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天的时候还看不太出来,到了晚上平野惟才发现,她租房子的地段……还真不是一般的偏僻啊。
  无论是之前看房子还是搬行李都是在白天,还断断续续有人经过,所以平野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现在才觉得不太妙。
  她资金有限,租不起繁华地段的房子,也租不起高档小区,所以她现在的房子不但地段偏僻,还是个老小区,连路灯都没有几盏。
  几盏还在坚守的路灯也是摇摇欲坠,只散发出昏黄的光,比起照明,更像是恐怖片里制造氛围的灯光。
  走进小区前还要穿过一个不宽不窄的小巷,白天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这条小巷却像是张大了嘴要吃人的怪物。
  平野惟在原地站了一会,期盼能有一个刚好顺路的人,但她等待了几分钟,周围没有一个人经过,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几声犬吠。
  知道不能再继续耽误时间,平野惟抿了抿唇,抱住了双臂向着小巷里走去。
  恰好此时一阵风吹过,平野惟打了个寒颤,慌张地把手伸进口袋,想要拿出手机来照明。
  她刚拿出手机准备点亮,脚下便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整个重心不稳向下倒去。
  “啊!”
  第12章 幸好家里有医药箱
  “啊!”
  平野惟在倒下的时候紧紧闭上眼,等待着疼痛的来临,然而她的身体却没有接触到粗糙坚硬的水泥地,反而摔到了一个有些柔软的东西上。
  说是柔软也有点不对,因为底下的东西还是有点硬,但同时又带着韧性,所以平野惟摔上去的时候才没感觉疼。
  “幸好没摔到手机……”
  平野惟一边嘟囔着一边爬了起来,她现在钱包比脸干净,别说买一个新手机了,如果她的手机屏幕被摔坏了,她连修手机屏幕的钱都没有。
  平野惟站起身,按亮手机的同时,总觉得自己掌心好像湿漉漉的,像是沾上了什么液体。
  她借着手机的光看了眼掌心,暗红色的血液在她的掌心晕开,在微弱的手机光线下,掌心的那抹暗红显得更为可怖。
  平野惟一瞬间僵住,整个脊背从下而上的打了个激灵,像是在寒冬被人浇了桶冰水。
  她想逃避一般的安慰自己,说那只是红色的颜料或者油漆而已,但嗅觉在这时候却敏锐的闻到了铁锈般的腥味。
  所以说……真的是血,那刚才自己摔倒时身下压到的东西……
  平野惟如同生了锈的机器,一点点将原本面对自己手机翻转,直到那微弱的光芒对准了地上那个不明物体。
  在看到地上躺着的,浑身是血的黑衣男子后,平野惟竟然并没有尖叫出声,只是直愣愣地看着。
  这种情况换一种情况来说的话,或许可以称之为吓傻了。
  死……死死死人?
  尸体??
  平野惟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和地上这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黑衣男子对视了好几秒。
  也不是对视,毕竟她连黑衣男的脸都看不见,都被他过长的头发挡住了。
  “要、要报警……救护车也要叫一下吧……”
  过去了好几秒平野惟才反应过来,带着哭腔解开手机的密码锁,中途因为手抖按错了好几次。
  终于解开了密码锁,准备拨打电话的时候,平野惟的手腕突然被抓住。
  那人的力气极大,平野惟觉得她的骨头似乎都要被碾碎了,但比起身体的疼痛,精神上的惊吓才是最吓人的。
  她正控制不住的要叫,一只宽大的手掌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这只手掌厚实宽大,带着明显的薄茧,磨得平野惟脸上生疼。
  血腥气包围了她,低沉的男声沙哑无比,每一个字好像都被砂纸磨过。
  “带我去你家,不许报警,让我发现你有别的心思,我会让子弹从你的身体里穿过去。”
  话音落下的同时,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住了平野惟的腰侧,再联想到男人的话……
  所以他手上真的有枪……
  而且男人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如同鬼魅一般。
  平野惟的脸上一片惨白,止不住的发抖。
  这是杀人犯吗,还是黑道或者黑手党?
  为什么要让她遇见,她今天才第一天搬过来,本来以为自己终于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为什么就要遇见这样的事。
  她会死吗,会被杀死吗,她明天还和小兰园子约好了要见面啊……
  一个个念头止不住地冒出来,男人似乎是不耐烦了,抵在她腰间的枪又往前送了送,几乎嵌进了平野惟的肉里,很疼。
  平野惟疼的倒吸了一口气,但这样的疼痛反而将她从刚才混乱的思绪中拉扯出来,她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流了泪,眼泪湿润了满脸。
  她慌乱的点头,男人捂在她脸上的手松了松。
  平野惟连忙说话:“我带你去我家,也不会报警的……”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止不住的颤抖:“求你,别伤害我……”
  她还想和小兰园子一起出去玩,明天还要去咖啡店面试,终于逃离了有继父和西山司仁的家,她要好好生活,所以绝对、绝对不能在这里死掉。
  男人嗤笑了一声,没有接话,只是抵在她腰间的手枪松了一点。
  平野惟松了口气,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很顺利,男人没有阻止,只是跟在她身后。
  平野惟这时才发现自己腿软的不像话,如果不是男人在身后威胁一般握住她的胳膊,恐怕她会直接跌倒在地上。
  比起男人,反而平野惟更像那个受了重伤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平野惟最后那一丝要反抗的心理都没了。
  赤手空拳她都不一定能打得过男人,更何况他手上还有枪。
  平野惟带着男人一路回到家中,上楼的时候因为没有灯还差点摔跤,是男人一把将她拎了起来,只用了一只手,就像是拎一只兔子那么简单。
  平野惟有一点夜盲症,再加上老小区的楼里没有灯,所以她基本是什么都看不见,但男人却像是在白天一样,就连在楼梯间堆积的杂物都能准确绕开。
  果然……这个男人很危险。
  平野惟一边思衬着,一边来到门口,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她租的房间并不大,平野惟自己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但男人一进来就感觉整个房间狭小了许多。
  也许是这一路上领略了平野惟有多弱,所以进了屋后男人就放开了她,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今天刚换了淡蓝色的沙发套被沾上突兀的血红色,平野惟看着那抹血红色怔楞,直到男人把手枪放在前面的茶几上。
  枪声和玻璃的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枪口直直对着平野惟。
  男人抬起眸子,看向她:“帮我处理伤口。”
  语气相当理所当然,相当顺理成章,带着丝毫不掩饰的趾高气昂和傲慢,仿佛平野惟是什么他的专属女佣。
  如果是性格烈一点的人,此时应该会被他的语气激怒,就算不会直接表现出来,但表情多多少少也会带着不服气和愤怒。
  但平野惟不会。
  她早就学会了忍耐,以前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就算被男同学欺负也只是自己默默承受。
  之后搬到了西山家,她就更懂得忍气吞声了。
  总的来说,平野惟的忍耐阈值要比普通人高出很多,所以面对男人的指使,平野惟倒是不生气,只是在想——
  幸好家里有医药箱。
  第13章 危险的黑衣男人
  从初中开始,平野惟就有了自己的医药箱。
  家里的医药箱里几乎都是一些常备的药物,都是治疗感冒或者过敏的,而治疗伤口的就只有一盒创口贴。
  这样的医药箱对于正常家庭来说完全足够,但对平野惟来说就没有用了。
  因为比起感冒和过敏,困扰她的是膝盖和手肘处时不时增添的伤口。
  初中时平野惟的后面坐着一个男生,那男生长得高大,体格也壮实,要比平野惟整整大一圈。
  这个男生长得有多高多壮当然和平野惟没有任何关系,但问题是,那个男生总喜欢欺负平野惟。
  一开始是在后面揪她的头发,男生丝毫没有控制力度,常常会拔下两三根头发下来。
  刚开始的平野惟还会转过身,皱着眉,看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生,表情为难的让他不要再欺负自己。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当她这么做完后,男生的行为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还更加变本加厉。
  于是几次过后,平野惟就不再理会男生了,就算他揪疼了自己的头发,平野惟也只会皱皱眉,但不会再转身了。
  这样的行为的确有用,但也仅仅管用了几天,之后,男生没有再揪她的头发了,反而转变为更加严重的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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