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晏微听完皱起眉,奚昭也没了好脸色,拉了拉晏微说:“算了,别管他,我们走。”
说完,就要骑马离开。
可夏玉山见状却更得意了,对身边围着的人高声说:“可惜我这个大男人不受兔子待见,看来啊,兔子只喜欢围在女人身边转。”
听见这话,就连奚昭也忍无可忍了,她拉住马,可还没等开口,就听晏微先出声道:“你要是羡慕,不如自己也阉了当女人?”
她声音响亮,丝毫没顾忌其他人,就连远处的侍卫都向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夏玉山没想到晏微会突然开口,愣了一下,可看到周围的人强忍笑意,脸色又转而黑了下来。
在手下前丢了面子让他很是不爽,可他又忌惮着晏微的身份不敢真发作,只能咬着牙说:“晏副使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抱怨两句,你怎么就出口骂人?”
晏微抱臂道:“抱怨?你刚才在那含沙射影的骂人,当我没听见?自己技不如人就算了,发牢骚也不知道找个没人的地方,既然被我听见了,就别怪我骂回去。”
夏玉山怒上心头,瞪着晏微说:“晏副使真是血口喷人,就算你是朝宁司副使也不能如此无法无天吧,还说我技不如人,这岂不是瞧不起我们禁军?”
晏微:“呵,我并非瞧不起禁军,只是瞧不你罢了,你要是不服,不用等秋猎,我现在就可以跟你比试。”
夏玉山这会正憋着一肚子气,一听晏微说要比试,想也没想地说:“嘁,比就比,我堂堂禁军都头还会怕你不成?”
晏微闻言,朗声说:“好,算你有胆量,那我们就比点真本事,不如就看谁先射中这只兔子,怎么样?”
她拿回来的兔子里有一只是徒手抓住的,还是活的,她把那只兔子举起来,问夏玉山:“夏都头敢不敢应战?”
夏玉山一把拿过弓,高声说:“有什么不敢!不过要是晏副使输了,你可要当着我军中兄弟的面给我道歉。”
“行。”晏微也解下弓,“要是你输了,就自己在全营帐里高喊自己比不过女子,怎么样?”
夏玉山:“什么?”
晏微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要是你输了,就自己在全营帐里高喊自己比不过女子,怎么?你难道怕了?”
夏玉山听着脸色不太好看。
他原本是想找回面子,可要是真输了,到时候丢脸可就丢大了。
但既然话都放出去了,手下还看着,这时候再反悔更丢脸,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我怕什么!就这么定了,晏副使可要说到做到!”
晏微冷笑:“你也是,若是输了,可别反悔。”
说完,不再废话,把那兔子往地上一扔,兔子当即像道闪电一样窜了出去,钻进草里瞬间没了踪影。
比试瞬间开始,夏玉山见状,连忙举起弓快速射了几箭。
看似气势汹汹,却全都射歪了。
晏微见状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也抬起弓瞄准。
两人比得激烈,而此时奚昭便牵着马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
刚才晏微怼夏玉山的时候着实让她出了口气,果然面对这种人的时候就不能跟他讲理,还是得教训一顿才行。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眼见夏玉山连续几箭不中,慢慢慌了,而晏微还气定神闲,奚昭便知道,这场比试夏玉山已经输了。
怕是没多久,夏玉山就要履行他输掉比试的承诺了。
眼看着夏玉山越来越慌张,败局已定,奚昭移开眼,把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的兔子上。
按秋猎的规矩,猎物一律都要献给皇帝和太后。
一会就拿给秦沭吧,也不知道,秦沭喜不喜欢吃兔子。
她这边走着神的时候,另一边,夏玉山的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眼见晏微几次差点射中,而自己却频频失误,害怕自己真要全营地喊自己不如女人,他就心头一阵恼火。
面前的兔子左跳右跳,夏玉山看着,渐渐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此时他心里此时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不能输。
下一箭必须射中!
于是,他盯着兔子再次举起弓,直接无视了站在中间的奚昭,看准了时机就要松手。
晏微见夏玉山对着奚昭举起弓,发觉不对,大喊:“奚昭小心!”
奚昭闻声抬起头,就见夏玉山正举着弓,表情狰狞地对着她,似乎就要朝她射箭。
奚昭心头重重一跳,刚要躲开,就见夏玉山忽然松开了拉紧弓弦的手。
下一瞬,箭从弦上射出,直奔奚昭而来。
那箭在奚昭眼中迅速放大,就在她以为避无可避的时候,忽然有人用力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到一旁。
奚昭只听一阵破风声贴着耳边响过,下一刻,火烧般的痛感从耳朵上传来。
她还没来得及去感觉耳朵发生了什么,就听秦沭愤怒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你在干什么!”
第46章 “不急,还有一件事。”
夏玉山回过神来,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秦沭,又看看她身边的奚昭,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太后怎么会这时候出现?
他霎时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上兔子了,连忙扔下弓跪地道:“微臣一时糊涂,请娘娘息怒!”
此时的奚昭耳朵已经开始滴血,秦沭看着骤然紧张起来,连忙仔细查看。
好在,只是擦伤,并不严重,秦沭这才松了口气。
她刚过来就见夏玉山正用弓箭指着奚昭,要不是她出手及时,恐怕奚昭现在就不是伤了耳朵这么简单了。
秦沭一想起来就要控制不住怒火,冷声问夏玉山:“你是禁军?”
夏玉山再也没了刚才得意的神气,跪在地上小声自报身份:“微臣、微臣禁军都头夏玉山。”
奚昭这时总算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只觉得耳朵疼得快要失去知觉。
她下意识想去碰伤口,秦沭却抓住她的手说:“别碰,你耳朵流血了,本宫带你找太医。”
这时,禁军都指挥使闻声跑了回来,看见跪在地上的夏玉山和受伤的奚昭,又看了看一脸怒容的秦沭,当即也跪在了地上,大声道:“臣管教不力,请娘娘责罚!”
秦沭此时正在气头上,闻言怒斥道:“你这手下还真是胆大妄为,竟当着本宫的面射箭伤人,看来是一点也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都指挥使听秦沭的语气,也下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说:“娘娘息怒!臣定重重罚他!”
秦沭:“你说,他该如何处置?”
都指挥使看了一眼跪在身后,一声也不敢吭的夏玉山,抱拳道:“依军法,贬官降职,用鞭刑!”
鞭刑?
夏玉山听得难以置信。
这还不如输给晏微算了!
输给晏微还只是丢面子而已,可如今看来是非要丢半条命才行。
秦沭凉声道:“那就别等了,现在就拖下去打,打不完不准放回来。”
都指挥使不敢多说,应了一声,朝旁边招了招手,立马有人上来将夏玉山拖走。
夏玉山求饶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秦沭却不理,冷眼看着他被拖走。
不一会,远处就传来了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还有夏玉山的惨叫。
夏玉山被带走后,秦沭挥退了其他人,担心奚昭的伤势,秦沭带着奚昭回了营帐,喊来了太医。
太医一听说奚昭受伤了,拎着药箱匆忙赶过来,仔细看了一会,对秦沭说:“禀娘娘,奚评事只是擦伤,并无大碍,老臣给奚评事拿些药涂伤口,不出几日应该就能恢复。”
秦沭闻言,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太医又拿出一个药瓶,交给奚昭说:“此药需每日两次涂在伤口上,连涂六七日即可,伤好后不会留疤。”
过了这么久,奚昭耳朵上的痛感已经轻了很多,接过药对太医道了声谢。
太医又交代了一点不要沾水之类的话,随后拎起药箱向秦沭告退。
晏微也跟着回了帐篷,太医走后,跪在地上高声说:“此事臣也有罪,若非臣拉着夏玉山比试,奚评事也不会受伤,请娘娘责罚。”
秦沭没有说话,奚昭见状替晏微解释:“是夏玉山先出言不逊,晏副使这才提出和夏玉山比试的,伤臣的是夏玉山,此事不关晏副使的事。”
秦沭的注意力此时都在奚昭的伤口上,闻言对晏微说:“本宫不定你的罪,晏副使先出去吧。”
晏微还有些担心奚昭的伤,但见秦沭发话,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退了出去。
奚昭手里拿着装药的小瓷瓶,看见秦沭只站在旁边看她,面色不佳,轻声说:“娘娘不必担忧我,太医也说是擦伤而已,过几日就没事了。”
秦沭:“伤口还疼吗?”
奚昭:“已经不疼了。”
秦沭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还没等说,秦潋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