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居然还会反抗了,胆子大了啊。”
  平野惟急促的呼吸着,因为刚才那阵剧烈的奔跑,嗓子眼泛出铁锈味,胸口也一阵一阵的难受。
  反观远田腾,只是呼吸乱了一点而已,也是,初中的时候他就是体育委员,自己当然跑不过。
  平野惟心中泛起绝望,她反抗了,可她好像无论怎样都躲不掉。
  “平野,”
  远田腾叫她的名字,但这时他的声音在平野惟听来,无异于比厉鬼还要可怕。
  远田腾另一只手缓缓的抬起,顿时,之前的种种回忆慢了上来,平野惟条件反射般闭上了眼,等待着疼痛的来临。
  但远田腾并没有打她,而是捏住了她的下巴。
  “平野,做我的女朋友,怎么样?”
  平野惟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的望着远田腾,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
  女朋友,远田腾怎么能说出让自己做他女朋友的这种话,她宁可相信是自己听错了。
  远田腾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出来的是多么震惊的话,他耸了耸肩:“没有你,学校里好像都变得无趣了。”
  听到这句话,平野惟的脸变得苍白。
  远田腾不是喜欢她,他也并不是想让自己当她的女朋友,他只是缺少一个玩具。
  平野惟的声音打着颤:“那个女生呢?”
  她说的是和远田腾一起去咖啡厅的女生,这两人无疑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她啊,”远田腾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烦躁:“因为她和你有点像,所以我才和她在一起的。”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远田腾嗤了一声。
  “她倒是好欺负,可她在学校里面有个高年级的哥哥,爸爸又是警察,这就不太好办了,你懂的吧?”
  在听到这句话后,平野惟的耳边突然响彻出巨大的嗡鸣声,她甚至觉得浑身发虚,站都快站不住。
  远田腾的意思很简单,他想找一个像平野惟这样好欺负,不会反抗的人当自己的女朋友。
  或许也不是女朋友,更贴切的来说是玩物,还是出气筒?
  他只是需要一个能够随时发泄暴力还不会反抗的人,仅此而已。
  初中的时候这个人是平野惟,但毕业后他们去了不同的学校,也不再联系,于是远田腾就找了现在这个女孩子。
  但这个女孩并不像平野惟那么可怜,她有着会保护自己的哥哥和爸爸,或许还有一个温柔的母亲,所以远田腾无处下手。
  就在这时,平野惟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啊,如果要找一个发泄的人,那平野惟无疑是最好的存在。
  她性格懦弱,不会反抗,甚至被打的时候也只是紧紧咬着下唇,连痛呼声都不敢从嘴中溢出。
  她没有父亲,只有一个不怎么爱她的母亲,而母亲在看到她受伤后,也只是选择避而不见,连问都不会问一声。
  正是因为这样,远田腾才可以尽情的欺负平野惟,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替她做主,没有任何人当她的靠山。
  第45章 “那我要……怎么做呢?”
  意识到这一点后,平野惟的浑身都凉透了,她垂着头,刚才心中的恐惧和害怕都被绝望所替代。
  就因为她孤立无援,没有爱着自己的母亲,没有可以保护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所以她就要忍受这样的痛苦吗?
  平野惟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显然取悦到了远田腾,他扬着唇,捏着平野惟下巴的手转为拍了拍她的脸。
  “怎么样,回答呢?”
  回答,什么回答,难道平野惟真的要和一个霸凌了自己这么久的人在一起吗?
  而且那根本就不叫谈恋爱,根本就不叫男女朋友,如果她真的答应了,也只不过是羊入虎口,再一次将自己送入远田腾的手中而已。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分一秒在平野惟的眼里看来都格外漫长,楼道的灯昏暗的亮着,就如同她现在的内心一样。
  远田腾脸上浮现出不耐,这是他耐心告罄的前兆,平野惟心下又惊又怕,却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被完全逼到了死路上。
  这时,旁边的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对夫妇,他们也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两个高中生在这儿站着,而且那个女生脸色苍白,眼神里都是惊惧,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同学或者朋友。
  夫妇中的女人顿了顿,没忍住开口问道:“你在干什么?”
  她这句话是对着远田腾说的,语气也并不太好,显然是看出了不对劲。
  远田腾啧了一声,没犹豫太久就松开了平野惟的手腕,向着楼下走去,看样子是要离开了。
  平野惟惊魂未定,还没缓过来时,就看见远田腾停住脚步,回头对她道:“明天晚上还是这个点,我来找你。”
  说完后,远田腾继续向着楼下走去,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但平野惟却更加害怕,远田腾说他明天还会过来,他还会来找自己,怎么办,要躲着吗?可远田腾已经知道了她家的住址,就算不清楚在几楼,可他只要一直在楼下守着,总是能逮到平野惟的。
  平野惟甚至萌发出了要搬家的念头,但立马又被她压了下去,自己才刚搬来不久,身上所有的钱都用来交房租和押金了,根本没有余力再去搬一次家,她也不可能再回到西山家。
  究竟要怎么办……
  平野惟想着这些,呼吸越来越快,却依然感觉胸闷又心悸。
  女人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她也听到了刚才远田腾的话,忍不住劝平野惟道:“你还是告诉家里人吧,别瞒着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女人大概以为平野惟和远田腾是情侣,两人之间有了矛盾,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
  平野惟也并没有要向女人准备的打算,只是神情恍惚的点了点头。
  女人虽然有点担心,但毕竟管不了太多,只是又嘱咐了几句后就跟着丈夫离开了。
  楼道里又恢复了寂静和黑暗,平野惟伫立在原地,心想她哪里有可以告状的家人呢,她只能自己面对。
  过了几分钟,刚才一直发软的腿恢复了些力气后,平野惟一点点走上了楼,拿出钥匙开门。
  房间里面开着灯,琴酒坐在沙发上,他没有看书,也没有打电话,就只是坐着。
  看到琴酒的那一刻,平野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感觉到了几分心安。
  比起远田腾所做的那些事情来说,琴酒拿枪威胁她,甚至可能随时会杀了她,这件事听起来好像要严重的多,也危险的多。
  但莫名的,平野惟并没有那么害怕琴酒,甚至在看见他时,刚才那种漂浮在空中的不真实感才渐渐散去,发麻的指尖也逐渐恢复正常。
  琴酒是个很危险的人,他身上有枪,而且就算不拿枪身手也应该很好,感觉不是杀手就是黑手党,如果是这样的人,一定能够轻松解决掉她现在的烦恼吧。
  如果是琴酒的话,应该就能轻松对付远田腾了吧……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平野惟猛地回神。
  她怎么会这么想,她居然想让琴酒去解决掉远田腾。
  先不提平野惟和琴酒的关系压根就没这么好,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琴酒愿意帮她,愿意去解决远田腾,但琴酒的“解决方法”肯定也并不简单。
  绝对不是像学生那样打架斗殴就可以完事的,说不定还会见血,甚至更严重。
  可这样的结果不就是她想要的吗,如果只是小打小闹的话,按远田腾的性格根本不会有所改正,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的找平野惟报复回来。
  只有让远田腾受到足够刻骨铭的教训,彻底让远田腾感到害怕,他才会收手,才会远离自己,不是吗?
  平野惟猛地眨了眨眼,打消了所有复杂的念头,让自己别再想了。
  她轻轻关上门,见到琴酒向着自己这边看来。
  尽管两人已经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一段时间,但平野惟面对琴酒时,还是会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垂下眼,轻声道:“我回来了。”
  平野惟当然也不指望琴酒能对他说“欢迎回来”,于是打完招呼后便准备回卧室。
  无论怎样,她还是不想接受现实,明天也并不想按远田腾所说的去见他,所以平野惟打算再想想办法。
  “你哭过。”
  男人的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听起来好像是在关心她,但语气中并没有过多的情感。
  平野惟顿了顿,转过身后点了点头。
  男人抬起手,从耳朵取下什么东西,平野惟这才发现男人之前一直带了耳机。
  “被人欺负了?”
  平野惟轻轻“嗯”了一下,但过多的却一句都不愿意说了。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悲惨遭遇讲出来的人,平野惟算是一个自尊心比较高的人,虽然她无法决定家庭,也躲不过远田腾对她的霸凌,但她也并不想让自己看上去有多么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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