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郑瑶闻言冷笑道:“奚评事不用说了,朝宁司是什么样,我自己心里有数。”
  见她没听进去,奚昭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跟郑瑶道了一声谢,转身出了府衙。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奚昭直接回了家,到家后和小禾说了一声晚上不吃饭之后,奚昭就钻进了房间里,研究起了郑瑶画出来的那柄凶器。
  她盯着那张图回忆了许久,都觉得应该没见过这样的兵器,正疑惑的时候忽然想到,或许秦沭可能知道。
  毕竟秦沭见过的兵器,应该比她见过的多。
  可她昨天才见过秦沭,今天又进宫,会不会见得太频繁了。
  虽然她喜欢秦沭,可秦沭毕竟是太后,总去见她,秦沭会不会觉得麻烦?
  奚昭有些犹豫。
  可转念一想,秦沭也说过,查出新线索就进宫告诉她。
  现在也算是有了新线索吧。
  那她进宫就是有正当理由了,不如今夜就入宫找秦沭?
  奚昭拿出了秦沭给她的令牌。
  看着令牌上的纹路,又看了看郑瑶给她的画,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宫。
  不久之后,太阳落下,夜色降临,奚府的后门在夜色中开了一条小缝。
  奚昭悄悄从后门走了出来,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沿着小路朝皇宫走去。
  正如秦沭所说,这条小路通往的是皇宫侧门,侧门平时少有人走,只有几个侍卫在把守。
  奚昭走近后,亮出了手里的令牌,侍卫二话不说就让开了身。
  从侧门一路疾行到御书房,奚昭却被告知,太后现在不在御书房,而在寝殿里休息。
  奚昭又被宫人一路带到了秦沭的寝殿,到了之后,秦沭不在,阮春先把奚昭带进了寝殿里。
  阮春:“太后正在沐浴,请奚评事在此稍后。”
  说完,阮春走了,留奚昭一人坐在店里。
  这是奚昭第一次来到秦沭的寝殿,不禁多看了几眼里面的摆设。
  殿内正中央有一个香炉,香气正从中缓缓飘起,闻着甚是舒心。
  衣架上还披着秦沭的朝服,似乎是秦沭今天刚穿过的。
  寝殿里处处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这样温馨的感觉,让奚昭不由得重新想起了从前她和秦沭在一起相处的那段日子。
  奚昭有些恍惚了,正当她的思绪逐渐飘远的时候,阮春却走了进来对她说:“娘娘请奚评事过去。”
  奚昭以为自己听错了,“让我过去?”
  秦沭不是在沐浴吗?
  阮春又重复了一遍:“是,娘娘让您过去。”
  跟着阮春走到了浴殿外,望着雕花的大门,奚昭迟迟没有进去,怎么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秦沭在沐浴,她现在进去真的可以吗?
  她真进去,那岂不是要看到秦沭……
  奚昭光是想想就脸红了。
  就是曾经她和秦沭住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没见过秦沭沐浴。
  怎么现在突然就……
  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实在是没有推门进去的勇气,于是低声对阮春说:“要不你和娘娘通报一声,我还是在寝殿里等吧。”
  阮春看了奚昭一眼,面无表情地拒绝道:“奚评事快进去吧,娘娘正在里面等你。”
  第19章 她和秦沭靠的太近了。
  无可奈何之下,奚昭只好推开门,踏入了浴殿。
  此时的浴殿里水雾升腾,在热气之下,周围朦胧不清,只能隐约看到秦沭的影子,还有一旁宫女忙碌的身影。
  幸好有这热气,奚昭心里放心了些,这样她既看不清秦沭,秦沭也看不清他,不至于两人相见时太过尴尬。
  奚昭缓了缓紧张的心情,站在门边,朝着殿内行礼:“奚昭参见娘娘。”
  秦沭的声音从水雾深处传来,“不用多礼。”
  说完,奚昭又听她又对身边宫女道:“你们先出去。”
  宫女们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依次退了出去,全程都很安静。
  奚昭看着宫女陆续从她身边离开,刚平静了一点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当殿门再次关上的那一刻,浴殿里就只剩下奚昭和秦沭两人,这下就算有水雾相隔,奚昭也有些不自在了。
  奚昭努力不让自己把视线落在秦沭身上,低着头等秦沭问话。
  好在秦沭没有让她上前,只是靠在池边,问:“你深夜进宫,可是案子查到了什么?”
  秦沭问话时有水滴落在池水中,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听得格外清楚,让奚昭不由得联想起秦沭浸泡在水中的样子。
  她压下心底的异样,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移回案子上,正色道:“臣今日调查之后,发现潭州的青泽县和阳石县这两个地方很是可疑,这两县相距不远,又同在潭州,所以,臣想前往潭州深入查一查。”
  秦沭沉吟了片刻,说:“外出查案有危险,你自己去本宫不放心,明日本宫派两个禁卫跟着你,你若是要去潭州,便让他们保护你。”
  听秦沭说不放心她,奚昭愣了一下,随即想,她自己一人在外,的确有些势单力薄了,要是有禁卫在,或许还能帮上忙,于是答应下来。
  说完潭州的事,奚昭捏了捏袖口里的纸,犹豫着还要不要和秦沭说凶器的事。
  原本她进宫就是想把这张纸拿给秦沭看,让秦沭帮她分辨一下。
  可如今她和秦沭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她想把这张纸递给秦沭,就要穿过这蒸腾的水汽,和秦沭真正面对面。
  这实在是让奚昭有些游移不定。
  奚昭站在原地欲言又止,一时拿不准主意,秦沭却开口问:“怎么?奚爱卿还有话要说?”
  奚昭:“我……”
  她搓了搓袖口中的纸,犹豫了一下,最后两眼一闭,心想现在不是扭捏的时候,她有公务在身,查案才是最重要的事。
  于是奚昭正色道:“回娘娘,臣有一张画有凶器的画,想请娘娘帮忙辨认。”
  秦沭:“拿过来吧,本宫看看。”
  奚昭努力控制着自己目不斜视,忍耐着逐渐加快的心跳缓步朝秦沭走去。
  随着面前的水气越来越稀薄,秦沭的身影也逐渐清晰,在水雾再也遮挡不住秦沭的那一刻,奚昭看到了坐在池中的秦沭。
  此时的秦沭长发垂落在水中,像一团晕开的墨,她身上披着一件单衣,因浸了水而半贴在身上,其下身段若隐若现。
  在看清楚的那一刻,奚昭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怎么美得犹如水中谪仙一般。
  尤其是那半遮半掩的单衣,似乎还有些其他的意味。
  怕自己失态,奚昭只看了一眼就赶忙移开了眼,不敢再看,可脸上还是控制不住的烧了起来。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让自己去看不该看的地方,把袖中的那张纸递了出去。
  秦沭伸手去接时,首先看见的,是奚昭泛红的耳尖。
  红得像要滴血一样,颜色很是好看。
  秦沭不自觉多看了两眼,随即又看到奚昭躲闪的目光。
  害羞的样子有点可爱。
  秦沭眸光动了动,随即压下内心的感觉,默不作声打开了那张画着凶器的画。
  只看了一眼,秦沭就认出了这是什么,说:“这是过去潭州一带山匪常用的一种刀,如今已经不多见了。”
  说完把纸还给了奚昭,却发现奚昭正望着她,眼神倒是不再躲闪了。
  不过,现在是直勾勾的看着她了。
  秦沭心念一动,再也忍不住了想逗她的冲动,低声问:“奚爱卿?”
  奚昭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一边低下头说:“臣在。”
  一边在心里暗暗后悔,怎么又看秦沭看出神了。
  而且还第三次被她发现……
  奚昭这边暗自懊恼,秦沭却状似不经意地问:“脸怎么这么红?”
  说完,又若无其事地伸出手,碰了碰奚昭的耳朵,压低了些声音:“身子怎么也有点烫?”
  秦沭的指尖还带着未干的水,触碰到奚昭时,在她耳边皮肤上留下淡淡湿意。
  秦沭的手只是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可触碰的感觉却在奚昭身上停留了很久,奚昭只觉得被碰的地方好像有火在烧。
  那水珠也不老实,秦沭收回手后,水珠顺着奚昭的颈侧滚落,一直滑进衣襟里,直到跑到心脏附近才肯停下。
  奚昭呼吸更快了,就快控制不住胸口的起伏,连忙说:“臣没事,娘娘不必担心。”
  此时奚昭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到了极点,就连身体也热得不同寻常。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让她担忧的是,过往和秦沭亲密接触时的记忆又一次翻江倒海地被回忆起来。
  种种细节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闪过,结合眼前衣衫半解的秦沭,让奚昭连呼吸都炙热了许多。
  她和秦沭靠的太近了。
  奚昭拼着最后一丝理智快速站起身,退后两步,随即深吸一口气,向秦沭行了一个端正的礼,说:“娘娘要是没有其他吩咐,臣就先走了,不打扰娘娘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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