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有、有什么事吗?”
  平野惟本来想装作平静的问话,但没想到一开口就差点咬了舌头。
  看到琴酒更加揶揄的视线,平野惟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下去。
  如果平野惟这时候抬头去看的话,就会发现琴酒的唇角向上扬起一个弧度,露出了明显的笑意。
  只是平野惟因为羞赧所以将头埋在了下巴处,什么所以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很快她就感觉手上一空,本来拿在手里的毛巾被琴酒截了胡。
  平野惟正要抬起眼去看,毛巾却又被琴酒搭在了自己头上,他的手隔着毛巾在平野惟头上揉了揉。
  琴酒第一次做这种事,没掌握好力道,下手有点重了,弄得平野惟跟着他手上的力气左摇右摆的。
  “唔……”
  平野惟刚开始没有防备,脚下也不稳,差点被琴酒的动作带的摔倒,慌张中双手扶住了琴酒的肩膀才站稳。
  手下的皮肤是温热的,有点硬,但又带着几分韧性,手感还挺好……
  平野惟又无意识按了几下,然后就听到了琴酒的的声音。
  “好摸吗?”
  带着笑意的,仿佛是在轻哼一样的语气,像是羽毛一样撩拨着平野惟的心。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按着的是琴酒肩膀上的肌肉,怪不得还挺有弹性……
  平野惟觉得自己的脸又要红了,今晚到底怎么回事啊,琴酒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开放了?
  幸好过于宽大的毛巾遮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和大半张脸,不然她通红的脸就要被琴酒看的一清二楚了。
  平野惟的指尖蜷缩了一下,慢吞吞的想要收回手,但又因为动作不够果断,所以看上去总像带了几分不舍似的。
  指尖刚要离开琴酒的肩膀,一只更为宽厚的手就握住了平野惟的手腕,用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平野惟的手又按回了刚才的位置。
  “站不稳就扶着。”
  琴酒的声音被毛巾隔绝了一部分,模模糊糊的传进平野惟的耳朵,让她产生了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平野惟的手慢慢收紧,又重新按住了琴酒的肩膀,掌心结结实实的贴在他的皮肤上,声音细细的,小小的,还带着点颤意。
  “嗯……”
  琴酒松开了平野惟的手腕,还没等她来得及生出不舍的情绪,就察觉琴酒的手隔着毛巾在他头上……揉搓?
  只不过这一次琴酒的动作轻了许多,虽然琴酒说让平野惟站不稳就扶着自己,但他的动作却又截然相反,比刚才轻了不少,也不会再让平野惟东倒西歪的了。
  平野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琴酒是在给自己擦头发,实在是因为琴酒的动作太过于生疏了,大概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给别人擦过头发的缘故,所以总是不得要领。
  比起擦头发,琴酒的动作更像是在……擦拭枪支?
  平野惟看到过琴酒拿着手帕擦拭手枪的模样,那时候的琴酒微微低垂着眼眸,神情专注,擦拭枪支的动作也认真又轻柔,仿佛他手上的那把枪足以吸引琴酒的所有注意力一样。
  那时候琴酒的表情,就算过了很久平野惟也没有忘。
  那么现在呢,现在为自己擦拭头发的琴酒,也会是这样的表情吗?
  平野惟突然就很想看到琴酒的表情,她抬起头,发现过长的毛巾还是遮在自己的眼睛前方,于是便又左右甩了甩,这才从毛巾里探出头来。
  她刚从毛巾里钻出来,就对上了琴酒含着明显笑意的眼睛,眸色也是柔软的。
  琴酒的神情和之前擦拭枪支的时候不一样,之前擦拭枪支的时候,他对待的是死物,虽然神情专注认真,可也只是这样了,没有其余的情绪了。
  但现在,平野惟能从琴酒望向自己的眼神里看到很多情绪,柔软的,像是云一般的,这种轻飘飘的情感投射在琴酒的眼睛里,全都望向了平野惟。
  琴酒是万年不化的冰山,可即便如此,冰山也为她而融化了,这种感觉令她着迷。
  平野惟不知道,琴酒眼里的笑意是因为看见了她刚刚从毛巾里钻出来时的样子。
  头发乱糟糟的堆在一起,脸上还带着几分红晕,为了从毛巾挣脱出来还甩了甩头,就像是刚洗完澡,在甩干身上水分的小狗一样。
  特别是露出眼睛后,那双黑漆漆,带着点水光的眼睛直白的望着自己,就更像小狗了。
  琴酒对于猫狗这些宠物没有任何的喜爱之情,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养一只,但如果是像平野惟这样的小狗,那他倒是不介意留在身边。
  平野惟不知道琴酒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琴酒眼里已经变成了狗狗,她只是看着琴酒湖泊般绿色的眸子,就像被吸引了一样,连自己要干什么,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于是她便看见琴酒眼里的笑意更甚,又在她的头发上揉了揉。
  “看什么?”
  “……没什么”
  平野惟又乖乖低下头,任由琴酒拿毛巾擦拭着她的头发,就算动作不得要领,把她的头发弄得一团乱,平野惟也没有乱动。
  直到头发的水分都已经被毛巾擦干,琴酒才拿着毛巾收了手,拍了一下平野惟的脑袋。
  “好了。”
  平野惟抿着唇,脸上还红彤彤的。
  “嗯……我先去梳头发。”
  说完后就跑出了卧室,好像生怕再留在琴酒身边,自己就要抵抗不了琴酒的诱惑而晕过去了一样。
  第125章 为什么会失望啊
  直到落荒而逃似的躲进了卫生间,平野惟才敢放肆的呼吸,刚才琴酒帮她擦头发的时候,平野惟感觉自己都快要呼吸困难了。
  那种感觉,又热又带着躁动,明明没有接吻,却好像是刚接完吻一般的呼吸不畅,真的让平野惟……无法抵抗。
  她这个时候才清晰意识到自己和琴酒之间是有年龄压制存在的,琴酒甚至都不用刻意做什么,只需要像刚才这样稍微做点过火的事,平野惟这个未经世事的高中生就被撩拨的不成样子。
  平野惟双手撑着洗手台,独自冷静了好一会儿心跳才恢复平静,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抬起头……
  “这…!”
  平野惟双眸倏地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女孩,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退下去,脸颊红的像苹果一样,但这不算什么,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一头像是爆炸了一样的头发。
  本来齐肩的头发现在完全向上炸起,乱糟糟的团成一堆,看上去像是漫画里的夸张表现手法。
  平野惟整个人都呆滞了,难道说……她刚才就是以这样的形象和琴酒面对面的吗?!
  刚才的琴酒那么好看,金色的长发柔顺,身材完美,脸比身材更完美,就像是艺术家最完美的作品一样。
  而和他面对面的自己却是这副样子,盯着这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上是无比慌乱的表情,简直和琴酒天差地别。
  呆滞了好一会儿后,平野惟捂住了脸,羞耻的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她只觉得今晚自己的心情真是犹如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好像一会儿在云端,一会儿又在谷底。
  再多来这么几次,平野惟都觉得自己要得心脏病了。
  又在卫生间待了十几分钟后,平野惟才收拾好心情,也顺带收拾好了自己的头发走了出来。
  折腾了这么一遭之后,也到了平时该要睡觉的时间了,平野惟站在客厅,却突然开始犯了难。
  虽然她和琴酒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但目前为止,平野惟还是和琴酒分开睡的。
  没错,他们是恋人,又共处一室的情况下,却依旧一个睡在卧室,一个睡在客厅。
  平野惟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她不好意思问琴酒,而且虽然他们已经是情侣了,但毕竟自己还是未成年,现在就和琴酒睡在一张床上的话,还是有点超出平野惟的承受能力,所以她也就顺其自然了。
  而琴酒……他则是好像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依旧霸占着平野惟的床。
  当然,平野惟知道琴酒不可能什么都没想,再联想到琴酒之前问自己生日的事,平野惟也隐约能猜到琴酒在想什么。
  其实就还是顾忌着自己年纪小,还没成年,所以才没有和她睡在一起。
  平野惟清楚琴酒是在为自己考虑,所以就算睡客厅也很开心,只是……今天的情况和之前都不太一样。
  具体来说的话,是今晚的琴酒太不一样了,就像平野惟说的,琴酒在引诱自己。
  这种情况下,如果平野惟走进卧室,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出来。
  明明平野惟心里是这么想的,明明她此刻应该做的,就是在卧室门口对琴酒说一声晚安,然后和之前一样回到客厅睡觉,结但平野惟却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后,抬起脚向着卧室走去。
  我只是去看看琴酒在做什么而已,没有想别的。
  平野惟在心里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借口,一步步挪到了卧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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