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奚昭眼神闪烁,用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说:“……第二次。”
  秦沭:“那,等再见面时,我们继续?”
  奚昭已经能想象出那个场景了。
  她当然没什么异议。
  奚昭咬着唇,轻轻“嗯”了一声。
  秦沭见状,笑着说:“那好,那便就此,一言为定。”
  竟然还没出京就约定下了这种事……
  奚昭脸有点红,可心里又被挑起了莫名的期待。
  还没走就开始期待她们的再次见面了。
  夜深后,奚昭有些疲倦,秦沭抱着她入眠。
  因为终于得偿所愿,奚昭今天夜里睡得格外安稳。
  亲也亲过了,她终于能放心地去平州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清晨,奚昭起床时,秦沭已经穿戴整齐准备离开了。
  秦沭要回宫上朝,不能在这多待,临行前,她亲昵地摸了摸奚昭的脸,说:“本宫先走了,你去平州前进宫时,本宫有东西给你。”
  奚昭答应一声,有些好奇。
  秦沭说完,走上前,在奚昭眉心落下了一个不轻不重地吻,“本宫走了。”
  奚昭愣怔一瞬,移开目光清咳两声说:“娘娘慢走。”
  秦沭走后,奚昭坐在床边,回忆起昨夜的亲吻,一个人脸又慢慢红了。
  坐了许久,她轻轻笑了一声,也起床穿戴准备离开。
  本想着早早出门可以避免碰见其他人,可她刚开门走出去,好巧不巧,就遇到了正要去前院的秦潋。
  见奚昭从秦沭的院子出来,秦潋并没有惊讶,反而笑着问:“奚评事昨夜睡得可好?”
  虽然秦沭说,秦潋知道她和秦沭的关系,可奚昭面对秦潋还是觉得不自在,干笑道:“谢谢秦三小姐招待,睡得很好。”
  秦潋笑道:“不必谢我,毕竟说来,昨夜招待你的是娘娘。”
  奚昭反复琢磨了一下“招待”这两个字,又想起昨夜她和秦沭之间发生的事。
  那秦沭还真是好好“招待”了她。
  回忆起昨晚,奚昭更尴尬了,也不知道秦潋这话里有几层意思。
  怕被秦潋发现什么,奚昭不敢再和秦潋聊下去,于是找了个借口,说还有要事,就要离开。
  秦潋:“不吃点东西再走吗?”
  奚昭连连摆手:“不必了。”
  这秦国公府,她是一刻也不敢多留了。
  若是一会再遇到周老夫人,那她更要头疼了。
  秦潋见状,只好不好坚持,说:“那我送送你。”
  于是送奚昭出了门,临走前还招呼奚昭有空再来做客。
  奚昭微笑着答应一声,心有余悸,走了。
  …
  这之后又过了几日,奚昭就要离京了。
  临行前,她按照规矩,进宫向皇帝和太后辞别。
  虽说是向皇帝和太后辞别,但小皇帝并不在,此时的御书房里只有秦沭坐在龙椅上,钟景严也在,似乎正在和秦沭议事。
  奚昭进门后,走上前行礼。
  秦沭目光不由得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轻声说:“奚爱卿平身。”
  奚昭:“谢娘娘。”
  说完,抬起头望向秦沭,视线交错间,似有千言万语。
  秦沭搭在龙椅上的手慢慢握紧,看着下方端正立着的奚昭,开口道:“你此去平州,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千万及时告诉本宫。”
  奚昭初入平州,面对平州的复杂局势,需要和秦沭商议着行事。
  于是秦沭前不久派人给奚昭送了一只信鸽,专门为了她们之间传信用。
  于是奚昭答应一声:“臣遵旨。”
  秦沭又嘱咐了几句,奚昭一一听着,到最后,秦沭又说:“你此次去平州,本宫会派两个人跟着你,一是护卫你的安全,二是方便你在平州行事。”
  “但就算如此,你也要记得,万事都要以自身安危为重,不可以身犯险,明白吗?”
  奚昭知道秦沭担心自己的安危,低眉道:“臣谨遵娘娘教诲,此行一定千万小心。”
  秦沭见她回答得认真,心里松口气,“知道就好。”
  说完,又拿起手边的画卷,“这个给你。”
  奚昭上前接过,刚扫了一眼,就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东西。
  这画卷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她亲手画的那幅秦沭肖像。
  没想到秦沭竟然把它还给了自己。
  这样也好,她们即将分别,她也的确需要这幅画来睹物思人。
  有了这幅画,还可以让她疏解一些相思之苦。
  奚昭握着画,心情复杂道:“臣谢过娘娘。”
  秦沭“嗯”了一声,看着奚昭说:“若是没有其他事,奚爱卿便……启程吧。”
  奚昭闻言,握紧手里的画,再次朝秦沭深施一礼,郑重道:“臣告退,请娘娘保重。”
  秦沭点了下头,没做声,只看着奚昭。
  奚昭行完礼,直起身,在秦沭的注视下,退了出去。
  走到门边时,她朝龙椅之上回望,刚好对上秦沭深沉的目光。
  奚昭握着画的手紧了紧,最后转过头,迈出了门。
  秦沭注视着她从宫道上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这才收回目光,闭了闭眼。
  钟景严也目送着奚昭离开,见奚昭走后,收回目光,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随即去看龙椅之上,见秦沭眼神落寞,显然已经没有了再谈事的心情,于是也自请告退。
  秦沭淡淡应了一声,等钟景严离开后,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看着窗外。
  但愿奚昭此行能一帆风顺。
  第50章 原来秦沭把她也加在了这幅画上。
  奚昭出城后,坐在马车里,从窗户回望京城。
  她上一次离京的时候,还是幼年,她和母亲被陆丰赶出家门,无处可归,只能离京另谋出路。
  那时她心里满是对日后未知的恐惧。
  而如今也是,平州是她从未去过的地方,还有自己的仇人赵颉在,离京前更是听说过不少关于平州的传闻,虽然秦沭问她害不害怕时,她回答不害怕,但其实心里还是犯怵的。
  奚昭还握着秦沭还给她的画卷,看了片刻,缓缓抖开。
  展开到一半时,秦沭的模样出现在纸上,熟悉的样子让奚昭安心了几分。
  好在,这次她并非真的孤身一人。
  奚昭认真看了一会,正要收起,忽然发现画中有什么地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奚昭心念一动,把画卷完全展开,就见原本只画着秦沭的画卷上多了一人。
  多了她自己。
  那绘画的风格与奚昭全然不同,笔触果断尖锐,锋芒毕露。
  分明是秦沭的落笔手法。
  奚昭看着画卷上的两个人,眼中没忍住流露出笑意。
  原来秦沭把她也加在了这幅画上。
  细细端详了一阵,奚昭小心翼翼收起,看着窗外的景象,心情忽然也没那么沉重了。
  马车缓慢行驶在去平州的路上,没一会,有马蹄声从后方传来,又在马车旁停下。
  奚昭叫停马车,掀开车帘,看见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之前去戎州调查永王时,秦沭曾派两个禁卫跟随她,就是王盛和赵驰,而如今前去平州,秦沭派来护卫她的竟还是这两人派了过来。
  熟悉的面孔冲淡了些即将去平州的陌生感,王盛和赵驰下马对奚昭行礼道:“见过奚大人,我二人奉命太后之命,跟随奚大人前往平州。”
  奚昭点了点头,心想都是熟悉的人也好,至少可以放心托付。
  简单客套了几句,一行人重新启程前往平州。
  平州位于西部边境,境外就是大燕的邻国,新吉国。
  新吉国虽然是个小国,但勇猛善战,在太祖建立大燕之初,屡次进犯边境,最后还是太祖亲征一口气把他们打回了老家,这才安分下来。
  不过听说,近些年又有蠢蠢欲动了。
  也因此秦沭一心想收回对平州的控制,不然若是哪天两国打起来,平州还被控制在宰相一派手里,那就麻烦了。
  而且平州灾荒已经持续很久,就算朝廷一直在拨粮也没有改善。
  平州在赵颉治下已经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再不把赵颉拿下去,平州将沦为人间地狱。
  奚昭思索着,打开了临行前晏微拿给她的有关赵颉的密报。
  赵颉在平州盘踞多年,又有宰相罩着,所以就连朝宁司能打探到的消息也不多。
  只知道他现在在和当地粮商勾结敛财,纵容粮商哄抬粮价,让百姓食不果腹。
  奚昭仔细读者那份密报,最终把视线落在上面的几个粮商的名字上。
  或许可以先从这些人下手。
  而具体对策,她可以一边打探情况一边写信和秦沭商量。
  …
  另一边,远在平州的赵颉此时正在院子里听曲。
  光听曲还不够,他左右手还各抱着一个美人,一边听曲,一边喝着美人手里递过来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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