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然而让她们更害怕的还在后面,那阵风吹过后,从大门处传来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不急不缓,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心上,连骨头都忍不住要颤抖。
这脚步声虽然缓慢,但却又很快就来到了众人面前。
平野惟垂着眼睛,她看见一道影子逐渐走近。
平野惟本来以为这位伯爵大人应该是其貌不扬,或者长相十分可怕的,不然其他人也不会这么害怕。
但现在光是看影子的话,这位伯爵大人好像……还不错?
虽然没有看见真人,但那道影子十分修长挺拔,而且能看出影子的主人仪态很好,半点都没有弯腰驼背的毛病,他似乎留着长发,随着走动,那后面的长发会轻微摆动,让人遐想非非。
如果光看影子的话,这位伯爵大人倒真的很符合平野惟对“伯爵”的想象,就是不知道真人怎么样。
平野惟正这么想着时,伯爵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而且还停下了步子。
“怎么回事?”
是伯爵在问老管家,伯爵也不是停在了平野惟面前,而是因为老管家正好站在平野惟前面而已。
只不过伯爵的声音倒是让平野惟有些惊讶,因为这声音……很好听。
低沉又有磁性,在过于空旷的城堡里有轻微的回声,如果要比喻的话,平野惟觉得这声音就像是在演奏的大提琴,在空旷的城堡里更是显得低沉好听。
老管家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和平野惟说话时的咄咄逼人和高高在上,平野惟余光中看见他的脑袋更低了一些,简直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她都怀疑老管家的脖子会不会被折断。
“伯爵大人,这些就是今年的新娘们了。”
老管家战战兢兢地说着,提起这些新娘们的语气不像是在说人,而像是在说什么可以随便被处理的物品。
伯爵没有说话,但平野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缓慢扫过众人,最后停在了她身上。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样,但平野惟却没觉得可怕,反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在察觉到自己的心理后,平野惟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虽然她不害怕伯爵,但这种微妙的满足感又是怎么回事?
她总不能是心理变态吧?
老管家也发现伯爵的视线停在了平野惟身上,连忙开口。
“这位新娘说,她很仰慕伯爵大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管家语气中的惧怕都减少了一些,掺杂了几分细微的恶意。
看来这个老管家也没有多聪明,居然这么急切的想要给自己一个教训,就是不知道伯爵能不能感受到老管家的恶意了。
平野惟察觉到伯爵的视线又看向了她,然后她又听到了伯爵低沉的声音。
“仰慕我?”
他似乎嗤笑了一声,听不出语气。
平野惟正在思索要怎么回答,下巴就被伯爵的手指挑了起来。
在还没有看到伯爵的脸时,平野惟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下巴处的那根手指上,唯一的感受就是好凉。
那根手指温度很低,简直不像是活人的温度,在那手指刚碰到自己的下巴的时候,平野惟甚至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下巴处的软肉本来就敏感,更何况是突然被这样冰凉的手指勾住。
而平野惟的颤抖似乎被伯爵误解了,他没有收回手,反而从用一根手指勾住平野惟的下巴,变成了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
力气有点大,平野惟猜测等伯爵松了手后自己的下巴处会留下指痕。
“仰慕我?”
伯爵又反问了一遍。
“这不是已经怕的在浑身发抖了吗。”
随着伯爵的话,平野惟的头被逐渐抬起,她的视线也跟着缓缓上移,先是看见了伯爵华贵的衣服,然后是他明显的喉结,再然后才是伯爵的脸。
平野惟之前一直都是在别人的描述中听到这位伯爵大人,无论是新娘们,还是女佣或者老管家,他们都很惧怕伯爵,这让平野惟先入为主的认为伯爵一定是个很可怕的存在,
再不济也得是个青面獠牙,面目狰狞的可怕存在。
但真的看见伯爵大人的真实面容后,平野惟才发现伯爵本人和她的想象完全是两模两样。
没有青面獠牙,也没有面目狰狞,那位让众人提都不敢提的伯爵大人就只是普通人的样子罢了,甚至他要比普通人英俊的多。
锋利的眉眼,绿宝石一样的眼睛,还有那银色的长发和苍白的皮肤,再加上伯爵冰冷的气质和看向别人时丝毫不带情感的眼神,这些特质叠加在一起,终于在平野惟眼前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伯爵形象。
在看到伯爵的全貌后,平野惟觉得,如果他长成这个样子还被所有人都惧怕,那他大概是行事手段真的很可怕吧。
这一点其实已经可见一斑了,虽然伯爵还什么都没有对平野惟做,但他只是说了两句话,就已经足以让人感受到那种迫人的威压。
就算伯爵的手指再冰凉,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平野惟也已经适应了,也不再发抖。
她微微抬起眸子,和面前的过于俊美的伯爵对视。
“没有害怕,也不是在发抖,是因为伯爵大人你的手指太凉了。”
第247章 不是琴酒的
在安室透观察那节断指的时候,平野惟垂下眼睛:“这个戒指琴酒也有一个,是我之前和琴酒抽奖抽到的。”
安室透本来就在猜测那枚戒指有什么含义,听到平野惟的话他才恍然。
平野惟拿起放在一旁的书包,在里面的小夹层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小盒子被打开后,里面端端正正放着一枚戒指。
这戒指和断指上的戒指显然是一对男女情侣款,样式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大一个小。
平野惟很喜欢这枚戒指,虽然只是抽奖送的,但这是她和琴酒拥有的第一对戒指,所以她想好好保管。
在学校的时候不能带饰品,放学后平野惟又要在咖啡厅兼职,她害怕磕磕碰碰的让戒指有划痕,所以并没有把戒指戴在手上,而是妥善放在了盒子里。
平野惟本来想着之后买一个好看的绳子,把戒指穿在绳子上,这样她就可以把戒指当作项链戴在脖子上,这样就不怕被老师发现,在咖啡厅兼职的时候也不会损坏戒指了。
只是她的绳子还没买到,就先收到了这节断指。
听到平野惟的话,安室透意外地抬了下眉:“琴酒也有一个?”
平野惟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但这个手指不是琴酒的。”
“虽然戒指的确是同款,但手指不是琴酒的,我能认得出来”
平野惟的声音笃定。
刚打开盒子,看见玻璃瓶里的手指,以及手指上的戒指时,平野惟的确被吓到了,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好像都停止跳动了,血液迅速变得冰冷,连周围的声音都听不到,只能死死盯着在玻璃瓶里的那节手指。
平野惟也接触过组织,知道黑暗世界的残酷,虽然只是送来了一个手指,但平野惟已经想到了最糟糕的结果。
在看着手指的那短短几个瞬间,平野惟心中冒出了很多极端的想法,每一个都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那种。
她想,自己早就应该像是琴酒对自己做的那样,在琴酒的身上也安一个窃听器,这样她就能时时刻刻知道琴酒的安危,知道他在做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收到琴酒的手指后才知道他遭遇了不测。
哪怕平野惟什么都做不到,毕竟对方是琴酒都无法抗衡的敌人,平野惟肯定更是束手无策,但如果能够知道对方是谁,哪怕是同归于尽,平野惟也会给琴酒报仇。
不过很快平野惟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琴酒没有这么弱,自己的恋人是最优秀的杀手,他能在以往那么多次惊险的任务中抽身,变成黑暗世界人人提到就觉得惊恐的杀手,就不可能这么容易落到敌人手里。
他们昨天晚上还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早上分开的时候琴酒还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
所以不可能,不可能的……
平野惟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一点,终于能分出心神来仔细观察那节断指。
冷静下来后平野惟就发现了异常,虽然那节手指的确很像琴酒的,而且上面还戴着那枚情侣对戒,但平野惟是最了解熟悉琴酒的人,也是琴酒最亲密的人。
曾经很多时候,平野惟被琴酒抱在怀里的时候,就会抓着他的手把玩。
琴酒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有隐隐的青筋泛起,看上去力量感十足,是足以让那些手控们看到后疯狂的模样。
而他的掌心和指腹都带有薄薄的茧子,那是长期握枪产生的。
平野惟和琴酒牵手的时候,总会被那些薄茧磨到手心,很痒,让平野惟的手忍不住蜷缩。
但平野惟刚一动,琴酒便握紧了她的手,好像是觉得她要把手收回去,所以紧紧抓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