卿继续补充。
  “况且,那个时候我能知道,白合雁就是赵合燕吗?”
  系统弱弱道:[您不知道。]
  “对啊……那是谁的责任?”
  他将箭头指向系统,眉眼淡色染着些许看待小孩胡闹一般的谴责,唇角又带着些许恶劣勾起,“分明是系统你没有认真听她讲话、讲出自己的名字。”
  “是系统……没有提醒我吧?”
  他的尾音带上了无辜。
  系统懊悔,认错道:[对……都是我的摸鱼惹得祸……]
  白御卿又继续pua。
  玉狐掩下那一丝压抑不住的笑意,嗓音懒懒又拉长。
  “柳朝朝怎么没能和男主相识?柳朝朝为什么会惧怕男主……?”
  “而且我几乎没有和柳朝朝见过面,说我蝴蝶了她也太过分了,我此前都没怎么见过她啊。”
  [宿主……]
  “你还没发现问题所在吗?”白御卿轻叹了一口气,随后话锋随着懒散的语气一转。
  “分明是,作者写得太烂了,都没将剧情好好串联吧?”
  “没有好好写情节,只一句,柳朝朝爱上了男主……太不负责任了。”
  “这样浅薄的描写,只怕是一点点小的差错,都会让柳朝朝错过男主吧?”
  白御卿叹着。
  “真可怜啊,系统,为这样的作者收拾烂摊子。”
  [我……宿主……]
  他的嗓音愈发柔和,狐狸牙却微微磨蹭着下唇,薄唇艳红,狭长的桃花眸眯起,眸尾上扬,指尖把玩着手里的折玉扇。
  “自从男主龙傲天出现到现在——我可是,一直在,勤勤恳恳完成任务。”
  无辜又叹着,眉眼带着些许忧郁的愁绪。
  “一直给我打十分的你,最清楚不过了啊……”
  系统怔然。
  随后——
  [对不起宿主,我不该说是你的问题]
  [是我和作者的问题,呜呜呜呜,都怪我摸鱼,都怪作者的大纲写得太烂了……]
  系统的机械音哭泣着。
  又用难听的机械音抽咽着。
  [宿主,不要怪我好不好,我刚刚只是鬼迷心窍指责您了——]
  [呜呜呜呜……您,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喜欢我的是吗?]
  它小心翼翼问。
  “……当然了。”白御卿唇角勾起笑意,氤氲着雾色的朦胧双眸悲悯又温柔。
  “就算你这么笨,还蝴蝶掉了女主角,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宿主,您真好啊。]
  难怪大家都那么喜欢你。
  第22章
  琉璃瓦泛着流转的光芒, 宛若洒下光华,朱红的宫墙在盏盏宫灯之下更显庄严。
  殿内奢华,威严的盘龙金柱伫立, 柱上的金龙盘旋, 栩栩如生、尽显庄严, 龙眼处的夜明珠熠熠生辉。
  丝竹之声袅袅升起,琴瑟和鸣,箫声婉转,渲染着宫宴即将开场的氛围。
  案上摆着金樽玉盏,盛着琼浆玉液, 散发着阵阵勾人的酒香,各色珍馐美馔陈列其间, 娇美的宫女们手执银壶,穿梭于席间,为宾客斟酒。
  就在那宫女俯身为白御卿斟酒之时,那玉狐一般的仙人却微微勾起唇角,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阻了宫女的动作, 桃花眸瞥向跪在一旁侍奉着的小厮——
  矜贵命道。
  “……他来。”
  宫女欠身,将那银壶递给跪在地上的小厮少年。
  那小厮少年眉目俊朗,剑眉星目,在如此庄严的宫宴之上却也没有任何胆怯之色, 只是沉默接过银壶,为座上的谪仙斟酒。
  那谪仙却神色散漫,懒懒垂眸, 似是无意间抬手,缓缓在他衣襟处倒着冰凉的酒酿,唇角恶劣扯起几分, 羞辱之色近乎溢出来。
  潺潺流下的酒液尽数浇在了少年的衣襟上。
  那不仅打湿了仙人的指尖,也打湿了那小厮少年的喉结,少年略微抿唇压下闷哼。
  “唔……”
  冰凉刺骨、却酒香朦胧,打湿了少年的衣襟,而少年似是因为冰凉的酒而颤乱几分,却还稳住心神继续斟酒。
  哪怕那酒被狐仙随意抿几口就又浇到了他身上。
  可少年神色淡漠,浑身惹了酒气,却没有丝毫被羞辱的恼怒。
  无波无澜、处变不惊。
  一旁布菜的宫女有些搞不懂为何如此,只略微怔然看着白御卿。
  这酒华贵无比,况且……哪怕宫宴还未开始,帝王还未落座,在宫宴上此举定是不合时宜。
  这瞧着玉裘裹身,冰肌玉骨,孤高俊美的仙人……性子竟,如此恶劣。
  可达官贵人或是贵人子女的视线尽数往这边瞄,看着那小厮少年跪着被折辱。
  又暗暗隐下鄙夷、复杂、惋惜、嘲弄之色。
  ——陆煜行。
  几年前风光无限的永安候之子陆煜行,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受人追捧,却又因永安候通敌叛国企图谋反之事,一朝跌落泥中,任人欺凌。
  如今跪在席间,成了最卑微的罪奴男宠,任由白御卿折辱玩弄着尊严。
  席间的宋朝辉面上还有几分颓然的疲倦之色,那张算得上俊的脸上带着疮疤,精气神少了许多,就连身子也弱了,虚虚喘着气,竟没有往日张狂欺负陆煜行的模样了。
  白御卿略带着兴味的目光瞄过去之时,宋朝辉还颇有些心虚低落地撇过头,再无了与他争锋较劲的那副纨绔恣意。
  要知道他从前天天嘲讽白御卿体弱多病,如今莫名因为花楼大病一场,堪堪捡回一条命,身体也虚了下来,再无了心气。
  若非尚书令寻了神医,宋朝辉怕是如今还在病榻上缠绵,尚书令更是因为幼子如此大病,上书查封了不少花楼。
  那些随着他一同的纨绔,有的也大病一场,更有甚者直接一命呜呼。
  甚至宫宴席在宋朝辉旁边的贵族子弟也嫌晦气,虽说神医道了治好了不传染,但总归是怕传染上那脏病,不着痕迹偷偷挪了挪座位,又令身旁的小厮侍从去拿了艾草香包。
  ……陆煜行出手还挺重的,给纨绔公子都快毒成鬼了。
  白御卿微微勾了勾唇角,略带着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跪在自己旁边为他斟酒布菜的陆煜行。
  而陆煜行面不改色,唇角抿着,谦卑温驯,还舔了舔唇角的一滴晶莹酒珠。
  只是在瞥过宋朝辉之时,漆黑深邃的眸底一瞬即逝一抹戾色。
  宋朝辉与其狐朋狗友,前来欺凌陆煜行一次,他便在周围扑下毒粉,那毒粉剂量微小,需得次次累积,便是也需要好几年而慢慢毒发,症状像花柳之症,却无法用治疗花柳病的方法医治,也正因为剂量极小需要日积月累,所以医师也查不出来——
  毕竟宋朝辉这种身份地位,很难简单杀掉啊。
  陆煜行微微垂眸,又在白御卿看过来之时染上乖顺的温驯。
  白御卿看着他温驯的模样,几分不信任扯了扯唇角:陆煜行为什么这么精通制毒,好阴。
  [在破庙住的那几年,落魄至极的龙傲天主角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个老乞丐,那老乞丐精通毒术武功,见龙傲天主角机智过人,天赋异禀,特在死前把毕生所学传授于他,龙傲天主角在老乞丐死后为他立了坟、浇了酒——]
  白御卿:……我也早该猜到的。
  万变不离其宗的老爷爷绝世高手传授武艺和知识,传授完武艺就死。
  大抵身份还有几分特殊,许会给龙傲天留下什么人脉关系——
  白御卿的唇被酒氤氲地发红发艳,虽是清酒,眸中也蒙了几分云雾缭绕的明月。
  恍惚思索之间,随着太监尖利的“皇上驾到——”的通报,年至中年的帝王步步威严踏上了高台。
  帝王面容威严,众人起身恭敬行礼。
  随之而来的是雍容华贵的皇后,以及坐在帝王身侧的先帝之子,曾在寺庙八年,刚刚回京的容王——独孤凛。
  众人的视线尽数瞟过去。
  男人一袭矜贵的锈金银丝玄袍,黑色的裘氅披在身上,衬出他高大俊美的身形,眉如远山,眸若寒星,岁月沉淀下步伐沉稳而从容,每一步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矜贵,浓如墨的墨发衬着面容。
  先帝如今似是对这个弟弟极其喜爱,与容王相谈甚欢,又眉眼几分惆怅,冲着众人叹道。
  “朕的弟弟,这些年甚是辛苦啊……凛弟素来娇生惯养,却为社稷安宁,伴着青灯古佛,祈祷整整八年,吃尽了苦头,此番回京定是要享荣华富贵,先帝赐下的邱州过于贫瘠,如今,朕将咏州也一并封给凛弟。”
  众人此时也明白了帝王的重视。
  咏州交通便利,又地处富饶,邱州与永州一并封给容王,可见帝王的器重。
  容王在离京之前,曾跪在地上,声声恳请帝王收回邱州的封地,帝执拗不过,便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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