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那个黑衣人现在应该已经被阿阵的下属,也就是伏特加解决了。
三个人中为首的男人看到我毫无变化的表情,咧着唇一笑:“果然是你。”
说完这句话后,他咧着的唇就又抿起,脸上的肌肉抽动,满是阴鸷。
“你将现场收拾的干干净净,所以没想到我们会找来吧。”
男人拿起放在收银台上的那只招财猫:“要怪就怪你太过粗心,没发现当时有一个售货员刚好经过,她看见了你从建筑工地出来,也看见了我的同伴在那里生死不明。”
招财猫被男人抓在手里,傻猫的爪子还在一前一后的挥动,男人的大手握住了招财猫的头:“那么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又和组织有什么关系!”
最后一句话音落下的同时,男人将手上的招财猫狠狠摔在地上,巨大的破碎声伴随着碎片炸开的动静,像是在密闭的咖啡厅里爆出了一声枪响。
“啊!!”
一位坐的比较靠近的客人险些被飞溅的碎片割伤腿部,她大叫一声,瞳孔惊惧不安地颤抖着。
见到那位女士没有受伤后,我的视线才重新回到那个男人身上,脑中飞快分析了现在的情况。
毫无疑问,虽然这三个男人并没有穿黑色的衣服,但他们和追杀阿阵的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
我和阿阵看电影那天遇到的黑衣男人应该已经被解决了,伏特加应该也处理好了监控和现场但,唯独没料到有位售货员看到了当时的情况。
那个售货员应该距离我们很远,而且他应该只看到了我和阿阵离开建筑工地的画面,以及黑衣男人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样子,但并没有看到阿阵制服黑衣男人的场景。
不然此刻这个倒三角的男人就不应该只是质问我,而是该质问那天的孩子在哪里了。
我会告诉你的
招财猫的碎片落了一地,倒三角眼睛的男人目光阴鸷地盯着我。
“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你不是组织的人。”
男人的后半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极其暴躁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片:“既然不是组织的人,为什么要对我们的兄弟动手,这一点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果然,他们以为是我杀了那个黑衣男人。
也许是那天的售货员距离我和阿阵的位置较远,所以没有看清,又也许是他留有一些善心,不愿意牵连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
又或者只是最简单的原因——售货员根本不觉得一个孩子会与“杀人这两个字有关系”
总之,来找事的这三个男人并不知道阿阵的存在,只以为是我杀了人。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倒三角眼睛的男人拍了拍桌子,对着我咧了下唇,但那双倒三角的眼睛却格外阴森:“来吧,你最好如实交代,否则……”
在倒三角眼睛男人的话刚说完时,他后面跟着的人转身,走到了店里用来搞活动的樱花树旁边,一脚踹了过去。
那棵樱花树的价格不便宜,它的质量也确实对得起它的价格,并不是轻飘飘的塑料质感,反而还挺重挺结实的,但男人的这一脚却直接将樱花树踢到一边,最后摇摇欲坠着砸倒在地上。
樱花树的体积不小,砸在地上的同时也带倒了旁边的桌子。
樱花树砸倒在地的声音和咖啡杯在地上摔裂的声音交错响起,显得格外混乱,让人心颤,梓小姐面色都已经有点发白了。
“你们这是在损坏财物,我要报警了!”
“报警?”倒三角眼睛的男人嗤笑一声;“好啊,我不拦着你,你可以猜猜报警有没有用”
波洛咖啡厅在地段繁华的街道上,哪怕是工作日周围的行人也依旧很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敢这样大张旗鼓的来砸店,证明他们根本就不怕有人出来阻拦,也不怕会有人报警,恐怕是早就已经想好了退路或者撤退路线。
“你们!”
我拦住已经眼眶发红的梓小姐,上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终于不装死了?”倒三角眼睛的男人嗤笑了一声:“来给我讲讲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除了这些,还有你的目的,你的身份,把这些都给我交代清楚了,不然……”
倒三角男人的话没有说完,但他身后的人已经用行动预示了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后面的男人双手插着兜,又是一脚踢向了旁边的盆栽,那盆栽倒在地上,花盆碎了一地,里面的土也全都撒了出来,混杂着之前洒在地上的水渍,将原来干净整洁的地面弄得泥泞不堪。
原本清闲自在的咖啡厅彻底变了个样,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各种碎片,泥土和水弄的地面脏乱不堪,那棵倒塌了的樱花树挡在咖啡厅正中间位置。
整个画面看上去就像是遭遇了地震或者抢劫一样,根本就是灾难现场。
我能感受到梓小姐极其不平稳的呼吸和有些颤抖的身体,她很害怕,但却依然想挡在我前面,我死死握着她的手,用半个身体挡住她,不给机会让她挡在我面前。
不只是梓小姐,其他客人们也是被吓到失语的神情,毕竟谁都不会想到,只是在咖啡厅消磨下午时光而已,怎么就这么倒霉会遇见这种事情,说不定还会因此丧命。
我的视线扫过那些躲在角落满脸惊恐,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客人们,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好啊,我会告诉你的。”
*
琴酒今天没有跟着栗川凛一起去咖啡厅,并不是他有什么事,而是因为栗川凛不让她去。
在栗川凛眼里,他手上那些因为碰撞而产生的青紫似乎是很严重的伤,栗川凛反复提醒琴酒,让他少用那只受伤的手。
偏偏琴酒受伤的还是右手,是惯用手,所以每当他要用右手做些什么的时候,都能感受到栗川凛担忧的目光。
如果琴酒要拿稍微重一点的东西,栗川凛就会忍不住上前从他手中接过东西,再问他要放到哪里去。
琴酒怀疑,如果他手上的伤再重一点,栗川凛说不定连吃饭也想要帮他代劳了。
琴酒靠在沙发上,他伸直了右手,将长袖卷到手肘处,露出了还带着青紫的小臂。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他手上的那些颜色不仅没有淡去,反而更加严重了,有些昨天还只是淡青色的地方经过一晚上的过渡和发酵,也变成了深紫色。
但也只是看着可怕而已,根本不怎么疼,对于琴酒来说更是不痛不痒。
他是杀手,本来就是常常与死亡和危险相伴。
琴酒杀人的本事数一数二,是组织的top killer,交到他手上的任务都可以完美完成。
有些人觉得他是杀神,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崇尚死亡与杀戮的人则无比崇拜他。
没错,琴酒在杀人这方面是有天赋,但能达到现在的程度,多半也是靠着以前那些与死亡相错的经历,所以才能够在一次次危险的任务中死里逃生,并且培养出对危险敏锐的嗅觉。
现在琴酒已经很少会受伤了,但以前他受伤的次数并不少,更早的时候,他甚至每次出任务都要以死相搏,最后只剩一口气爬回组织。
所以受伤对于琴酒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事,而且“得益”于他的工作,琴酒受过的伤可以算得上是多式多样。
刀伤,枪伤,撞击伤,爆炸伤,普通人能想到的受伤方式,琴酒早就已经体验了个遍。
而在这么多种受伤方式里,只是肢体撞击所导致的皮肤青紫,对于琴酒来说就等于没受伤,是会被他视而不见的。
但被琴酒忽略的,却被栗川凛沉沉放在心上。
琴酒不喜欢被束缚,更不喜欢被无关人事管教,但栗川凛不是无关人士,他也不讨厌栗川凛向自己投来的担忧的眼神,反而会因此愉悦。
但那样担心自己的眼神短暂出现就够了,一直被那样看着,琴酒愉悦的心情也会跟着栗川凛皱起的眉头而消退。
所以在今天早上的时候,琴酒不但自己上了药,还穿了一件长袖,就是为了避免栗川凛看到他手臂上的“惨状”。
其实如果只有琴酒自己,他连药都根本懒得上,反正以他的体质来说,就算完全不处理,过上几天也就好了。
但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个女人肯定又会露出让他心脏不舒服的神情。
轻蹙着眉头,眼尾微微下垂着,淡粉色的唇抿在一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明明受伤的是琴酒,就算疼也疼的是琴酒,但那个女人总能露出好像自己也跟着受伤,或者恨不得替他受伤的神情。
每当看到栗川凛露出这样的表情时,琴酒的心里也会跟着不舒服。
有些痒,又隐约有些发疼,因为让栗川凛露出这样神情的人是自己所以感到愉悦,但又因为看到她下垂着的眼尾而烦躁。
和栗川凛相处的时间越多,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