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奚昭对上秦沭有些凉飕飕的视线,这才想起在慈园时秦沭曾吃过乌尔格的醋,抿了抿唇,答应一声。
  想到当年的醋,秦沭竟然记到了现在,奚昭有些不可思议,没敢再和乌尔格多说,跟着扎日图朝部落里走去。
  走进部落后,扎日图将一行人带领到最高的帐篷里,帐内此时已经摆好了酒席,扎日图弯身请秦沭落座。
  秦沭走到主位上坐下,之后其余人依次落座。
  等众人全都坐下之后,宴会开始,有克察部族人过来献歌献舞。
  奚昭手边摆在一杯克察部自己酿的酒,闻起来味道很是清冽,可当奚昭尝了一口时,却瞬间被辣得舌尖发麻。
  这时,扎日图站起身,朝秦沭举杯,说了几句“娘娘远道而来,克察部倍感荣幸”之类的话,随即喝干了酒。
  看着扎日图一口喝干,再抿了抿发麻的舌尖,奚昭心里不禁感叹,克察部的人果然勇猛。
  秦沭这时也举起手边的茶杯说:“克察部费心了。”
  随即以茶代酒喝了一口。
  奚昭见秦沭喝的是茶,放下心,把视线落在帐中的歌舞上。
  在平州两年,奚昭也见识了许多西域风情的舞蹈,但克察部的舞蹈却仍然让她觉得很有趣。
  她看了一会,一曲终了,奚昭刚要收回目光,忽然听乌尔格问:“奚大人觉得这歌舞如何?”
  奚昭不知道乌尔格怎么突然这么问,想了想说:“很精彩,和中原舞蹈全然不同。”
  乌尔格笑道:“奚大人喜欢就好,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奚大人能否同意?”
  奚昭奇怪问:“不知圣女所说是什么事?”
  乌尔格叹口气说:“其实,我自从回到克察部后就一直很怀念在京城听过的乐曲,但克察部里无人会弹唱。”
  “奚大人曾说过你自幼学琴,应当琴技了得,不知能否为我演奏一曲?”
  奚昭一怔,没想到乌尔格会提这种要求。
  乌尔格怎么总能做出这种出乎她意料的事……
  奚昭犹豫道:“可我此次前来并未带琴。”
  乌尔格摆摆手,“无妨,我已经备好了。”
  说完,拍拍手,立马有人抬了一张琴上来。
  奚昭看着帐中的那张琴,心想乌尔格这难道是一早就给她准备好了,就等着她过来?
  奚昭迟疑着朝秦沭看了一眼。
  秦沭见状,脸色不变道:“既然圣女有求,那奚爱卿便别再推辞了。”
  奚昭本想让秦沭替她回绝,可秦沭却反而答应了,奚昭只能无奈道:“那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走到琴边坐下,手指在琴弦上擦过。
  她也许久没弹琴了,如今再次碰到琴,就想起了曾经她和秦沭在慈园的日子。
  奚昭轻轻勾起一个音,朝主位看去。
  就见秦沭正认真看着她,也在等着她开始。
  奚昭抿了抿唇,心想也好,就当是也为秦沭而弹,随即拨动了琴弦。
  第65章 “借奚爱卿的尝一点就够了。”
  帐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奚昭弹奏的琴音在帐中缓缓回荡。
  秦沭也许久没听过奚昭弹琴了,望着下方奚昭抚琴的身影,慢慢看得入了神。
  奚昭专心致志地弹着,一曲终了后,众人鼓掌赞叹。
  奚昭收回手站起身,说了声:“献丑了。”
  说完回到自己的席位坐下。
  刚坐下,就听乌尔格说:“多谢奚大人献艺,我敬奚大人一杯。”
  乌尔格说完,举起杯。
  奚昭看着手边的酒,想起了刚才那辛辣的味道,不想喝,可又不好推辞,只能硬着头皮拿起来。
  乌尔格仰头喝尽,她也只好一口气喝干,烈酒入喉的感觉辣得她咳嗽了两声,差点留眼泪。
  乌尔格见状笑道:“看来奚大人喝不惯我们克察部的酒。”
  奚昭连忙又喝了口茶,这才觉得口中没那么辣了,心有余悸道:“酒是好酒,是我无福消受。”
  乌尔格哈哈笑了两声。
  宴会继续,可奚昭自从喝了那杯酒后,头就越来越晕,她一边看着眼前的歌舞,一边分心走神,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奚昭按了按眉心,努力让自己清醒,心想这克察部的酒劲头竟然这么足,只喝了一杯她就要醉了。
  而在看看对面,扎日图和乌尔格已经连喝了数杯,却还像没事人一样,奚昭看着只觉得心惊。
  正在奚昭太阳穴直跳时,一边的晏微疑惑问她:“你怎么了?”
  奚昭叹口气,低声说:“这酒太烈,喝得我有些头疼。”
  晏微:“要不出去吹吹风?”
  奚昭想了想,估计着宴会也快结束了,于是摆了摆手说:“不用了,还是等结束后再走吧。”
  两人小声交谈的样子引起了秦沭的注意,秦沭的视线看向奚昭,见她有些无精打采,转而对扎日图说:“本宫赶路多日有些累了,今日这接风宴便到此为止吧。”
  扎日图闻言,虽然不明白秦沭怎么突然就累了,但还是什么也没问,说:“既然如此,臣送娘娘回帐。”
  秦沭应了一声,站起身。
  奚昭听见宴会终于要散了,松了口气,刚站起身,就见秦沭走到了她面前问:“奚爱卿可是醉了?”
  听秦沭问她,奚昭抿了抿唇,如实说:“克察部的酒非比寻常,我的确有些醉了。”
  秦沭不动声色道:“那就早些回去吧。”
  说完,朝外走去。
  奚昭应了一声,也跟在秦沭身后走了出去。
  扎日图将主帐让给了秦沭居住,跟随而来的朝宁司侍卫已经驻守在了外面。
  秦沭走近后,对身后的扎日图说:“你们也回去吧,不用跟着了。”
  扎日图答应一声,嘱咐下人有事及时告知他,随后带着其他族人离开。
  克察部的人走后,晏微留在外面把守,奚昭则跟随秦沭走进了帐篷。
  奚昭打量着帐内的装饰,对秦沭说:“刚才的酒喝得有些醉了,娘娘要是没有其他事,我也先回去了。”
  扎日图也给奚昭安排了居住的帐篷,就在秦沭的的帐篷旁边,距离不远。
  秦沭看着奚昭因为醉酒而有些红的脸,好奇地问:“这克察部的酒真这么烈?”
  奚昭竟只喝了一杯就不行了。
  “是。”奚昭点了下头,感叹道,“我从未喝过如此烈的酒。”
  她在平州也喝过新吉人平时喝的酒,可也没有这么冲的,真是大开眼界。
  秦沭:“说得本宫都有些好奇这酒是什么味道了。”
  奚昭一听,以为秦沭想喝,连忙说:“娘娘可千万不能喝。”
  秦沭喝寻常的酒都会头疼,别说喝这么烈的酒了。
  秦沭却说:“本宫不用喝。”
  奚昭一瞬间没明白秦沭这话是什么意思,正疑惑时,就见秦沭慢慢靠近,低声说:“借奚爱卿的尝一点就够了。”
  说完,还没等奚昭反应过来,忽然低头含住了奚昭的唇,舌尖扫过奚昭的唇瓣。
  奚昭双眼睁大,酒气都消了不少,只觉得唇间滑过一抹柔软,随即又快速消失。
  “娘娘……”
  奚昭愣在原地,看着秦沭退开身,有些不可思议。
  刚刚秦沭亲她了?
  秦沭面色如常,好像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只抿了下唇,随后语气如常道:“的确很烈。”
  奚昭半天回不过神,本来喝了酒就有些昏沉的脑袋现在被秦沭一亲更神志不清了,满脑子只剩下了唇上转瞬即逝的触感,心跳慢慢加快。
  秦沭怎么总是突然做这种事……总让她意想不到。
  秦沭见奚昭脸更红了,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抬手摸了摸奚昭的脸,说:“回去吧,睡前记得喝一碗醒酒汤。”
  奚昭看着秦沭,恍惚地回了一声:“……好。”
  说完,她视线落在秦沭的嘴唇上,犹豫了片刻,说:“那……我先走了。”
  秦沭点头“嗯”了一声。
  奚昭于是又看了秦沭一眼,红着脸走出了帐篷。
  回了自己的帐篷后,有下人送来了醒酒汤,奚昭喝过后,躺在床上。
  喝完醒酒汤后头不再那么难受了,可刚才秦沭亲她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
  奚昭想着想着,抬手碰了碰嘴唇,回忆着刚才的触感,没忍住抿唇笑了。
  秦沭还真是……
  第二天起床后,奚昭整个人神清气爽。
  她穿好衣裳出门,出去后问了侍卫,得知秦沭也醒了,于是去了秦沭的帐篷问安。
  秦沭见奚昭进来,问:“奚爱卿昨夜睡得可好?”
  奚昭:“睡得很好,头已经不疼了。”
  秦沭看她精神不错,没有疲倦的神色,放下了心。
  这时,扎日图在外面求见。
  秦沭让他进来,扎日图走进帐篷,把一封信交给了秦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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