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两唇相贴,带来一抹柔软触感,停留了片刻后,秦沭慢慢分开。
  奚昭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似乎累得不轻,秦沭看着奚昭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思索了片刻,直接将奚昭打横抱起。
  路上,宫人看见纷纷低下头。
  秦沭径直抱着奚昭回了寝宫,秦沭替奚昭解开衣裳,又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做完这些后,放下了床帐。
  出门时,朝守在门外的宫女吩咐了一句“不得打扰”,折回了御书房。
  次日,奚昭在秦沭寝宫中醒来时,还有些愣怔。
  她坐起身思索了一会,才惊觉自己昨天竟然在御书房睡着了。
  看着自己身上已经被褪去的衣物,奚昭正疑惑自己是如何到的寝宫时,秦沭便已经穿戴整齐,从屏风后走了过来。
  见奚昭醒了,秦沭坐在床边,抬手摸了摸奚昭的脸,温声问:“睡醒了?”
  奚昭低低“嗯”了一声,按住秦沭抚摸在她脸颊的手,问:“我昨日不是睡在了御书房?怎么又到寝宫里了?”
  秦沭:“本宫看你睡得熟,便将你抱回来了。”
  奚昭闻言怔住。
  秦沭将她抱回来的?那岂不是宫人都看见了。
  虽然这在宫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想到被别人看见秦沭抱着她回寝宫……
  奚昭脸一红,没想到她昨天睡得那么沉,对这些竟一概不知。
  秦沭见她又害羞了,微微一笑,正想打趣几句,忽然听阮春在门外高声说:“娘娘,秦国公传信。”
  边关传信?
  奚昭和秦沭都是一惊,两人对视一眼,奚昭松开抓着秦沭的手。
  秦沭起身,到门外将信接了过来,三两下展开,看到信上的内容时微微挑了下眉。
  奚昭见状连忙问:“娘娘,怎么了?”
  秦沭将信交给她:“逃走的梁国探子被边关的守军抓住了。”
  梁国探子被抓住了?
  奚昭精神一振,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有些不可思议:“竟被守军抓住了。”
  震惊过后,便是后知后觉地欣喜。
  这下岂不是有望定章渊的罪了?
  第94章 只期盼能尽快平息这场无休止的风波。
  当天散朝后,秦沭当即召集心腹官员商议此事。
  不久后,一队朝宁司侍卫奉命前往边关,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秘密将那名梁国探子押送回京。
  奚昭和秦沭初次在朝宁司天牢中见到那名探子时,他正被侍卫五花大绑,押着跪在地上,眼神凶狠,姿态嚣张。
  探子嘴里塞着一块布,无法说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秦沭示意晏微将布取下。
  晏微上前松开探子,在粗布取下后,那探子当即用流利的大燕官话破口大骂:“你们凭什么抓老子?知不知道老子是什么人!”
  秦沭居高临下看着他,没回答,只冷声道:“大燕话学的倒是不错。”
  那探子如今沦为阶下囚,却丝毫没有惧意,仍趾高气昂道:“太后娘娘,我劝你们最好放了我,否则,我大梁铁骑定要踏平你这弹丸之地!”
  谁知他话音刚落,晏微便上前一脚踹在他身上,这一脚替得结结实实,那探子吃痛,哀嚎一声倒在地上。
  探子红着眼大喊:“你们——”
  没等他说完,晏微又是一脚上去,探子当即一口血吐在地上,疼得再也说不出话。
  秦沭瞥了他一眼,对晏微说:“给本宫审,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开口。”
  晏微抱拳应道:“是!”
  朝宁司的审讯一共持续了五日,这五日里,牢房中回荡的都是探子的惨叫。
  而到了第六日,一沓供词还有一枚沾血的狼头徽记摆在了秦沭面前。
  此后又过了许多日,宰相一派官员仍旧在朝堂上咄咄逼人,不断给秦沭施压,要求她放了章渊。
  “章相已经被关押了多日,朝宁司仍旧没能搜出他通敌叛国的证据,娘娘是不是该放人了!”
  “若是太祖皇帝在天有灵,得知娘娘如此对待旧臣,想必会大发雷霆!”
  秦沭却一反常态,没有对他们的愤怒视而不见,而是轻描淡写地开口:“诸位爱卿先别急着替章相辩护,不如先看过此物再做定论。”
  话音落下,秦沭朝身边太监示意,太监点点头,端起一个物件走到群臣面前。
  刚刚还吹鼻子瞪眼的官员一开始还面露怀疑之色,可当太监走近,他们看清了那狼头徽记时,顿时脸色变得精彩纷呈。
  秦沭缓缓开口:“还没告诉诸位爱卿,朝宁司前不久已经将逃走的梁国探子抓获,现已经关入天牢。”
  她说完,放慢了声音道:“诸位爱卿可要听听他的供词?”
  没有人敢开口,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宰相一派的官员,此时个个噤若寒蝉,脸色发青。
  没想到太后竟真的抓到了梁国探子。
  …
  秦沭和奚昭来见章渊时,章渊正闭眼靠坐在墙边。
  被关押多日,他的官袍不如往日整洁,但眼神却依旧锐利,似乎丝毫没受影响。
  秦沭走到章渊面前,将梁国探子的供词摆到章渊面前的矮案上,开口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章渊视线落在面前的纸张上,随意扫了一眼,没有在意,“娘娘这次又想如何对付我?”
  秦沭:“你一看便知。”
  章渊眼中划过一丝犹疑,伸手将那张供词拿了起来。
  随后,表情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捏着供词的手也慢慢攥紧。
  秦沭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章渊沉默不语。
  秦沭又说:“多亏了这探子,不然本宫还不知,你竟然还纵容梁国在大燕走私盐铁。”
  秦沭的声音越来越冷,恨不得将章渊千刀万剐。
  秦沭:“事到如今,已经无人再能救你。”
  话音落下,天牢中久久沉默,过了许久,章渊忽然冷笑一声,终于开了口:“没想到,竟然被你们抓到了那梁国探子,不过……”
  章渊顿了顿,抬起头,面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娘娘难道觉得,这样就能致我于死地?娘娘可别忘了,陛下的毒还没有解。”
  秦沭闻言眉头皱紧。
  章渊却全然不惧,仍笑着道:“我劝娘娘,还是别高兴得太早,别以为抓了个探子就可以将我逼入绝路。”
  他盯着秦沭,犹如一条注视着猎物的毒蛇,缓缓道:“我说过,你斗不过我。”
  奚昭就站在秦沭身边,将章渊的神色看得明明白白,从天牢中离开时,章渊阴险的笑容仍留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回宫的路上,奚昭心底有些不安。
  章渊难道还使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
  …
  此后几日,秦沭命人迅速调查章渊这么多年来与梁国勾结的罪证,朝宁司也很快开始动作,当即扣押了几名宰相一派的重要大臣。
  可就在一切紧锣密鼓地进行时,一纸急报从边关快马加鞭传回了京城,再次搅动了朝堂。
  这日,御书房,秦沭和奚昭听着晏微禀报,脸色都不太好看。
  晏微:“梁军突袭朔州,边关守军防守不及,损失惨重。”
  奚昭有些不可思议,急忙问:“边关早已时刻戒备,怎会损失惨重?”
  晏微咬牙道:“秦国公信中说,梁军得到了边关的布防图,专挑薄弱之处进攻,打了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秦沭眉头紧锁,命人将急报拿了过来,快速看过一眼后,搭在龙椅上的手骤然握紧。
  奚昭看向秦沭,神色担忧,“娘娘……”
  良久的沉默之后,秦沭把密报放回桌上,站起身道:“随本宫去天牢。”
  奚昭和晏微对视一眼,随秦沭一同走出了御书房。
  天牢之中,章渊正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对秦沭的到来并不意外。
  秦沭站在牢门外,厉声问:“你竟连布防图都给了梁国?”
  章渊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幽幽道:“看来梁军已经动手了,那我便给娘娘提个醒。”
  “梁军此次已然筹谋许久,这一仗可不是那么好打的,就算秦国公勉强撑了过去,此战之后,守军也必然损失惨重,到时候,没有秦国公的扶持,娘娘的太后之位,怕是也难以坐稳吧。”
  秦沭面色阴沉。
  章渊竟还想借梁国之手打压秦家,为了争权,他竟和梁国勾结至此。
  “不过……”章渊话音一转,“此事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若是娘娘放了我,我可以亲自出面,保证说服梁国退兵。这之后,你仍做你的太后,我也仍做我的宰相。”
  章渊慢条斯理道:“可若是娘娘执迷不悟,偏要和我相争到底,最后丟的,恐怕就不只是你的太后之位了,说不准……还有大燕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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