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他索性直接放开了捏着平野惟下巴的手。
平野惟刚才还被琴酒捏的有点疼,现在琴酒突然松手,她却心里没由来地慌了一下。
琴酒看着她:“跟我走,还是跟贝尔摩德,你自己选。”
这根本不是可以二选一的选择题,是一旦答错就会爆炸的致命题。
不过幸好这道题平野惟知道答案,她对贝尔摩德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立马对琴酒回答:“我当然和你一起,我们不是要一起回家吗?”
琴酒的眼神这才好看一些,他看着因为晚上降温而微微缩起肩膀的平野惟,拉着她的手,向着停车的方向走去,中途还从贝尔摩德手中拿过了车钥匙。
看着现在的场面,贝尔摩德松了口气,以为琴酒是不打算再继续和平野惟生气了。
平野惟也是这么认为的,然后她就听到琴酒对跟在他们身后的贝尔摩德头也不回的说道:“不要跟过来,伏特加等会儿会过来接你。”
贝尔摩德的脚步顿时停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被气到有点想笑。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带平野惟离开的背影,提高了声音说道:“琴酒,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像是在和女朋友生气的初中男生。”
琴酒的步子连停都没停,带着平野惟上了车。
看着琴酒的车子离开视线,贝尔摩德不由自嘲地笑了一声,她还说琴酒像是初中男生,但是对着琴酒说这些幼稚话语的她看起来也没有成熟到哪里去。
整个事件终于告一段落,贝尔摩德之前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身上那些受了伤的地方也跟着开始隐隐作痛。
虽然贝尔摩德没有受到过于严重的伤和枪伤,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碰撞出来的青紫和擦伤,此时那些伤口的钝痛都缓缓涌了上来。
不过虽然身上开始隐隐作痛,贝尔摩德的心情却还不错。
这次毫无疑问是个失败的作战计划,但因为有平野惟在,所以总体下来结果也没有太糟,只是要好好想想怎么和boss交差。
而且,比起她来说,现在更加头疼的人应该是平野惟吧。
刚才琴酒的那神色,看上去不是能轻轻松松逃过去的样子啊……
*
平野惟确实有种无法逃避的感觉,之前在外面的时候还好一点,可能因为是在室外,又有贝尔摩德在,所以平野惟觉得琴酒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过火的事。
但现在,只有她和琴酒,还处在密闭的车内,安静的不得了,平野惟连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在这样过于安静的环境下,琴酒还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前方开车,就更让平野惟觉得害怕了。
一颗心像是被悬在了空中的钢丝上,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落下来,而掌控这个“风吹草动”的人就是琴酒。
平野惟止不住向着琴酒的方向瞄过去,但只能看到琴酒锋利的侧脸。
于是平野惟又默默收回视线,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不停绞来绞去。
这种沉默实在太煎熬了,终于在等待一个红灯时,平野惟受不了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向着琴酒的方向转过身,想要再道一次歉。
“我……”
“不要打扰我开车。”
琴酒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在平野惟刚说出一个字的时候,琴酒就出声将她堵了回去。
平野惟的话不上不下堵在嗓子眼,难受的要紧。
而且现在明明就是在等红灯,她说话哪里打扰到琴酒开车了。
退一万步来说,琴酒哪里有这么强的法律意识,而且平野惟可是听伏特加说过,琴酒的车技很好的,之前出任务的时候,琴酒为了追上逃跑的叛徒,直接开车进了山路绕道,最后成功提前在路上堵住了叛徒的路,成功解决任务。
据伏特加所说,琴酒当时的车技,是被拍成电视剧放出来都会有观众觉得离谱的程度。
琴酒的车技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因为平野惟跟他说话就被打扰。
平野惟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了,整个人蔫蔫的,就像是被老师批评了的小朋友,连坐姿都端正了不少。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向后倒退,但都没有入平野惟的眼,她有些出神地望着外面,脑子里都是同一个问题——琴酒生气了,怎么办?
琴酒之前也对她生过气,不过就像贝尔摩德想的那样,就算琴酒对平野惟生气,那生气的时间也是很短的。
一方面是因为琴酒对平野惟狠不下心,还有一方面是平野惟就不会做让琴酒生气的事,一般来说都只是小打小闹,再加上平野惟在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后就会虚心认错,还会和琴酒撒娇,所以之前琴酒很少对她这么生气。
也就导致,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平野惟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好好解释一下,但琴酒现在看来不太想听她说话。
琴酒不想听她说话。
这句话刚出现在平野惟脑海里时,她的心里就是一阵酸涩。
她好像…有点太恃宠而骄了。
虽然平野惟是有自己的理由所以才这么做,但今天的事归根结底就是她的问题,是她不对,琴酒生气也是正常的,平野惟也做好了要哄琴酒的准备。
可她没有想过,如果琴酒不需要她哄了,如果之前对琴酒的那些撒娇服软都没用了,自己又要怎么办?
第429章 “还说分手吗?”
和琴酒在一起的时间太长,琴酒又对着她各种纵容,平野惟都快要忘了,琴酒本身就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
琴酒的温柔体贴只是对着她一个人的,是属于她的特权。
可如果琴酒将这份特权收回去了?
就像现在一样,他不愿意看自己,也不想听自己的解释。
他觉得自己太会惹麻烦了吗,还是气她的隐瞒,已经不打算在忍受了?
平野惟越想越夸张,她低着头,紧紧盯着自己的手指,像是陷入了某种挣脱不了的噩梦,脸色苍白,手指也变得冰凉。
在平野惟将这件事想的越来越糟糕,越来越不可挽回时,她的安全带被解开了。
是琴酒,在解开安全带的时候,琴酒的上半身向着平野惟的方向压了过来,属于琴酒身上的那股清冽淡香顿时将平野惟包围了起来。
熟悉的味道让平野惟从自己糟糕的猜想中回过神来,她抬起眼,看见的就是琴酒靠的很近的胸口。
安全带被解开后,琴酒微微动了一下,平野惟以为他要离开了,连忙伸出手扯住了琴酒胸口前的衣服。
因为刚才等红灯时的道歉被琴酒堵了回去,所以平野惟虽然抓住了琴酒的衣服,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但又好像很混乱。
最后,她问了一个现在自己最在意,刚才也一直在想着的问题。
“我做了错事,惹你生气了,所以你……厌烦我了吗?”
说到“厌烦”这个词,平野惟都是含含糊糊一笔带过的,如果把这个词念的太过清晰,平野惟会觉得心脏有种钝痛的感觉。
可哪怕是这样含含糊糊的一笔带过,平野惟还是觉得心脏像是被泡在了酸水里面,胀胀的,酸酸的,还有点疼。
她扯着琴酒衣服的手不由又紧了一些,将琴酒原本熨帖的白色衬衫捏的皱皱巴巴。
平野惟抿了抿唇,犹犹豫豫,还是没忍住吻出了那句自己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你会和我分手吗?”平野惟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问道。
她低着头,像是逃避似的不敢抬头看琴酒,也可能是怕在琴酒的眼睛中看到她口中的那些。
厌烦,或者是想要和她分手。
平野惟不敢抬头看琴酒,但手上的力气却是一点都没松,紧紧的抓着琴酒的衣服,如果不是琴酒的衣服都价格不菲且质量很好,恐怕这会儿衬衫的扣子都要被平野惟给扯下来了。
在平野惟的话问出去后,大概有三四秒的时间,车厢里没有任何声音,只能听到外面的车流声和鸟啼声。
三四秒的时间不长,但平野惟却觉得这三四秒的时间相当漫长,像是对她的折磨与惩罚。
在平野惟的心越吊越高时,她听见了琴酒的声音在车厢内幽幽响起。
“分手?”琴酒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
和平时不一样,也和生气时不一样,是平野惟之前从来没有听过的那种语气和声音。
在听到琴酒的声音后,平野惟都没有功夫思索这声音和语气与平时有什么区别,就先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冰冷。
这种感觉让平野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这种感觉她之前也经历过一次。
那是她刚和琴酒认识的时候,平野惟被琴酒威胁着将他带回了自己家,第二天早上时她发现琴酒已经走了。
平野惟刚松了一口气,结果当天下午回家的时候,一打开门,就和房间里面的男人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